她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點,只能拿著望遠鏡,站在高處四周眺望。
開采廠,加工廠,物資轉運場,甚至貨運飛船,火車皮,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新一天的工作,沒有什么異常。
白小鷺從高處的瞭望塔走了下來,回到洞中,還沒等坐下來。
突然,她就感覺大地突然震動了。
就在她只能把氧氣管咬到嘴里,戴上耳塞的瞬間。
整個人就像被擠壓的易拉罐一樣,一股強力襲來,她整個人向上彈了起來,還飄在虛空中,瞬間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
等白小鷺醒來的時候,她身處的地方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一間淡綠色的手術室。
她身上插滿了管子。
周圍的儀器嘀嗒作響。
頭頂的大燈死氣沉沉的傾斜在一邊。
除此之外,整個環境安靜的可怕。
她醒來了,外面的人自然知道。
過了10多分鐘,幾個人走了進來。
可當白小鷺看到這幾個人穿著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透露著恐怖,不可置信。
這些黃袍人的裝扮是如此熟悉,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模仿出來的。
它代表了自由聯盟。
所有自由聯盟的人只有一個標記,那就是全身裹在一件發黃的特質袍子中,只露出一雙眼睛。
今天,此刻此時,在白小鷺的視野中就出現了這么幾個人。
他們平靜地望著白小鷺點了點頭,也不跟她說話,指指點點后又走了出去。
“生死如此簡單,自己必須馬上死掉,不要怕,鼓足勇氣。”
白小鷺此時就只有這一個念想。
她真的不愿意,剛才醒來,或者說,她更希望自己早死了。
白小鷺醒了。
那當然恢復的也會非常快。
第3天下午,除了全身微軟無力之外,她已能夠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曬太陽了。
一周過后,被嚴格看管的白小鷺迎來了她的旅程,一輛越野沙漠車從這里帶走了她。
車子行駛在沙漠的荒野中,開過一個路口,和數輛等待著的車子匯合,一起朝著更荒涼的地方駛去。
白小鷺身上穿著全套的防輻射服,手被反綁著,兩個壯漢坐在她左右,嚴密監視著她,而周圍這些些人,全部是黃袍裹著身子。
沒有人跟她說話,她也不想跟這些惡魔交談。
大家沉默著,就這樣,車隊連在一起,在沙漠中快速顛簸著。
白小鷺望著窗外,安靜的看著天邊的夕陽。
她想著自己,或許這就是最后一次看如此美麗的風景。
她不能被這幫人審訊,必須在這幫人真正想要折磨她之前,找一個機會,找到一個能自我了斷的機會。
這是最好的結果。
車子行駛了整整四個小時。
束縛在白小鷺身上沉重的鉛衣,身邊兩人嚴格的看護,限制了她行動的自由,這也讓她在一路顛簸中沒找到任何機會。
車子停穩。
她的面部被再次套上頭套,手反綁著,兩個壯漢直接將她扛了起來。
被扛著走了大概幾分鐘,她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空間,或者是一個室內。
然后就聽見一個人開心的大笑:
“兄弟呀,好久不見,我可是想你了。千里昭昭來找你,今天好酒好菜,你得管夠。我可給你帶來了一個重量級的禮物,一個大禮包,我相信你肯定喜歡。”
這個人說完話,沒有人回答。
場面一度很尷尬,死一樣的寂靜。
似乎是過了很久,終于有人說話了:
“人留下,你們走吧。我和你本來就不是一路人,算了,爭吵了一輩子,當然我得謝謝你,將小鷺帶回來。看到你把她保護的這么好,這個人情我一定還。”
白小鷺聽著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此刻她真的想哭,從死神手里硬生生被拽回來,讓她連日以來非常壓抑的心百感交集。
這是白晚霞的聲音,毫無疑問,不會有錯。
就在她想明白這一切的時候,頭套被人輕輕的摘了下來。
出現在面前的人,正是她的親叔叔,白晚霞。
他微笑著注視著白小鷺,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意思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很明顯,就表示安全了,不要害怕,叔叔在這里。
而此時,白小鷺也終于看清了這處場地,在這個灰暗色的房子里面聚集滿了人。
淡黃色袍子那邊圍著一群人,叔叔這邊也站著幾個人。
“我的人呢?你們用了什么手段,是什么東西,能在30米深的洞中,讓我瞬間暈死過去。”
白晚霞的出現,給了白小鷺底氣,這是她這么多天來第1次開口說話。
看著白小鷺那依然驚魂未定的臉,其中一個穿著黃袍的人回答了她:
“母星剛運送過來的特質溫壓彈,經過了特殊改造,雖然不至于造成大規模的物理性破壞,可對人的傷害卻是毀滅性的。”
說這話的人獨自走了過來,近距離盯著白小鷺,他從懷里摸出一把刀,替她割斷綁著手的繩子,繼續道:
“很抱歉,這么粗魯的對待你。但直到這一刻之前,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你無時無刻都在想自我了斷的方法。現在好了,你可以放棄那荒唐的想法了。”
他伸出手,希望和白小鷺握握。
可白小鷺哪里想跟這種人握手,她冷冷的望著他,沒有理會他的友好。
黃袍人也不生氣,收回手,繼續道:
“你雖然嘴里緊緊咬著氧氣管,還及時戴上了耳塞,受到了相對的保護,但你能活下來,也算是奇跡了。那堵墻,救了你的命。”
“可外面的那些人就沒那么幸運了,他們的耳膜被瞬間擊穿,窒息而死的也不在少數。”
“活著的人也不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他們很快便會明白,這是一顆裝藥量很大的溫壓彈。”
“我們為了少讓他們受到痛苦,便全部殺死了。當然這東西怎么到我們手上面的,就不是你能夠知道的。”
“好了,既然人都送到了,你的叔叔也不想留我們這些討厭的人吃飯,咱們后會有期。”
說著這話,眼前的黃袍人輕輕摘下他那灰色的手套,眼神中透著和善的光芒,輕聲道:
“干凈的,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