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亞，你說的我怎么聽不懂？”諾曼有那么一瞬間心臟猛地停了一下，旋即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況且你可是今天的主角，確定不去陪陪那些投資者？”

然而諾亞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直到盯得奧斯本心里發慌。

“這是一支紫外線電筒，如果你沒有問題的話，敢讓我拿著它對你照上一下嗎？”諾亞從口袋里取出一只鋼筆款式的手電筒，作勢對準奧斯本就要干脆地按下去。

諾曼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幾乎是諾亞按下按鈕的同時，就覺得眼前驟然一黑，下一秒，諾曼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把奪過諾亞手中的東西。

然而，無論諾曼怎么看，那都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鋼筆。

“奧斯本叔叔，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嗎？”諾亞的眼神透露著冷漠，他只是小小地詐了一下奧斯本，沒想到對方真的投靠了吸血鬼。

自己就這么暴露了？

諾曼沉默片刻，眼睛里漸漸地露出了兇光。

“你本可以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諾曼頗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下一刻右手并指成刀，赫然刺向諾亞的心口。

只是諾曼勢在必得的一擊并未如預想中的那樣，穿過諾亞的肋骨，觸碰到他鮮活跳動的心臟，而是被一只金屬臂差之毫厘地攔了下來。

諾亞早就猜到對方會惱羞成怒地撕破臉皮，所以一早就將左手伸進口袋里，隨時做好召喚初代機甲的準備。

伴隨一陣強光閃過，胸口、四肢以及頭部，散發著暴力美感的紅白色金屬甲片一塊塊準確無誤貼合在他的身上。

一個身高兩米的機甲戰士取而代之站在諾亞原先站過的位置。

“原來那個救下斯塔克的人是你，”諾曼在看到初代的瞬間，頓時反應了過來，商人的本質讓他在權衡過雙方的實力后，果斷選擇了投降，“諾亞，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諾曼老老實實地舉起手，臉上重新掛上虛偽的笑容。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接觸這些家伙的？”諾亞慢慢地松開手，但并未放松警惕。

“你問我什么時候？”諾曼的目光中帶著追憶，隨即自嘲地笑道，“如果你要問我什么時候知道吸血鬼的存在，那是我被查出患有家族遺傳病的第二天，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這群自稱高貴血裔的家伙找上了我。”

“他們承諾過賜予我悠久的壽命和健康的身體，代價僅僅是為他們研究出一種可以免疫紫外線的血清。”

“你當時沒有同意？”諾亞對此有些好奇。

要是諾曼當時就同意被轉化成吸血鬼，沒有了家族遺傳病的憂慮，即便他看好人體增強藥劑，也不會不顧董事會的強烈反對，一條路上走到黑。

“我當然不會同意，”諾曼的答案果然不出諾亞的意料，只聽他說道，“不答應他們的條件，我們就僅僅只是合作關系，面對他們損害到我利益的要求，我可以嚴詞拒絕。”

“可一旦我接受他們的好意，誰知道奧斯本集團會不會在他們一點點的侵蝕下，改換了門庭，失去了籌碼，我和刀俎上的魚肉又有什么區別呢？”諾曼的語氣充滿了怨憤。

“然而你最后還是答應了他們的條件。”諾亞可以理解對方，可任奧斯本如何老奸巨猾，卻不知道一旦成為吸血鬼，他的性命從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屬于自己。

休拉諾斯作為吸血人類的守護神，對所有吸血人類有著絕對的掌控權，一旦它死了，所有的吸血人類都要為他陪葬。

“是你們逼我，都是你們逼我的！”提起這茬，諾曼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斯塔克讓我精心策劃的生物發電項目流標，董事會的老頑固因為我的失敗質疑我的投資眼光，你明明有治愈我遺傳病的辦法，卻藏著掖著——”

“我已經快沒有時間了，我只能夠答應他們的交易！”

“奧斯本，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有家族遺傳病，”諾亞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為了活下去和吸血鬼做交易這無可厚非，但你殺死那些董事會的成員也為了活下去嗎？”

諾亞一把扯掉諾曼的遮羞布，把他卑鄙的心思一下子曬在陽光下。

“生物發電項目流標是斯塔克的項目本就優勝于你，你讓公司蒙受巨大的損失，董事會質疑你的眼光有什么問題嗎？”在意識到奧斯本可能有問題，諾亞第一時間查詢相關的新聞。

這一查果然讓他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在你成為吸血鬼以后，那些反對過你的董事會成員在一個月內先后事故身亡，還是說你想要告訴我，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諾曼一下子被說的啞口無言。

“奧斯本叔叔，你知不知道成為吸血鬼的代價是什么呢？”諾亞冷冷地看向他，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那個殘忍的答案，“那意味著你的生命從此受限于人，一旦吸血魔獸休拉諾斯被殺死，你也會跟著一起死去。”

這個答案讓奧斯本一陣恍惚，那個該死的吸血鬼在和他談條件的時候可沒說過這些，他從沒想過做一輩子陰溝里的老鼠。

況且作為人類精英中的一員，他或多或少也聽到過一些風聲，最近各國政府都在不斷擠壓吸血鬼們的生存空間。

本想著到時候臨陣反水，和對方做正義的切割，沒想到從成為吸血鬼那一刻起，自己就被徹底綁死在了那些家伙的船上，不，一定還有辦法的！

就像是絕望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諾曼連忙急切追問道。

“等一下，你發明的那個什么光子治療儀，不是理論上就連基因層次的疾病也能治愈嗎？”奧斯本自我安慰道，“它一定可以將我重新變回人類的。”

“光子治療儀的原理是用多重復合射線照射人體的同時，配合著藥物調理，穩定住你的基因不會在治療過程中崩潰，”諾亞平靜地給對方下達了死刑的判決，“你將自己轉化成吸血鬼，從根源上斷絕接受光療的可能。”

沒有想到自己為了活命，不得已而采取的舉措，最后卻成為了澆滅自己存活希望的冷水。

諾曼一陣失神。

“人類和吸血鬼已經到了你死我亡的時候，你是選擇站在吸血鬼那邊成為我的敵人，還是選擇迷途知返為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贖罪，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中。”諾亞不無惋惜地看向奧斯本。

“奧斯本叔叔，想想哈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