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您……”奴婢在一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獨孤聞輕閉雙眼，此時的憤怒讓他準備爆發。你殺我王妃，我放你。殺我子，我也饒了你，可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一路殺氣，沖向她寢宮。

滕一一略施粉黛，彈起古箏，那琴聲悠揚，像極了初戀的少女情懷。洛王聽得停下了步子。

“大王安好。”曲終人起。

他悵然若失。

她淡笑，“大王可是來興師問罪的？”

“為何？”他眼神暗淡。

“敵國的奸細，大王舍不得，我舍得。”她微笑。

“滕曉，你一直在逼我。”

“是啊，我在逼你。”她走近，長發飄飄。

距離越近，他越害怕。那個乖巧懂事的女人去了哪里？

“滕曉，如果沒有顏月便不會有本王。”

她慘笑不語，天邊飛過鷓鴣。她抬頭，腦袋里回想起未出生的孩子。

他豈會不知她心思，“我本想補償你。”

“不需要。”她收回眼神，“心甘情愿的。”

“我只問你，為何？”

“已經回答過了。”她伸了下懶腰，夕陽撒在臉上，她格外嬌美。

獨孤聞有些心疼，或許彼此需要冷靜冷靜。

“本王明日再來，你且……”

“不送。”

今日月黑風高，滕一一未眠，她好思念那個世界。那個渣男騙了她的愛情，但至少她可以恨的徹底。但洛王，她竟然無法一恨到底。可是死去的那些人呢？還有洛王究竟有沒有愛過自己呢？

次日，風和日麗，無風無雨。失去心中所愛的獨孤聞走過湖邊，那日的一幕突然在眼前。

“你會還給我那個荷包，作為念想嗎？”他心里揪著疼。

滕一一把玩那個老舊的荷包。

“你怎么就是沒有辦法想起我呢？寧愿喜愛一個敵國的人，也不愿意與我白頭偕老？”她穿上紅裝，搖搖頭，把東西塞進衣袖。

獨孤聞走近，她輕彈一曲寄相思。

抬頭，遠遠的他滿眼哀愁。是什么讓他們之間的距離，遠的可怕？

滕一一起身微笑。

“你……”他欲言又止。

“時至今日，你我再無緣回頭了。”她步步靠近。

“是。為何逼我？”

她笑笑，拿出那個荷包。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還我！”他拼命嘶吼。

她帶著詫異的眼神，“這個荷包這么重要嗎？”

“你不懂！”他伸手搶奪。

她慘笑。

扔過荷包，霎時間抽出他手中的寶劍，幾乎同時，寒光抹過粉頸，滴滴獻血加深紅衣。

獨孤聞反應過來她已經倒地，手里的荷包更多幾分褶皺。

“曉曉”他跪爬過去攬在懷里輕喚。

“活……活著就有希望！”她蒼白的唇拼盡了力氣說出這幾個字。

獨孤聞瞳孔緊縮，“你說什么？”

她抬手，指尖劃過他的下顎，“大哥哥……我沒有希望了……但是你要活下去，活著就有希望。”她哭了，牽動著傷口的痛，卻遲遲不愿閉眼。

“曉曉，你再說一次，你說什么？什么大哥哥，什么？”他把她抱的更高，“曉曉，遇到大哥哥你多大？在哪里遇到？這個荷包？”

“娘說，遇到如意郎君再繡一個日給我，日月當空，幸福長久。”她的喉嚨痛，痛得馬上死了，“可是我的大哥哥，連月都沒有想起，又怎么會珍惜日呢？我……”

滕一一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終于白皙的手無力滑落，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停止了。

“曉曉！不要！不要丟下我，不要！”他怒吼。

此一生，所愛之人竟始終是她！為何最后才知道！

陽光下，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背影清瘦，卻在他心里灑下了陽光。

“頭好疼……”

環顧四周，不是死了嗎？這？

“醫院？”

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