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做賊去了？”易依舊小聲地打趣道。

卉沒有接話，望著桌面上，被自己口水打濕的書本，雙眼出神。剛剛的一切，是夢？還是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這一切不存在，自己心中的波動又是什么？

風兒輕微，綠葉隨之搖曳。時間如同溪水般，蜿蜒不息地朝前流動。有人勸它停下腳步，而它卻絲毫不在意。

就像普通孩子的日常，小學、中學、大學、再到畢業步入社會。

一切都是人生的平常，一切都是自己的人生。

易沒有考上大學，早早地回到老家，自娛自樂地開了一家小店，過著只屬于自己的日子。卉去往大城市，憑借自己在大學中學習的計算機專業，過著早出晚歸的程序員生活。兩人從此，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房間空蕩，遠比窗戶外的燈紅酒綠死寂的多。卉每天下班，都在懊惱，這就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嗎？這就是，自己努力拼搏，想要實現夢想的人生嗎？

卉看著窗外，高樓的彩燈一盞盞熄滅，窗戶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當初的少年模樣，如今胡渣滿臉，眉頭緊鎖，雙眼卻沒有靈魂。“這就是你？這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的夢想？這就是拼命得來的人生嗎？”

“可是，可是......”卉的腦海中又重新出現，小學課堂上，與易玩鬧的課堂上，瞌睡之中腦海中涌現的，那段關于“人類特區”的夢境。

“天吶，我怎么還這么幼稚，那只是小時候，一場夢而已。”卉的心跳跳動劇烈，自己的思緒將夢境中出現的一切詳細重演。這一切，真實的全然不像是南柯一夢。心率異常的波動，使得本就身體機能脆落的卉十分難受，他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胸口。他的另一只手本能的在口袋里翻動著電話，他想要撥通急救，他本能的想要拯救自己。

“夢境”再一次涌進現實，卉看清了一切。大地荒漠，環境遭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人類為了延續自己，建造特區，集中剩余資源，茍延殘喘。可是，卉沒有選擇坐以待斃，他想要憑己之力，拯救所有人。

槍戰、綁架、天災他都一一經歷過；死亡、分離、哀悼他也全都面對。

這不是夢？那這是什么？我是誰？我又在做什么？

卉沒有撥打急救電話，而是撥通了一個他多年沒有聯系過的號碼。

“喂，是易嗎？”

“易？傻子卉？你是不是又犯傻了？我叫xxx，你是不是上班上傻了？連電話都打錯了？”

易的一句哭笑不得的話語喚醒了卉的所有記憶。

“哦，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人類為了節省一切資源，要求簡化姓名，我取了我原本姓名的卉字，而你是重新取了一個名字。”

“哈？你在說什么？你最近時不時看多了那些科幻小說？中二病犯了？”

“我想著虛無縹緲的事情，我沒有任何本事，卻還幼稚著相遇命運做斗爭。直到你在我的眼前倒下，我才明白，我一直高喊著夢想，敢于拼命，從失敗中徹底回過頭來，那份勇氣，是我的同伴給我的。你們相信我，你們覺得這個世界還可以改變，人類還有希望。”

“......”電話那頭沉默了。

“現在，我知道了。這不再是夢想，而是現實，這一切都是現實。不論是怎樣的人生，我都要去接受。如果世界非我之愿，我將憑己之力，將世界顛倒！”

光影散去，卉的世界只剩黑白。

卉站在白處，而他的身后站著陌生人的陰影。

陌生人說道：“人類，還真是有趣。這個故事，還真是漫長。”

卉沒有回頭，也毫不畏懼身后之人是誰。“這才是人類歷史的精彩時刻，人類的贊歌便是勇氣的贊歌。”

“哼，實驗人員卉，突破了‘系統’的禁錮，準備重啟。”

“人類實驗，繼續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