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是每日處理朝政之事,用晚膳時他時長會來坤寧宮與我用膳。
次日晝晚,李公公告訴我皇上今兒要來,我早些梳妝完就在宮門口早早等著。
我隱約快要入睡,皇上才乘著龍輦步履蹣跚來坤寧宮門外。
皇上果真是忙,我心里感嘆道。
“臣妾參見皇上。”我雙手握拳,右手交疊在左手上,放在小腹,目向下視,微屈膝,向皇上行禮。
皇上趕緊將我扶起來“皇后不用多禮。”
“皇上就算再寵愛臣妾,這宮里的規矩也要遵守,更何況臣妾是一宮之主,理應做好表率。”
“你啊你。”皇上無奈的笑了笑,勾了勾我的鼻梁。
我和皇上一起走到室內“皇上,你登基許久后宮人甚少,也該招些嬪妃進宮了吧?”
我突發想起這宮中沒有人也真是夠無趣的。
“也是,皇后安排吧。”他回應著。
“皇上,臣妾…有喜了。”我突然說道。
“皇后…你再說一遍。”
“臣妾有喜了。”我面帶笑容,眉頭挑起。
“今兒晝午吃午膳時越發想吐,于是就讓太醫來瞧了瞧,太醫就告訴臣妾有喜了。”我告訴皇上今兒發生的事。
皇上的手撫在我的肚子上,將外面的李公公喚進來“皇后有喜,宮里上下都有賞。”
“諾。”李公公笑嘻嘻的回答。
……
直至選秀當天。
我坐在儲秀宮的主位上,悠閑的看著手中秀女的名單。
喲,這皇上也不怕吃多了撐著,這選秀名單上可全是世家嫡女。
“宣秀女上殿...”李公公高聲道。
“大理寺少卿楊遠之女楊姜,年十六。”
淡粉色的繡絲長裙,挽起青絲,用一支平素卻極其雅致的粉色簪子插于發髻,略施粉黛,殿試乃是莊重場合,此樣打扮不失儀態,卻也雅韻足以,手中輕捏著一方自繡的粉蝶戲花的手帕,輕起步子,步步生蓮,緩步移至大殿外,整理衣襟,深吸一口氣,緩步入殿,到殿前,穩穩福身請安,聲音清澈明凈“小女叩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歲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淡然道“免禮。”
我細細打量著下面的人,面貌倒是不錯。
我淡淡抿口清茶,眸子淺淺、冷眼看著殿下之人。
“你可有什么才藝?”皇上興致一問。
“回皇上的話,小女自幼喜好撫琴及驚鴻舞,曾學過數年驚鴻舞。”她略抬首應道。
皇上微微點頭“既擅長驚鴻舞,那就獻藝吧。”
她聞言嫣然一笑“那小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緩緩退后幾步,腳步微頓,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轉瞬身形已轉步履輕盈,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舞風輕撫,仙袂翩翩若輕云出岫,倏爾,秀足輕點幾下,展臂挽袖頓身一笑復又仰身疾舞,腰肢裊娜似弱柳,仰撫云髻,俯弄芳榮一舞終了碎步定身,已是香汗淋漓,嬌喘吁吁勉強平復呼吸,施施然上前兩步低眉婉聲道“小女獻丑了。”
“皇上,你看怎樣?”我回首一問。
“嗯,不錯。”他回首回應。
“楊遠之女楊姜留牌子,賜香囊。”
“謝皇上,皇后。”
選秀時,我看見一位大概十三四歲的孩子,可能是和她一樣,我竟從眼框里留下幾滴涕淚,見沒人看見就用帕子擦拭著。
“八旗護軍統領劉馳之女劉蕭,年十四。”
我回首看向皇上,見他準備賜花,我竟喚了下。
我繼而抿口清茶淺笑“你可會撫琴?”
“回皇后的話,小女略懂。”
“那便撫一曲吧。”
她緩緩坐于侍女擺在自己面前的琴案前,玉手輕撥琴弦聲音優美清澈悅耳,似小橋流水般的聲音引人入勝,仿佛之間,進入夢幻般的陷阱,不覺沉醉其中,不過多時音色一變,撫出來的曲音仿佛醇酒一般醉人心扉,讓人欲罷不能,自琴弦飄出的聲音越來越柔,仿佛在無形之間勾住人的心魂,讓人能隨著琴音欲生欲死,纏綿不絕,纖纖玉手微微一挪,古琴之音再變,仿若掉入仙界妖界,但此音絕不屬人間...琴音越來越勾人越來越柔...緩緩之間聲音便猶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淀著清澄的光....高山流水,優美動聽,以臻化境,流轉舒緩,春意朦朧,凄然悲切,寬闊蒼涼,清新流暢,生動明快,引人入勝,一曲終。
“好曲。”我贊嘆道。
“賜香囊吧。”我問著皇上。
“好。”
……
選秀結束,我選了八位,皇上選了四位,共十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