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過后,城外的尸體計算了一下大概有一百多具。
那二十幾個人紛紛帶回了自己的女兒,打算埋葬。
那位蒙著黑紗的女子變成了大家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慕容煦到事后也去調查了一下,卻查不出半分蛛絲馬跡。
一開始也懷疑是顧千陌,可是據來報的人說,顧千陌那一下午都在萬花樓里。
其實顧千陌早就安排好綺煙戴著面具在萬花樓里。
顧千陌認識到還是不能跟慕容王府以軟碰硬。
慕容清被關去水月庵后,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難過,只是整日哭哭啼啼。
慕容煦也會時常去看看她。
顧千陌從衙門里走出來之后,身上一身輕松。
青衣的事情她解決完了。
只是,即使被關去了水月庵,慕容清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夜晚。
慕容清在水月庵里,“這東西是人吃的嗎?”
幾個尼姑跪坐在地上,心里都對這幕容小姐多了幾分鄙夷。
都被扔到水月庵來了,還以為自己是個官家小姐。
要不是有慕容煦護著早就教訓她了。
慕容清說道,“你們還敢不回本小姐的話!”
便把桌子順手推翻,桌上的饅頭清湯撒了一地。
尼姑們紛紛跑了出去,慕容清一個人坐在里面發悶氣。
她本不應該淪落至此,思及這里眼淚一下又上來。
深夜,慕容清躺在床上。
窗戶被風吹動,“吱呀”“吱呀”的響著。
慕容清下床準備順手關門,肩上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她大叫起來。
顧千陌笑,“只是這樣而已。”
慕容清別過頭來,“原來是你這個賤人。”那兇狠的目光似粘了毒一般向顧千陌射去。
顧千陌慢慢的走著順著椅子坐了下來。
“慕容小姐近來可好?”
慕容清瞬間怒火中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次蒙著黑紗的女子。應該是你吧。”
顧千陌隨手倒了一杯茶,“慕容小姐果真天生聰慧,如果不做這些天理不容之事會十分幸福。”
慕容清徑直走過去,打翻了顧千陌手里的杯子。
杯子掉在地上,茶灑了一地。
“我就知道會是你!你這個賤人!”
顧千陌并不惱,“慕容小姐張口閉口一個賤人,唉,想必嬤嬤教的禮儀沒有學好。”
慕容清問到,“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針對我?如果是因為掌摑了你我也被禁了足。”
顧千陌嘆了口氣,真當不知悔改。
“既然慕容小姐發了此種疑問,那么我就來給你解答一下。”
“你今年十五歲。十歲那一年,你打翻了皇宮里的琉璃花瓶,卻推手給你的貼身婢女聽瑤,聽瑤被打了八十大板,你因為怕事情被敗露,把她發賣,死在途中連一張卷尸的草席都沒有。”
慕容清的臉色白了幾分。
“十一歲那年,你因為被父親訓責,便把邪火發在你院子里的婢女身上,阿紅你還記得吧,你直接把她賣給了青樓妓院,最后阿紅不堪受辱,撞柱而死。”
“我不算遠賬只算近賬,那一次你慕容王府舉辦宴會,邀請我去,有一個女子的眼睛像我,你便用剪刀把她的眼睛戳瞎,叫幾個人把她埋在了尸林。”
顧千陌抓起慕容清的下頜,“世人皆知慕容小姐清高無瑕,可誰又知道,在這清高無瑕的皮相下面,隱藏的是一顆如此令人作嘔的心。”
顧千陌把慕容清狠狠的甩在地上。
“本來這些事我本來不會去深究,你卻動了青衣,這就由不得我了。”
慕容清臉上失去了所有血色,“你……你想干什么?”
顧千陌說,“我不想干什么,我問你,事到如今,你可知錯?”
慕容清笑道,“我有什么錯?只不過是幾個奴婢打殺了,也就打殺了。”
顧千陌聽到了這話,“你還是半分悔改都沒有。”
顧千陌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墻壁上。
“你一直以你的這這張臉為傲,不知道我如果毀了會怎么樣?”
慕容清瞪大了雙眼,“不!不要!”
顧千陌從衣袖里掏出一把小刀,往慕容清臉上劃去。
慕容清臉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血痕,鮮血順著刀痕流了出來。
慕容清嗚嗚的哭著,“我我錯了!”
顧千陌置若罔聞,“這一刀是給你任意妄為的一個教訓。”
隨后又劃上了第二刀,“這一刀是給那些女子報仇的。”
鮮血迸出,顧千陌說,“我不殺你,因為我知道毀了你的臉會比你的死更讓你屈辱,希望你下半輩子為你所做過的事情贖罪。”
便松開了她,慕容清跌坐在地上。
顧千陌從窗戶逃走。
慕容清連滾帶爬,趕快去找梳妝臺上的一面鏡子。
昏黃的銅鏡里面,映出的一張臉,上面全都是鮮血,還有可怕的刀痕。
“啊啊啊啊啊……”
慕容清把銅鏡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尼姑們應聲趕來,“慕容小姐。”
推門而入,看到一張充滿鮮血的臉,紛紛大叫。
慕容煦第二天,天明趕了過來,慕容清這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了。
在院子里瘋狂的跑著,慕容煦走過來抓住她,“清兒,沒事了,沒事了。”
慕容清卻大笑著,“哈哈哈哈哈……”
慕容煦抓住她,“清兒告訴哥是誰做的?”
慕容清卻掙脫了他跑開,“哈哈哈哈哈哈……”
走到了寺院前處,那里的石桌上剛好擺著青花瓷杯。
慕容清隨手就把上面的茶杯打碎,碎片撒了一地。
慕容清拿起其中一片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隨后趕來的慕容煦看到了這一幕,“不!清兒!”
可是已經遲了,鮮血順著慕容清的脖子迸濺出鮮血,倒在地上。
地上似染了梅花一樣紅,慕容煦抱著她,把她抱出了水月庵。
街上。
“誒,昨天慕容府嫡小姐慕容清自殺了,好像是因為臉被毀了。”
“那樣的毒婦罪有應得!”
“唉,大好的年華被自己葬送了。”
顧千陌聽到了并無多言,一個死人而已,說與不說,談論與不談論,都已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