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芷瀟辰開始計劃下一個目的地,他和芷顏決定一路向南出發。晚上的時候,芷顏一如既往和芷瀟辰在大廳用餐。這時芷顏聽到有人在和掌柜說話,似乎提到了軍營。
“老錢,你有沒有聽說?軍營里有人被毒箭射傷了,至今生死未卜。據說侯大將軍花重金招募大夫。”說話地是經常在門口擺攤的小販。
掌柜聽后搖了搖頭,對那小販說:“你我又不懂醫術,連軍醫都沒辦法,恐怕那士兵兇多吉少了。哎。”
芷顏聽到后看了一眼芷瀟辰,對他說:“師父……”
“好。”還沒等芷顏說完,芷瀟辰就開口道。
“師父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芷顏開心的繼續吃飯。
芷瀟辰心里在想,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希望自己能有辦法醫治。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們就離開了旅館,按原路返回軍營。他們租了輛馬車,夜以繼日,終于在第三天的早上到達了軍營附近。兩人急忙來到軍營入口,看到了入口處的布告。
芷瀟辰問守衛:“這位戰士,請問你們還在招募大夫嗎?”
守衛看了一眼芷顏和芷瀟辰回道:“你們是大夫嗎?”
芷瀟辰回答道:“我們之前在這做過幾天軍醫,聽到消息后就趕了過來。請問可以讓我去看看那名傷員嗎?”
守衛讓他們去登記,然后讓人帶他們來到了一個營帳前,門口有兩位大夫在排隊。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于輪到芷顏他們了。
芷瀟辰帶著芷顏走了進去,芷顏看到床上躺了一個年輕人。他的眼睛緊閉著,雙唇發紫,箭傷的包扎處仍然可以看到血跡。
芷瀟辰走到床前,把包裹交給芷顏。坐下開始把脈。大約過了十分鐘,芷瀟辰來到一旁的書桌,寫了張方子交給床邊的侍衛。并對他說:“按照上面寫的劑量抓藥,用水煎,服用后一個時辰內就能醒來。”
芷顏松了口氣,她的師父果然厲害。幸好他選擇了做醫生,不然做王爺也太可惜了。
侍衛接下藥方后,安排他們住在了旁邊的營帳里。一來是方便傳喚,二來也是為了暫時留住他們。
芷蕭辰和芷顏在營帳里等待消息,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芷顏看到那侍衛走了進來,匯報了士兵醒來的消息。芷蕭辰急忙帶著芷顏來到那士兵營帳,剛走進去,芷顏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多謝楊大夫地救助,秦衛終于醒來了。”侯昷看了一眼楊瀟也看了一眼楊顏,接著問道:“楊大夫我們可曾見過?
芷顏此時不敢有半分動靜,她靜靜地站在芷蕭辰身后,眼睛看著芷蕭辰后背,接著就聽到芷蕭辰行了個禮并說道:“多謝將軍能給我們這次機會,早前我和徒兒曾在軍營里做過一段時間軍醫,所以將軍可能見過我們。“
“原來如此,你們師徒去領賞金吧。對了,楊大夫可有興趣留在軍營,本將軍看你著實是個人才,在這兒必定能一展宏圖。“侯昷贊賞地看著眼前的這對師徒。
“多謝將軍厚愛,在下和徒兒早已習慣四海為家。請將軍見諒。”芷蕭辰再次作揖行了個禮。
侯昷雖不舍但也沒有辦法,他略帶惋惜地對他們說:“客氣了,楊大夫,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不過我可否請求楊大夫在這兒小住一段時間,秦衛還未完全恢復,麻煩楊大夫幫忙照料。我定另當酬謝。”
芷蕭辰停頓了會,看了一眼床上的秦衛,朝侯昷點了點頭:“如此,那我和徒兒就打擾各位一段時間了。”
侯昷回到營帳后,回想著楊瀟師徒兩人,他忽然想了起來,他們很像那天秦衛撿到的簪子的主人,尤其是楊瀟的徒弟,像極了記憶中的她。
侯昷從柜子里取出那幅掛在侯府客房里的畫,他拂去上面的灰塵,輕輕的把畫展開。如果沒有這幅畫,侯昷恐怕早已記不得她的模樣了。這些年他刻意想要忘記她,他真得幾乎已經成功了,直到剛才見到那對師徒。
侯昷很久沒有這么激動了,如果其中一人是芷顏,那么另外一個,難道是芷蕭辰?可是侯昷又有些失落,他如今已經娶了妻,又有什么理由去接近他們呢。如果這樣的日子就是他們想要的,他又何必去破壞呢。
侯昷又重新把畫收進了櫥里,既然決定放下一切,那就不要再猶豫。
回到營帳后,芷蕭辰有些擔心地看著芷顏。芷顏知道師父一定會擔心自己,于是笑著對師父說:“師父,等那秦衛病好后,我們去江南找個地方定居吧。徒兒覺得您的醫術已經遠超蔚然,完全可以自己開個醫館,而且徒兒的病也已經好了。咱們是時候告別過去,重新開始生活了。”
芷蕭辰眼里滿是微笑,著看著芷顏溫柔地說:“好,就依你的。”
接下來幾天,芷蕭辰和芷顏都在細心地照顧秦衛。慢慢的秦衛恢復了體力,甚至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芷顏覺得有些奇怪地是,這幾天她幾乎沒有正面遇見過侯昷。就只有一次她看到了侯昷進入了秦衛的營帳,就在她和芷蕭辰出來不久后,似乎侯昷是在刻意避開他們,可是為什么呢?
算了,想這么多干什么呢?侯昷他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如果知道了按照他的個性,他一定會和她相認的。
接下來的幾天也一如既往的平靜,直到他們打算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軍營外忽然亮起了一片火光,芷蕭辰從外面的守衛口中得知是前線遭到了突襲,情況十分緊急。
讓芷顏擔憂的是,侯昷連夜帶著將士沖進了敵人的包圍圈,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她和芷蕭辰兩人再也沒有了睡意,兩人穿好衣服來到營帳外,焦急地等著前線的消息。
天邊漸漸出來了一道光,是黎明破曉時分,芷顏聽到了似乎是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軍營里的守衛頓時歡呼了起來,原來是侯昷他們順利回來了。
芷顏和芷蕭辰都松了口氣,他們一個個可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啊,而侯昷更是她所在乎的人。
可是,歡呼聲忽然嘎然而止。他們沒有看到大將軍!領頭地是秦衛,他滿身是傷,從馬上搖搖晃晃的下來,身后一行人也都下了馬,他們滿臉地悲痛。“大將軍為了救我們,一個人沖到了最里面,一直廝殺到了援軍趕來,可是等敵人撤退的時候,大將軍,沒了。”
“沒了是什么意思?!”站在芷顏前面的守衛悲痛地問道。
“前面一片尸海,大將軍不知道身在何處。”秦衛早已啞了嗓子,無力地跪了下去。
芷顏震驚地無法呼吸,侯昷,怎么可能?!他不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嗎?!他竟然!竟然死了?!
“不可能,你們有沒有再仔細找找?大將軍怎么可能……”芷顏無法說出死這個字。
“我們在尸堆中找到了大將軍殘破的盔甲,和他貼身的護身符,他從來不會落下,除非他已經……不在了。”秦衛猶如在自言自語。
芷顏猶如晴天霹靂,秦衛手上拿的正是自己在侯昷冠禮時送他的那個荷包,不同地是現在的荷包已被鮮血染紅。芷顏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直直地倒了下去。
“徒兒!”
芷顏腦袋很沉,眼皮也很重,她想努力睜開她的眼睛,可是她發現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周圍似乎有人在說話,但又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芷顏又清醒了過來,這次她睜開了雙眼,她發現自己竟然在她夢寐以求的房間里!她竟然回來了!
芷顏急忙起身,跑到鏡子前,發現自己還穿著她那套睡衣,之前發生的一切難道只是一場夢?!
房間里的空調依舊運作著,芷顏又急忙來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外面正是那熟悉的街景!一切都恢復正常了,芷顏高興的轉起了圈。
只是高興之余,她仍然清晰地記得她昏迷前發生的事,侯昷尸骨無存,壯烈地犧牲了他自己。而她似乎聽到芷蕭辰焦急地呼喚聲。芷顏內心甚至仍能感受到那份痛楚。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芷顏回過神來,她急忙跑到床邊接聽了電話。
是小溫打過來的,提醒她下午的約會不要忘記。很久沒有聽到小溫的聲音了,芷顏還在回味著方才的電話。忽然她想起來今天就是周日,那天三人逛完街后就提議周日下午一起去看電影。
一看手機,已經十二半點了,芷顏急忙又去拉上窗簾,換上了那條淺藍色的裙子,她還憑著感覺順手給自己束了個發。接著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確定沒有什么不妥,就三步作兩步地小跑了出去。
外面熱浪滾滾,空氣甚至有些令人窒息。芷顏一看手機,已經一點十分了,她記得電影是兩點開始的。她急忙叫了輛出租車,幸好沒有等很久,不一會了,就到了商場附近。
芷顏這下放心了,過了這個紅綠燈,路口就到了。可是,忽然右上方傳來一陣尖叫聲,芷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接著她聽到一聲巨響,來不及有任何思索,她和汽車一起飛出了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