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和他說說話
- 山河爛漫
- 貝柒月
- 2090字
- 2020-08-17 07:15:48
沈閔行想起那張漂亮又不張揚的臉。
他想,至少在他這里,他是愿意給她一個接近三爺的機會。
春申搖了搖頭。
沈閔行一見他這樣,忍不住道:“我瞧著你也不是啞巴呀,可你是能不說話,就絕不動嘴?”
春申自是無話,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嘿,我對著墻說話都能掉掉土。你們一個兩個悶葫蘆,說著都讓人來氣!”
沈閔行轉身往里走,心里的怨氣無處撒,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路過的小護士見到這樣的沈主任,也不想去觸霉頭,一個一個自覺的繞了道。
沈閔行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你把東西給我吧,你去找一下你家小三姨太。”
人是他從紀府帶出來的,這要是丟了,床上躺著那位醒了,還不跟他來氣?這要氣壞了身體,還得他來救。
他覺得他這輩子遇上紀家三爺是真的認栽了。
“是!”
春申難得的從嘴中蹦出了一個字,將手里的東西遞給沈閔行便轉身走了。
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沈閔行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他是發現了,跟春申說話,直接下命令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所以你真不是鄔同和?”
白幼萱又問了一遍,心底難免有些失落。
“我真叫謝玉坤!”謝玉坤無奈的摸了摸剛剛被扇的臉頰。那大嬸看起來和善,可動起手來卻一點也沒手下留情。
“那你有沒有兄長?”找了這么久,難得遇到一個跟照片如此相像的人,她有點不死心。
謝玉坤搖了搖頭,“我父母就生了我一個。”
白幼萱有些無力的坐在花園的凳子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
“我能問一下,你為什么要找他嗎?或者你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或許我能幫你找找。”
“找他問一些事。”
謝玉坤點了點頭,又有些奇怪道:“你為何覺得我是鄔同和?那人跟我長的很像?”
白幼萱輕‘嗯’了一聲,“你們差不多有七分相似,不過他比你年長些。”
謝玉坤若有所思道:“那你說的這個人會不會是我的叔叔?”
他的叔叔自是姓謝的,只是能跟他長相有些相似的,有親緣關系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他見白幼萱投來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是說,‘鄔同和’這個名字會不會是假的?”
他頓了一下,笑道:“認識我的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叔叔。”
白幼萱的眼睛一亮,如果‘鄔同和’三個字只是一個胡謅的假名,那么那人跟謝玉坤有著親緣關系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你叔叔……”
知道白幼萱會問什么,謝玉坤搶先開口道:“他失蹤很久了。”
對上白幼萱的白眼,他一攤雙手,有些無奈的道:“你說你的父親是三年前失蹤的,我叔叔比那更早就離開家了。”
“叔叔謝風是我們謝家的禁忌。他失蹤的時候,我在國外讀書,對他的事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后來聽奶奶說過幾次,但是爺爺不喜歡,于是整個家里便很少有人再提他了。”
“那他可有留下過什么東西?”
謝玉坤搖了搖頭,“他離開家的時候,他的東西便被爺爺處理了。現在整個家里,連一張照片都找不到。不過你要是有照片,我可以幫你確認一下是不是他。”
“我有照片。”白幼萱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背包,這才發現早上匆忙跑來的時候,竟然忘記帶了。
“那下次吧。”謝玉坤雖然因為白幼萱白白挨了一巴掌,但誤會說開了,倒也沒記恨。
兩人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謝玉坤便稱有事先走了。
春申來找白幼萱的時候,她也正好往回走。她見到他,下意識的擦了擦自己眼角,怕春申問起,又解釋道:“是雨水。”
春申話不多,可他并不傻。她的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只是他沒問,當然就算他問了,白幼萱也不準備說實話。
“三爺醒了嗎?”白幼萱的嗓音有些沙啞,她清了清嗓子,又道:“是三爺讓你找我的?”
“沒有。”
春申應了一句。
白幼萱不知他指的是三爺沒醒,還是三爺沒讓他來找,可她也不關心,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春申,去了紀博年所在的房間。
三爺是這家醫院的常客,有他專屬的單人病房,以往他住院都是春杏來照看著,今日春杏被夫人攔了下去,只說醫院那種地方,沒必要去那么多人。
白幼萱覺得,這病要是擱在小五爺身上,她指不定得急成什么樣。到底不是親生的,這親疏關系就連她這個外人都看得清楚,更何況住在那個院子里的其他人呢。
因為是特殊病房,時不時的有護士過來查看,白幼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輸液瓶快沒了的時候按下呼叫器,讓人過來換藥。
紀博年這一次昏迷了很久,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凌晨,而白幼萱抵不住困意,伏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他盯著她的臉,恍惚想起小時候生病發燒,母親也會整夜守在他床邊。記憶里,父親要么不回家,要么領著其他女人回來。
剛開始的母親還會在夜里偷偷的哭,后來帶回來的人多了,他便再也沒見她哭過。
他盯著白色天花板,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那些他以為他早就忘記的事,在這一夜全都涌現在腦海里。
躺的久了,手臂有些發麻,他輕輕動了動手,卻不想他一動,白幼萱便驚醒了。
“你要喝水嗎?”
白幼萱半瞇著眼睛,顯然是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不等紀博年說話,她伸手將水杯拿了起來,打開了蓋子,將水杯喂到紀博年的嘴邊。
她一連貫的動作,根本容不得紀博年拒絕,只好就著她舉著的水杯,喝了一口,這才側過頭道:“好了。”
紀博年醒了,白幼萱也不好意思再睡,她坐直了身子,這才后知后覺的感到一些不自在。
醫院的樓道里偶有巡夜的護士走過時的腳步聲,也有著病患從睡夢中驚醒時壓抑的悶咳聲,可她覺得那些聲音都不及紀博年微微的呼吸聲。事實上,紀博年的呼吸聲并不重,只是在這寂靜的夜里,他呼吸的頻率在她的耳中被無限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