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方誠自從搬來京都后,每天都在兩個藥鋪之間來回奔走,甚是忙碌。
對于楚浩風,雖說名義上是負責其中的一個鋪子,可他總是偷偷溜走,跟著一幫的酒肉朋友廝混,所以楚方誠是指望不上他。
楚方誠并不是醫術高超的郎中,只能看些簡單的小毛小病,不過對于各類補藥的藥理他卻很通透。在他的藥鋪里,補品這一類的藥占上一大半,所以去他鋪里買東西的,大多都是有錢不知往哪花的有錢人,再加上楚方誠有張巧嘴,把補藥吹得天花亂墜的,這生意倒也好得很。
這天,楚方誠帶回來一位客人,這客人是戶部的主事,叫孫立,四十歲不到,是管理京都戶籍的。
只因皇上在中秋那天要出宮與民同樂,為了安全,上面下令,需得嚴查來京人員,并且統一上報,無任何問題的人才能繼續留在京都。
楚方誠與他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楚方誠時不時的給他送一些人參,鹿茸之類的,關系倒也很不錯。
兩人坐在堂屋里,只聽孫立湊到楚方誠耳邊,小聲道:“楚掌柜,上回你給我推薦的那藥物,當真有效,那晚,我與妾氏做了好幾回。”
楚方誠笑道:“孫大人,這再有效果,也是藥,偶爾吃吃倒還行,否則很傷身體的。”
孫立點了點頭,“那是那是。”
這會,王嫣然與容媽媽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剛聽劉管家說老爺回來了,這不,匆匆忙忙便趕了過來。
楚方誠站起來,介紹道:“孫大人,這是我夫人。”
他又對王嫣然說道:“這位是戶部的主事,孫大人。”
王嫣然了忙行了一禮,笑道:“孫大人真是年輕有為啊,以后還請大人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說到關照,我倒有一件好事,不知楚掌柜想不想聽聽?”
楚方誠與王嫣然對視了一眼,笑道:“孫大人請說。”
原來,長安街那里有一個巨大的舊校揚,中秋節那天,會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而皇上便是在那里與百姓們共渡中秋之夜,與民同樂。
到時,除了皇親國戚,朝廷重臣能進入到里面外,還空出許多的位置,這上面的人便想出個賺錢的法子,把多余的位置賣給京都的有錢人。
大伙聽到皇帝親臨,自然樂意買帳,畢竟絕大部人都沒有看過皇帝和那些皇親國戚們,這座位呀很快就賣完,只不過,這關系到皇帝的安全問題,所以,當初誰領了座位號,領了多少,賣給了誰,都很登記在冊。
這孫立也弄了好幾個號,這不,正想賣給楚方誠。
聽了孫立的話,王嫣然當然是滿心歡喜,能親眼看到皇上,皇子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她怎會錯過這個好機會,自然是同意的呀。
“孫大人,我們買,你有多少號?”
孫立說了許久的話,口倒有些干,他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水,才道:“有五個,你們看是不是全買了?”
王嫣然想了下,道:“四個就夠了吧。”她可不想給李秋水也買上一個。
楚方誠卻說道:“要買便全部買,你剩那么一個,讓孫大人怎么賣出去?”
他又看向孫立,問道:“孫大人,你說是吧?”
孫立笑道:“你們若全要了最好,也省得我再去找別人。”
王嫣然見孫立已經這樣說了,只好道:“我們怎能讓大人你為難呢,我們全買下就是了。大人,這位置是靠前還是靠后呀?”
孫立從身上掏出五個圓圓的小竹牌遞給了楚方誠,“這都是后面的面置,前面的早就賣完了,”
王嫣然趁楚方誠還沒伸手時,忙從孫立手上接了過來,她笑道:“大人難得來一趟楚府,不如晚上留下來吃頓便飯,可好?”
“飯就免了,我晚上還有要事。”
孫立與楚方誠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才離去。
楚方誠看向王嫣然手中的五個號,想著該怎么分才好。若是只給李秋水一個,那她肯定又會鬧起來,可王嫣然又怎肯少分一個。
果然,到了用晚膳的時候,當楚方誠說起這事時,李秋水不依了起來。
她把筷子一放,嬌聲道:“老爺,你給我一個號,那琴兒怎么辦?你就忍心留她一人在家里嗎?她如今是大姑娘了,去見見世面對她也是極好的呀!”
王嫣然看著李秋水那狐媚樣,忍不住哼了聲,“那你留在家里,讓楚琴去不就得了,你看夢汐和夢雪不也沒有嗎?怎不見她們有意見?你有一個就算不錯了。”
李秋水瞟了一眼,嫌棄道:“她們一個棄婦,一個無能,她們怎么比得上我的琴兒,大夫你占了三個,怎不見你分一個出來?”
楚夢汐聽到這話,向后面的楚夢雪望去,卻見她如沒聽到似的,依舊只顧著低頭吃著飯菜。
楚夢汐心里釋然開來,像這種好事,父親和大夫人永遠都不會想到她倆,既然如此,又想那么多做什么!
只聽王嫣然說道:“李秋水,你可知這一個號要多少銀子嗎?那可是楚府一個月的費用,更何況有銀子也未必買的到,要不是我求孫大人多賣一個,只怕你娘倆都要留在家里。”
楚方誠橫了一眼王嫣然,她還真是睜眼說瞎話,這明明就是自己要買的,但是念在她是這家的女主人,便不好拆穿她,讓她失了臉面。
楚夢雪偷偷瞄了一眼王嫣然手中的號,暗道:這玩意竟然要這么貴,那天韓羽說給她留兩個位置,也不知是真還是假。
楚夢琴拉住李秋水的衣袖,弱弱道:“娘,你就別為難爹爹了,女兒不去就是了,到時你回來跟我講講也是一樣的。”
李秋水摸著她的臉,眼眶已紅了起來,“我可憐的孩子,都是娘沒用,早知如此,娘當初就不該……”
李秋水話還未說完,楚方誠急忙打岔,“我看不如這樣,給秋水你一百兩銀子作為補償,可好?”
正在喝湯的楚浩風聽到這話,差點把口里的湯都噴了出來。
“老爺,我與琴兒就是想去看看那些個皇親國戚長什么樣,我要銀子做什么?”
楚方誠又道:“那就二百兩。”
大夫人的臉色甚是難看。
楚浩風卻忍不住說道:“爹,你把銀子給我,我的號給二姨娘,這樣不就結了。”
旁邊的大夫人,猛拍了下他的胳膊,“你說什么呢?掉錢眼里了?你可知這機會有多難得?”
“娘,那些皇親國戚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兩只眼睛一張嘴嗎?再說了,看過又能怎樣?我還能有個官做做?”
楚方誠正巴不得如此,他笑道:“那好,風兒你把號給你二姨娘,晚上到我這領二百兩銀子。”
李秋水目的達到,臉上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