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這個傻子，空長了那么大的腦袋，他且不出聲，只要別把他也牽連進去就行。

左長老本來就看不慣這兩個人，但是礙于左侍郎一直壓著氣性，現在王大海先挑起事端，正和他意！

“好啊，我就看看你闊刀門王門主有多大的本事！今天你不把我這條命留在這兒，我就當江湖沒有你這號人物！”

“你以為我不敢！不過一個玄機門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那你來啊，我就站在這兒，如果我躲了半步就算玄機門怕了你闊刀門，但要是你的刀今天落不到我的脖子上，你就給我跪下磕頭道歉叫爺爺！”

“你！”王大海終是被激怒到忍不住拔出了腰間明晃晃的大刀。

左長老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就梗著脖子硬氣的站在那兒，果然沒有表現出絲毫怯意。

周圍的人看熱鬧還來不及呢，當然不會有人阻止，無論是誰死在這里，周圍人都樂見其成。

王大海此刻是騎虎難下，大刀一出，今天若是不見血就入了鞘，以后江湖上還有誰看得起闊刀門！為了不讓闊刀門成為江湖人的笑柄，他這一刀必須要出去！

王大海面見狠意，不過一刀，今天下去，日后他闊刀門還怕誰！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一道細若蚊蠅的女兒聲插進了一條縫隙，“衛莊主失蹤了這么多年，左長老不是也沒見過衛莊主么，現在見到衛莊主爹和賈伯伯出于以前的情義都想幫衛莊主，可能說話上讓衛莊主和左長老有點誤會，但爹和賈伯伯都是好心，難道左長老不想幫衛莊主么？再說，衛莊主還沒說話呢，爹和左長老這樣爭執又有什么意義呢，最終還得看衛莊主的意思不是么。”

王小湖暗地里拽了拽王大海的袖子，王大海反應過來，順著王小湖給的臺階下，順勢將刀收了起來，“當年衛器山莊著火的時候你不是也沒在山莊么，現在你就別說我們了，以前沒幫上，現在我看著這孩子難想幫一把，怎么你這都不讓，什么道理？！”

左長老斜瞥了王小湖一眼，王小湖低下頭。

“沒想到你沒什么腦子，倒是養了個伶牙俐齒的女兒。”

衛楚程突然開口，“你們在這兒爭什么呢，我這兒聽了半天，好像……是，在可憐我？”

左長老也以為衛楚程是年少氣盛，不論怎么樣，在江湖上有人幫襯總是好的，“雖然這兩個老家伙不著調，但是當年和你父親也是經歷過生死的好兄弟，可惜當年我有事絆住了手腳走不開，就那一年，衛器山莊就出了事，世事難料啊，你現在回來了，我們當然是開心，江湖路難走，你要是有什么事倒真是可以問問這些個老家伙，之前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要是有誰敢欺負你，你放心，這兩個老家伙必須要沖在最前面，我就算揍也得把他們揍去給你撐腰。”

“你說這話還不是和我們剛才說的一樣，剛才還裝的道貌岸然的樣子給誰看呢。”王大海道。

“什么一樣，我說的可比你們說的好聽多了，別拿我跟你們比，你們配么。”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

“來就來，怕你不成！”

“來啊！”

“你過來啊！”

“我——！”

“你們好像誤會了。”慕語姬坐在衛楚程身邊，一手撐著下巴，看到左長老一手拿著灑了酒的酒壺從桌子上探出半個身子作勢要向王大海扔過去，王大海手中的刀剛抽出了一半。

“哪里來的小娃娃，這是你能插嘴的地方么。”

慕語姬不在意的一笑，說出的話卻震驚四座，“我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可憐！”

衛楚程一怔，驟然轉過頭去看著慕語姬，像是沒想到慕語姬能說出這番話，一瞬間，驚訝，驚喜，驚嘆復雜心緒一起涌上心頭。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承認與他相識，第一次在外面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比他當時練成一套絕世劍法還要來的歡喜。不，是世間所有的歡喜都比不上此刻，他頂頂尖兒的開心也不過如此吧，這感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濃烈！

仿佛他這么多年的努力與付出終于得到了她的認可！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人？”賈將行問道。

慕語姬不甚在意的目光拂過每一個人，“我是阿程的姐姐，這些年一直是我陪在阿程的身邊，至于你們，都沒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格！說可憐？未免太過可笑！”

“什么姐姐？胡說八道，我從未聽說過。”

“每年阿程的生日我們都見過面，你們怎么會從未聽說過。”

賈將行和王大海面面相覷，皆盯著慕語姬，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衛姜褚什么時候有個女兒。

還是左長老最先想到了什么，不確定道，“當年在衛姜褚身邊的確跟了個女孩兒，只是當時沒有人在意，難道你就是……”

“沒錯，當年衛器山莊幸存的不只有衛楚程，還有我。”

衛楚程伸手攬過慕語姬，“誰說我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了？當年我只不過才九歲，能從火海逃生已是不易，若是沒有人照顧，我怕是都難以活到現在，更別說重建衛器山莊了。”

說到此處，衛楚程看著慕語姬的眼神變得顯而易見的溫柔，或許是因為天生的原因，眼眸一直自帶三分情意，很容易便讓人淪陷。卻是一直沒有溫度，細看之下，冷冰冰的像個死物，現在則像是注入了血液，一下子活了起來。

“我說怎么這么多年都沒有人能找得到你的消息，就知道你背后肯定有人，看來那人身份不簡單啊。”王大海道。

眾人聽到衛楚程這話，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照顧他們姐弟兩個的另有其人，而絕想不到這“人”竟是當年也年僅九歲的慕語姬。

“是不簡單，我經常讓她很頭疼，她那么懶的人，養我的確是費了不少心思。”衛楚程失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