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折騰，時間也從漆黑如墨的夜晚，來到了黎明已至的清晨時分。

此時牛頭林不復昨晚的陰森，雖仍有陣陣涼風，但已是沒有那股子陰冷寒森的味道，替換成了春風撲面的清爽，令人心曠神怡，面色愉悅。

許林和陳鳳徐徐步行，享受著這鐵牛林清晨帶給人好處的同時，也問出了藏在他心中的疑惑。

“真沒想到，那么大的一個高手，雖然真氣已經盡失了，但還這么容易讓人威脅，一點風骨都沒有。”

許林面帶嘲笑，一想起那個老人的所作所為，他就有點不能理解，畢竟是曾經到達過八品境界的人，為何心性還那么差呢？

陳鳳輕聲說道：“這個其實很容易理解，因為他怕死。”

“那么怕死還能將境界修煉到如此之高？”

一問完許林才想起裘雪官學的是什么功法，當即便若有所思起來。

陳鳳就著這個問題回道：“誰說怕死就不能將境界修煉高了？不拿裘雪官學的功法特殊做例子，其實也還有很多人怕死，但還是照樣修煉到了武道巔峰。”

“有的與人對敵，打不過就立馬卑躬屈膝，連連求饒，僥幸逃過一命后知恥后勇，境界也就這樣攀升上去了。”

許林詫異問道：“難道他內心不會有心魔的嗎？”

陳鳳冷笑道：“有什么心魔？心胸寬闊的人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了，接著再尋個機會將打不過的人殺掉，哪他也就徹底鏟除滋生心魔的可能性。”

許林覺得理是這么個理，但他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接著陳鳳又繼續說道：“也有的人從不將自己置于面對死亡的狀態，以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可以讓他們安心的在家修煉，一路練到很高的境界去。”

許林有點無語的說道：“哪他們豈不就成了溫室里的花朵？稍微一遇到點挫折就折斷了？”

“是啊，所以這種人一輩子就只能出世了，若是入世的話，恐怕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陳鳳對這種做法給予了評價。

她繼續說出了最后所知道的怕死也能修煉到高境界的例子，“有的人做法更甚，只要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去做，一路躲避便是，然后就這樣修煉到了高境界。聽起來更像是我剛說的第二種人物，但其實他們要更圓滑些，既能入世也能出世。”

聽到陳鳳說了如此多的例子，許林有點愕然，但他也知道陳鳳說的確實有道理，于是也就慢慢地消化著這里面的信息。

接著他長吁短嘆，說道：“這種做法跟我心中仗劍闖天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可就差遠了。”

陳鳳看起來想要譏諷什么，但她沒有，只是回憶了下后便說道：“以前我的心中也是這個江湖，后來才發現，原來這樣的江湖只能活在我的心里。”

兩人默然，確實，美好的東西一旦走近了去看，多多少少總有些瑕疵，令人不盡如意。所以真正的美好，還是讓它活在自己心里就可以了。

這個話題就此跳過，許林聊起了其他的。

“現在的我能夠算是幾品高手？”

許林感受著如今不同往日的自己，好奇問道。

“你在未吸收“饕餮”蠱前就已經吸納了裘雪官一部分真氣，現在的你確實是入了武道品階的高手，但具體是幾品不好說，我就大概估量個四品左右給你吧，你得自己找機會去判斷下。”

陳鳳有點模糊的說道。

“哦，還能有判斷的方法嗎？”

陳鳳點了點頭，說道：“從前的話沒有，有的也只是武道品階而已，自從許賊率領禁軍馬踏江湖后也就出了一個標準。”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武道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為高，再往上就是武道巔峰，是為玄師。這是江湖一直流傳的武道品階之分。”

“而后許賊的禁軍馬踏江湖，也就有人這樣總結了武道品階，他們分九品為上中下三品，下三品的高手，武力能夠抗衡十騎到數十騎左右，中品高手，武力可敵百騎到數百騎左右，而上三品高手，則是能敵千騎，至于玄師......”

“能敵萬騎？”

許林下意識地接了一句。

聞言，陳鳳輕笑一聲，說道：“若是玄師真能一人敵萬騎的話，哪那許賊馬踏江湖的時候可就有諸多掣肘了，雖然玄師極其罕見，但總歸是有那么一兩人，若是他們真舍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修為，與許賊的萬騎來個同歸于盡，那么許賊不用先被江湖好漢給唾罵死，就會被皇室給先解決掉了。畢竟南宋開國也就這么幾十年，這每一個兵卒，可都是極其珍貴的資源啊。”

許林聽了后點了點頭，他繼續問道：“哪照你這么說，玄師不能敵萬騎，哪也就是只能敵數千騎了？”

陳鳳聽了后有點汗顏，她哭笑不得地對許林說道：“怎么在你嘴里感覺玄師和騎兵就像大白菜一樣，隨隨便便就是只能敵數千騎了。要知道騎兵可是南宋俯瞰整個大陸的重要軍事力量，只是千騎就已經足夠令很多國家心驚膽戰了。”

許林聽了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笑道：“這不是好奇玄師具體的戰力嘛。”

陳鳳認真地想了下，回道：“我記得印象有個說書先生曾經講過一次，那是南宋騎兵去圍剿敵國一位玄師時的故事。”

許林一聽來了興致，問道：“怎么說？”

“那個說書先生講的極短略，倒不是人家不懂欲揚先抑的本事，而是這場戰爭確實無法單獨用言語形容，畢竟已經不是正常力量的范圍內了。”

“那位說書先生說，北燕復姓司馬單名一個鐵字的玄師，面對許賊率領的數萬禁軍，自知已經陷入必死之局，于是鼓起最后的斗志，猶如死神般沖入了禁軍中。”

“一人一劍，破南宋兩千三百騎，而后被素有“戰場殺神”的范霸同及時抓住破綻，一槍從后背處穿透而死。”

許林聽了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