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
- 鏡與謎
- ZCHO
- 2519字
- 2020-08-05 08:36:11
我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因為在大學學習的是比較冷門的考古和文物修復,所以畢業后也沒有找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偶然的一個機會,我結識了熱愛收藏古文物的陳伯。
他六十多歲的樣子,戴著副金邊眼鏡,雖然滿頭白發,卻絲毫不顯老,與我交談時非常精神。
“聽說你是修復文物的?”他不經意間問了我一句。
我愣了一下,說:“雖說才畢業,但是修補一些普通文物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陳伯思索了一會兒,邀請我周五去他家看看。
沒事可做的我欣然接受了。
周五的下午,我坐地鐵來到了陳伯郊外的別墅,他的家很大,透出一種哥特式的古典風。
陳伯親自為我開了門,笑盈盈地邀我進門。
家中的裝飾完全與外表不同,竟然是唐朝的風格,看得我也是眼花繚亂。
陳伯引著我上了三樓,說:“小漓啊,我這兒有幾件古玩,有些磨損了,你幫我看看能不能修復?”
我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留心著四處的裝飾。
拉著我進了一個書房,陳伯拉開書架,露出里面的暗門。
他用指紋開了鎖,帶著我走過狹長的通道,來到一個小房間里。
房間里全都是木頭匣子,標記著年代與物品名稱,陳伯從中抽出了一件,讓我幫他看看。
我打開匣子,里面是一件瓷器,底部有了些磨損。
“這兒你能修嗎?”陳伯問
“嗯,不過我需要工具。這種修補,要有一些時間。”我說。
陳伯大喜,拍了拍我的肩,說:“這件瓷器你補好了,我給你五萬。”
我一驚,陳伯這么大方?送上門來的好事,誰能拒絕?
他接著說,“那你每天都到我這來,在我這修補吧,我給你提供工具。”
我撇了撇嘴,心想,這老東西根本不信我啊,但嘴上我還是答應了。
陳伯后退兩步,不小心撞到后面架子上的一件古玩,古玩上的黑布被揭開了一點,竟露出了一根筆粗的鐵鏈。
“什么東西會用鐵鏈鎖著?”我心中充滿了好奇。
陳伯看我盯著他背后的黑布,忙轉身遮好了黑布。在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有幾分可怖。
在幽暗的密室中,我打了個寒噤,忙跟著陳伯走出了密室。
那樣鐵鏈鎖著的到底會是什么呢?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著。
后來的幾天,我每天都去陳伯家里修補那件瓷器。但仿佛是提防我一般,陳伯再也沒讓我進過那間密室。
直到那個雨天的下午,我到達陳伯家的三樓書房,發現書架后的密室虛掩著門,卻沒有關死。
我環顧了四周,沒有陳伯身影,他似乎正在一樓的餐廳。
我按耐不住那顆好奇的心,偷偷摸摸的走了進去。
幽暗的燈光下,倒影在過道上拉的很長,像鬼魅的影子。
我有些害怕,想折回卻又不甘心退縮,終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來到了那塊黑布的面前。
我的手抖得厲害,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心里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反復警告我,不要揭開那塊黑布。
但我還是揭開了。
一剎那大腦像是恍惚了一下,我陷入了神游的狀態。
“哐!”鐵鏈像蛇一般滑向地面,發出清脆的嗡鳴聲。
我被驚醒了,六神無主看著黑布下的東西。
那是一面銹跡斑斑的古鏡。
我打量著他銅制的鏡面,經過了這么多年頭,即使外殼上銹了,它的鏡面還是打磨的十分光滑,有讓人想去摸一摸的欲望。
我伸出手慢慢向它觸去。
“只是一面古鏡,陳伯為什么要用鐵鏈鎖住它?”我心想,卻沒有止住手里的動作。
昏暗的燈光下,我感到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恐懼,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我想停下自己的右手,卻發現我的右手正以十分緩慢卻又無法控制的速度接近了那面古鏡。
恐慌從身體的某一個角度,向著全身蔓延,麻木充斥了我的四肢。
我想挪動身體,我想大聲尖叫,卻無濟于事。
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我被迫與那面古鏡對視著。
雖然那面古鏡很光滑,可它的鏡面卻照不出我的影子。
這就是它讓我感到不對勁的地方。可現在已經遲了。
右手觸碰到了那面古鏡,它光滑的鏡身,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古鏡的銅銹全部消失了。
突然我發現我又能動了。這讓我松了一口氣,右手從古鏡上拿了下來。
我心有余悸地拾起地上的鐵鏈,又在地上尋找著那塊黑布。
背對著古鏡,讓我背后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我。
我回過身,便猶如掉進冰窖一樣,渾身僵硬。
在古鏡那黑如死水一般的鏡面上,有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我吞了口唾沫,眨了眨眼,再看時那雙眼已經不見了。
我低下頭,找到了那塊黑布,拿在手里,準備蓋上那面鏡子。
“嘶……”收藏室的燈猛的熄滅了,我一驚,后退兩步,撞在了架子上。只聽耳邊傳來刺耳的摩擦聲,我重心不穩,跪在了地板上。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聽見“哐當”一聲,收藏室的鐵門重重的關上了,隔絕了最后一絲光亮。
人在黑暗的環境下是最恐慌的,我身上泛起的寒意,讓我渾身顫栗,而我告誡自己不要亂動,以免迷失方向。
我確定現在我面對的那面墻就是古鏡的所在之處,所以我繃緊了神經,盯著我自以為是古鏡的位置。
“你真的這么認為嗎?”一個陰寒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緊跟著就是指甲摩擦玻璃發出的刺耳聲音。
我的頭發豎起來了,剛想回頭,就感到一雙冰涼的手,從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立刻就呼吸困難了,只能扯著脖子上的手臂,但那雙手像鐵鉗一樣,我的反抗沒有一點效果。
我感到雙眼突出,腦部脹滿了血液,沒有一絲氧氣進入我的肺部。
我要命喪于此……
“咔噠。”收藏室的門打開了,陳伯面沉如水的走了進來。
他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了繞在我脖子上的鐵鏈。
我立刻像如獲新生,大口喘氣。
“你把這個套在脖子上干什么?”他揚了揚手中的鐵鏈。
“有……一雙手……”我喘著氣,說不出話。
陳伯一驚,看了一眼架子上打開幕布的古鏡,轉過來又看著我,“你看到了?”
我點點頭
他一把扯起地上的布蓋住了古鏡,接著又粗暴地拉起我,把我往外一推,說:“不需要你修復文物了,”他從衣袋里扯出一沓子錢給我,“這是你的修補費,從此以后再也不要來找我了,滾吧!”
我揉了揉咽喉,向門外走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陳伯,他眼神渙散,不知在看著什么,像是老了十歲。
“它是不能被外人看見的……”陳伯又像在跟我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
我走出陳家的別墅,沒有回頭。
我繼續著我漫無目的的求職生涯,終于在我的多次嘗試之下,一家公司答應試用我一些日子。
工作與文物修復,沒有關系。我只是日復一日地重復著在電腦前的工作,像極了被迫營業的老黃牛。
只是偶爾我會想起在陳家的那一段經歷,時間久遠,我不禁懷疑,那是否只是陳伯為了辭退我而故意設的局?
但我這么個小人物,辭退我只是一句話的事,又何必大費周章呢?我苦笑著對自己說。
過去的事就當它是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