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符是一次性的，而照靈寶鏡卻可以重復使用。
或者，存著以后買更好的東西。
商城不會就這幾樣東西吧？
肯定會刷新的。
女鬼死后，那輛新郎馬車，也變成紙片，悠悠落到地上。
黃?看著，一陣心疼。
多好的馬車啊，要是沒有破壞，他不就能坐著它趕路了嗎？
沒想到也是假的……
這只女鬼的制造手藝還真是了得，本領看來不虛。
只是還沒有發揮的空間，就被自己用金龍寶印壓死了。
將桃枝收回身后背包，黃?左手拿金龍寶印，右手拿陰陽羅盤，繼續朝東前進。
剛剛被女鬼一嚇，他不敢再把這兩樣東西放衣兜里了。
都是保命的東西，還是拿在手上更加安全，遇到事情也來得及反應……
忽然，他聽到一陣呼喊聲。
“小蝶，小蝶在嗎？”
一個書生從樹林深處走出來，他穿著一身大紅衣裳，身后背著個竹兜，上面掛著紅色的紙花，里面放著幾本書和筆墨紙硯等等用具。
在他身后，跟著個書童，也是一身紅衣，一副小廝打扮。
本來平凡的兩人，在紙花紅衣的映照下，莫名顯得有幾絲詭異。
“這位公子，請問你看到一位姑娘嗎？她叫小蝶。”
書生走到近前，看到黃?，連忙跑過來問道。
“噢，小蝶，長什么樣?沒見過。”
黃?聽到他問小蝶就是一驚，他剛殺了小蝶啊，聽到這個名字就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心虛。
而且這書生打扮也太奇怪了，八成也是只鬼變的！
只是這鬼，未免也太囂張了，居然打扮這么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鬼嗎？
聽到黃?說沒見過，書生失落地嘆了口氣，在地上找了塊石頭，隨便擦了擦，就坐下來。
黃?看著好奇，這鬼怎么回事？坐這里做什么?
他忍不住問道:“這位公子，不知道你和那位小蝶，是什么關系？”
“什么，你說那位小蝶，你見過她嗎？”
書生聞言大喜，一把站起來，緊緊地抓住黃?衣服。
黃?心里犯起了嘀咕，這人的神情，不像鬼怪……
“我之前好像看到她，但是一轉眼，就又不見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黃?打了個腹稿，說了謊話。
書生聞言，眼中驚喜地神色不變，反而有種就該如此的樣子，得意地說道:
“是這樣，小蝶她是鬼怪，怎么能讓常人隨便見著?
我且在這兒等著，等下她肯定就要來見我了。”
說完，他又坐下，只是現在的心情好了很多，看得出春風得意。
黃?愕然。
“你，你知道她是鬼?”
“我當然知道，今天可是我和它的大喜日子呢！”
書生眉飛色舞，忽然又覺得奇怪，“咦，聽你口氣，你也知道她是鬼，你是不是騙了她！”
他語氣很重，加上黃?本來就殺鬼心虛，這時頓時后退一步，說:“我怎么會騙她……”
“怎么不會?小蝶變成鬼后，心智有缺，看到哪個男人都以為是我。
上次有個屠夫經過她也以為是我，差點被……
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她要是誤以為你是我，豈不是要被你騙了成親！”
書生又站起來，語氣越來越嚴肅，就差指著黃?的鼻子罵了。
原來是這樣，黃?突然醒悟，難怪那黑影一直沒害他，只對著他喊相公，如今看來，原來是把他當成了別人……
這樣說來，他豈不是殺了無辜鬼?
黃?一陣心虛，更兼愧疚……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騙小蝶?！”
“我沒有！”
黃?條件反射地答道。
聽到他說沒有，書生好像清醒了過來，揉揉自己的額頭，坐了回去。
黃?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書生的聲音響起。
“這位公子，剛才對不起了！
我一聽到和小蝶有關的事情，就忍不住激動，剛才嚇著你了吧。”
“沒有沒有。”黃?連連擺手。
開玩笑，他自己做了錯事，哪里還敢說被人嚇著?
兩人聊了幾句，都平靜下來，隨之互相交換了姓名，書生姓贍，名飛海，字沉書。
黃?自己，則自稱黃?，無字。
見互相氣氛和睦，黃?實在忍不住問道:
“贍公子，你是人吧，為什么會跟鬼成親?”
他偷偷看了自己的陰陽羅盤，依舊指東，并沒有指向書生的方向。
這說明書生真的是人，而自己，也確實錯殺了小蝶……
黃?心里一陣難受涌上來，他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錯殺無辜……
如今，自己就是鬼差，沒有人能來抓他，將他繩之以法，可他心里這關，過不了。
贍沉書不知道黃?心里的想法，他聽聞黃?的問話，好像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徐徐說道。
“我本來是這漠西道前去汴梁趕考的書生。
從這兒去汴梁，就這一條路，我多次走到這里，都被小蝶所阻。
幾次走不過這兒，我與小蝶，漸漸產生了情意。
只是因為心智原因，她不記得我的臉，每次見到我，就像初次見我一樣。
而我，卻對她越發熟識。
也就是昨日，我們約定成婚。她雖然不記得我的模樣，但是對其他事情還記得。
她說今日會用大紅花轎來接我。
她肯定會來的！”
說完，贍沉書篤定地握了下拳頭，往石頭上錘了一下，頭抬起來望向遠處，雙眼放光。
黃?:“……”
黃?心虛得要死，幾乎站不穩。
忽然間——
轟隆！
天上響起一聲巨大的雷響，震天動地，好像要把天地都轟穿！
贍沉書猛地瑟縮了一下，見黃?看來，連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黃公子，看這天色不對，小蝶行蹤不定，一時不會出現。我看我們先找個地方躲雨，回來再來找小蝶。”
贍沉書說完，拉著黃?的衣袖就要走。
黃?巴不得趕緊走，沒有反駁，跟著贍沉書飛快地跑了。
他心中一閃而過什么，被碩大的雨聲一陣噼里啪啦，全部打沒了。
跑了一陣，雨還沒有停。
前方出現一條大路。
泥巴濕透了的土路，沒有填石，沒有水泥，兩邊的青草長得齊人高。
但在這里，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馬路了。
起碼夠寬敞，沒有柴草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