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氣中飄來一個若有似無的氣息。

以為是個聽話的，沒想到居然不顧衛楚程的命令偷偷闖進來。

“慕管事。”迎面走過來一位小廝。

“何事？”

“玄機門的左長老來了，莊主說等您起身后讓您過去花廳。”

左長老？

沒想到最先沉不住氣的是他。

“來多久了？”

“半個多時辰了，莊主說您在休息不讓我們打擾，讓我們等您醒了后再告訴您。”

“說他來干什么了么？”

“沒有說，我一直在這兒等您醒過來，也不知道莊主現在情況如何。”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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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語姬在客廳門外拿過侍女準備端回去換了水的茶壺。

“慕管事？”侍女被嚇了一跳，水都差點灑出來。

“給我就行，你可以下去了。”

“是，慕管事。”侍女不敢有異議。

慕語姬敲門。

她還在想要以什么方式進去才能不引人注目，免得驚到兩人的談話，出了什么別的意外，現在正好找到了一個機會。

“進來。”聽出是衛楚程的聲音。

慕語姬端著盤子進去，只見衛楚程坐在首位，左長老坐在左下側，房內的兩個男人沒有說話。

慕語姬先把茶壺放到了左長老的桌子上，然后再放到衛楚程桌子上，再然后她就直接把盤子往旁邊一放坐在了左長老的對面。

沒辦法，太累，她不想站著。

左長老，“......”

“能看的出來，莊主的確是善待山莊的人，衛器山莊還真是......上下親如一家，主仆之間一點隔閡都沒有，較當年的衛器山莊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有人想離間也找不到突破口。”

衛楚程似笑非笑，幽幽看著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的慕語姬。

慕語姬無辜的眨了兩下眼睛，示意他們繼續。

衛楚程忍不住輕笑了兩聲，姐姐真是太可愛了。

“這位是慕管事，我不在衛器山莊都是由她做主，這位是玄機門的左長老。”

左長老站起身先向慕語姬拱手，驚訝道，“沒想到衛器山莊管事居然是個女人，慕管事看著年齡似乎不大，行事果然不拘一格，怕是誰也想不到衛器山莊居然是兩個如此年輕的人建起來的。”

慕語姬站起來還禮，“過獎了，我僅僅只是長得年輕又漂亮而已。”

左長老，“......”

果然還是個孩子......

衛楚程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看向慕語姬的目光不經意間流露出迷戀。

左長老突然發現了什么，“我看慕管事好眼熟。”

“左長老的確見過我，左侍郎的宴會我曾與莊主一同前去。”

左長老恍然大悟，“原來慕管事就是那天被太守府的刺客傷了的那個人，當時衛莊主為了慕管事差點就把左侍郎好不容易抓到的人給殺了，幸好慕管事攔了下來，不然左侍郎可沒那么容易罷休，我當時還想是誰的魅力這么大，竟讓衛莊主失態，要怪就只怪衛莊主那晚光芒太盛，竟然沒注意到慕管事也是如此天仙之人。”

“只是……我曾聽衛莊主說慕管事是莊主的姐姐？如今怎么又成了管事？”

“我是他的姐姐，也管著衛器山莊的事情，便掛了一個名號。”

“行了，左長老和我的管事敘舊就敘到這里吧，我們的事情還沒談完呢。”衛楚程開口打斷。

左長老看慕語姬自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衛楚程也沒有想讓慕語姬離開的想法，便笑道，“既然衛莊主信賴慕管事，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接著左長老從懷中拿出一個方正的木色盒子，“這是衛老莊主交給我的。”

衛楚程眸色一變，臉上笑意逐漸隱去，神色冷凝。

“八年前，就在莊主生日前一個月，衛老莊主突然把這個交給我，跟我說如果他要出什么事就把這個交給他的兒子，或者是遺留的對衛器山莊衷心的人。”

左長老神色悵惘，似是在懷念故人，“他說他感覺到了危險，以前沒有哪一次的預感比這次強烈，他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躲過去，跟我說就算他躲不過去也要把他唯一的血脈保全，我答應他，如果日后衛器山莊遇難，我一定把楚程當做我的孩子照顧，我以為衛器山莊豈是那么容易覆滅的，只當是他太過小心，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沒躲過去，他的孩子我也沒能幫的上忙。”

“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你死了或沒死我都想過，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回來將衛器山莊重建，就這一點來看，不論你想做什么，或者能力如何，這個東西都應該交給你。”

衛楚程拿到手中，隱著情緒。盒子四四方方的，能拆分轉動，肯定有機關能打開。

“可知如何打開？”衛楚程問左長老。

左長老搖搖頭，周身的清雅似染上一層淡色的憂傷，“說來慚愧，枉我自詡與衛兄相交甚篤，從衛器山莊被滅到如今八年間，我唯一能做的事竟只有保管了這件東西，幸好保管得宜不負衛兄囑托，這是衛兄留給衛家后人，我身為他的兄弟，只做保管之意，從未想過打開。”

“不過我看這盒子機關巧妙，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把盒子帶回玄機門，打開后再給你送過來或者你直接到玄機門，讓玄機門的弟子在你面前給你打開。”

自太守府一夜后，左長老就了解到，如今的衛楚程可不是個會輕信他人的人，當年他爹在江湖上的那點情分，現在放在他身上都不頂用，雖然讓他錯失了很多江湖中表面上的關系，但這性格和他爹倒是如出一轍。

衛楚程拿著盒子眸色怔忪，神色莫名，也不知將左長老的話聽進去了沒有。

兩方的靜籟中，一陣鈴音飄散，慕語姬直接上前拿過衛楚程手中的盒子。

衛楚程竟毫無異色，任盒子從手中滑走，整個人看上去正常，卻是眸光已定，仍怔怔盯著那個地方，仿佛盒子還在手中。

半響后，衛楚程的五指才像是終于有了感覺般慢慢緊握，纖細手腕上的青筋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