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被路任佳抓起手掌，壓在桌子上，明晃晃的刀子就在眼前，有些緊張。

想了想，她還是準備隱瞞真相。

要是如實交代，一個妄圖竊取神盾局機密文件的黑客，肯定會被抓起來判刑吧？

就說自己沒錢，所以才到處偷東西好了。

這個特工看起來很兇殘，其實應該沒那么恐怖，不然怎么問了幾句話，就把那兩個家伙給放走了呢？

賣一下慘，再誠心地道歉求饒，應該就沒事了……

“好吧，我交代了。”斯凱一攤手，正要拋出一套謊言，卻接觸路任佳的眼神。

明明是他提出的問題，自己做出要攤牌的樣子，他的眼神卻平靜，冷淡，沒有多少好奇。

仿佛對問題的答案根本不感興趣。

“……”斯凱察覺到不對勁。

然后她想起了路任佳問她問題時，略帶戲謔的稱呼。

“我的……妹妹。”

“！！！”想到這里，斯凱感覺全身發冷。

因為，這個假身份是她編造的，而從路任佳進門到現在，都沒人向他提起這點才對。

他知道我的假身份……

自己偽造身份上上樓，本來也只是臨時起意。什么時候，從哪里知道的？

超級聽力？讀心術？還是別的什么？

不管是哪種都表明他對自己并不是一無所知。

但他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拋出個隨便就能糊弄的問題。

這是試探！

如果自己說謊，下場估計比被切手指還慘。

“怎么不說了。”路任佳提醒道。

“其實，這關系到我的隱私，能讓她回避嗎？”斯凱指了指杰西卡瓊斯。

“……”杰西卡瓊斯聽到斯凱的話，站起身，“我去買瓶酒，你們先聊。”

“其實，我是個黑客。進你家只是為了找秘密文件，里面可能有我父母的線索。”等杰西卡瓊斯出門，斯凱把目的簡短地解釋了一遍。

包括把卡車當基地，給神盾局植入木馬結果遇見同行，以及之后為了資料，針對路任佳做的一些資料收集和情報分析，也沒有做隱瞞。

當然，涉及神盾局之外的內容，她也絲毫沒提。

比如神盾局的信息，有部分是從剛加入的匿名黑客組織“漲潮”里得到。比如入侵神盾局前，她還入侵過FBI，國防部什么。

“我很欣慰，你足夠坦誠，沒有用一眼能看穿的謊話糊弄我。”路任佳聽完斯凱的話，將匕首收起。

斯凱的講述，和他猜想的情況差不多。

說到底，還是每天上班，打卡簽到領出的安全管家惹的禍。

但路任佳也不可能將它舍棄。

自己不會再努力，基本只能靠這大光球打卡簽到的獎勵，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能夠入侵神盾局的黑客，都在那上面栽了跟頭，足以能知道它的強大。要是怕麻煩把它扔掉，之后再遇見類似的黑客入侵，自己恐怕連底褲都會被扒得干干凈凈，不如留著讓他陰溝里翻船好了。

應該不會有黑客，入侵不了某臺電腦，然后跑現實世界玩真人入侵吧？——除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黑客。

“你的態度我很滿意。所以，我也很坦誠的告訴你我的想法。”路任佳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你想找到你父母的消息，甘愿為此冒著被關進監獄的風險。這是你的決心。“

”我，只想過平靜普通的生活。最好是沒有超能力者，沒有爆炸襲擊，沒有瘋狂科學家搞事，沒有黑客入侵等等各種麻煩事件的正常生活，直到死亡。”路任佳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幾個，我現在已經在展覽館看達芬奇的畫作，你知道這多讓人掃興嗎？如果你即將拿到關于你父母的情報，卻被人銷毀，你感覺如何？”

“我……會很憤怒？”斯凱試探地問道。

“憤怒，沒錯。”路任佳點點頭，“我現在就很憤怒。”

“對不起。”斯凱舉手投降，“非常非常對不起，我能怎么補償你嗎？”

“補償？不需要。”路任佳搖頭，“只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你就可以離開，我也不會向神盾局透露你的事情。”

“第一，忘記今天發生的事，包括我擁有非人的身體素質，我不想從你那里再給我引來麻煩。第二，回去之后，立刻把你搜集的關于我的影像文字資料，全部刪除，不能留下一字一句一秒。第三，你想找媽媽就去找，但不要再出現在我周圍。這三個條件，能接受嗎？”路任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以路任佳現在的精神異能，還做不到徹底抹除和覆蓋人的記憶。如果不持續施加，一次干擾最多持續數周，其影響就會慢慢消退。

路任佳放任兩個忍者離去，是因為知道他們極大可能，在記憶恢復前就慘死。

但對這個黑客，路任佳需要驗證其心性可不可靠，說話算不算數，能不能保守住秘密。

如果是撒謊成性又藏不住秘密的大嘴巴，路任佳也有另外一種方式暫時解除隱患。

“當然沒問題！”斯凱連連點頭。

“很好，你可以離開了。”路任佳指了指大門。

“謝謝，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斯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光速逃離。

“砰！”

強忍著狂奔的沖動，無視路人們驚訝的目光，斯凱一路疾走。回到自己的小窩，緊緊關上車門，在熟悉顯示器的光芒下，斯凱才放松下來。

“唉，線索又斷了。”斯凱嘆了口氣，“好險，要是他想殺我，我肯定跑不掉。”

斯凱將電腦解鎖，從資料庫中拖出這兩天收集到，關于路任佳的監控錄像、人際關系圖譜、性格分析畫像，然后徹底刪除。

想了想，又打開備份資料的服務器，把服務器里相應的備份也全部刪除。

“呼~”做完這一切，斯凱往后一躺，長舒了一口氣。

站在斯凱身后，目睹她將資料都刪除，路任佳微微點頭。

受到精神干擾，認為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但還是按照承諾刪除了所有資料。

是個守信的人。看起來另外兩條應該也能好好執行。

雙贏，對大家都好。

已經損失了一下午，路任佳不想再損失一晚上的時間，處理尸體。

斯凱站起身，無視路任佳的存在，急匆匆踏進廁所。

而路任佳也解除精神干擾，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砰！”

聽見輕響的斯凱探出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又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