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要是圣杰醒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趕緊回去吧，師師也快下班了。”老陳笑著安撫道。

“那老陳，我就先回去了，麻煩你了。”師師母親一副舍不得的表情。

“這有什么好客氣的，趕緊回去吧。”老陳有點不耐煩地催促著，師師母親不情不愿地離開了醫院。

師師回家后發現師圣杰并不在家，隨口問了句自己母親，師師母親以出差為由撒了個謊，師師也沒在意。師師母親給老陳去了幾通電話，但老陳每次都說師圣杰還沒醒。

第二天，師師出門上班后，師師母親便急匆匆地趕往醫院，到醫院發現師圣杰已經醒了。

“你可算醒過來了……”師師母親看到醒著的師圣杰那一瞬間，眼淚已經繃不住了，但礙于老陳還在，還是收斂了一些。

“你什么時候醒的。”師師母親坐在床邊關心地問道。

“昨晚就醒了，我讓老陳先不要告訴你，免得你擔心。”師圣杰躺在床上，看起來并不怎么虛弱，微笑著說道。

“老陳，你也真是，圣杰讓你不告訴你，你就不說。”師師母親略帶埋怨的語氣看向老陳說道。

“圣杰不是怕你擔心嘛。”老陳微笑地說道，“好了，圣杰也醒了，那我就先回公司了。”老陳說著站起了身。

“你還是先回家休息一天吧，你一晚上陪在這也辛苦了。”師圣杰看向老陳說道。

“是啊，老陳，你還是回去休息一天吧。”師師母親也勸道。

“沒事，我身體比圣杰好，而且南城的訂單我還得盯著，我也能在公司休息，沒事的。我就先回公司了，素梅，你好好照顧圣杰。”老陳也沒給兩人留下繼續勸導的時間，直接走出了病房。

師圣杰兩人在病房邊說著話，邊等待檢查結果。

十點鐘左右，師師母親拿著結果找到昨天的醫生詢問具體情況。

“你先在這等我一下。”醫生看完師師母親遞過來的檢查資料后，神情有些凝重地把話說完后，自己就匆匆出門去了。不一會，帶著一位年長許多的醫生出現。

“就是這位嘛？”老醫生進來后和剛才那位醫生問道。

“是的，住院的是她丈夫。”

老醫生也沒扭頭，徑直地走向師師母親。師師母親看醫生帶了一位更年長的醫生過來，心里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您好，住院的是您丈夫是嘛？”老醫生走到師師母親跟前后柔聲問道。

“對，醫生，是有什么問題嘛。”師師母親緊張地問道。

“你先生以前有過突然昏倒的現象嘛？”老醫生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繼續問道。

“沒有，以前身體一直很好的，這次是在公司突然昏倒的。醫生，檢查結果是什么，嚴不嚴重啊？”師師母親看醫生并沒有回答自己問題，反而更著急。

“你不要激動啊，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嘛。”醫生還是沒有急著回答。

“還有個女兒，在上班。醫生你告訴我到底怎么樣了，是不是很嚴重。”師師母親已經急著快哭出來了。

“你先不要激動，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你先生很可能是腦梗。但這也只是初步判定，我們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老醫生柔聲地說著。

師師母親在聽到腦梗這個詞的一瞬間，感覺天就已經要塌下來了。自己雖然不是很了解腦梗，但也或多或少知道些信息，而且電視上也經常有過類似情節。想著想著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你先不要激動，我們也只是初步判斷，等一下我們還會對你先生進行更詳細的檢查。”老醫生安慰道。

“醫生，那他是不是活不長了……”師師母親哽咽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這個我現在也不能告訴你，一切要等到后面檢查出來之后才能確定，但你不要過于激動，現在情況還不是很清楚。”老醫生嚴謹地說道。

師師母親好像并沒有聽進醫生的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等一下我們會帶你先生再做進一步的檢查，你可以讓你女兒也來醫院。”老醫生面色平靜地安慰道。

師師母親還是沒有說話。

“要是沒什么問題，這位醫生等下會和你對接具體的檢查要求。”老醫生指著剛才的醫生說道，剛才的醫生禮貌性地點頭示意了一下。說完老醫生已經轉身往外走了，并在剛才醫生耳邊交待了些事情。

“我開幾張單子給你，你交完費后就帶你愛人去做全面的檢查。”老醫生走后，之前的醫生和師師母親說著，并在電腦上敲打著，開出幾張單子，遞給師師母親。

“你也不用太傷心，現在也只是初步判斷，一切結果還要等到這次檢查完之后才知道。”醫生看師師母親一直情緒很低落，便隨口安慰道，“不行你讓家人也過來吧，這事畢竟不是小事。”

師師母親也沒什么面相反應，出了醫生的門診室后在住院樓的椅子上坐了半天，等待情緒穩定后才回到了病房。

“怎么樣了，醫生怎么說？”師圣杰看到師師母親進來后隨口問道。

“醫生說結果看著還可以，但考慮你以前沒有暈倒的現象，所以還開了幾張檢查的單子。”師師母親淺淺一笑地說道。但師圣杰一看師師母親的表情就猜到肯定沒這么簡單。

“醫生不是這么說的吧，你就直接告訴我吧，怎么回事。”師圣杰也沒說什么多余的話，直接問道。

師師母親卻并沒有理會，仍是笑著說著：

“是還不清楚，醫生說等做完這個檢查之后才能確定，我騙你干什么。”

“那昨天檢查的結果拿來我看看。”師圣杰還是不相信自己老婆說的話。

“檢查的結果在醫生那，醫生說先放他那邊，等這次結果出來后，結合昨天的一起再看看。”師師母親已經將檢查結果暫存在醫生那了，因此也不算騙師圣杰。

“那這次要檢查哪些東西，我總能看看吧。”師圣杰有些憤懣道。

“這有什么看得，等下做檢查你不都知道了嘛。走吧，我們先去做檢查。”師師母親并沒有給師圣杰看檢查內容，而是走上前攙起師圣杰準備往門診室去。

“不用扶，我又沒什么病，自己走就可以了。”師圣杰拒絕了師師母親的幫助，自己爬起身就往病房走，師師母親緊跟著在身后。

做完檢查后，兩人又重新回到了病房。也不知是不是師圣杰知道了自己檢查了哪些項目，回到病房后便不怎么說話了，師師母親看到自己老公這個樣子，再加上之前醫生說的腦梗，一時也是情緒比較低落。

“醫生是不是說我的頭有問題？”師圣杰突然說道。

“沒，沒有，沒說啊，醫生就說再做幾個檢查。”師師母親有些緊張地答道。

“你也不用騙我了，你說假話我一眼就能看出，而且剛才檢查的時候我也問了醫生。”師圣杰緩緩說道，其實他并不知道做得那些檢查是具體干什么的，雖然問了醫生，但醫生并沒有理會，這么一說，只是想詐一下師師母親。

果然，師師母親被這么一詐，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掉。

“好了，沒事，等結果吧。”師圣杰看自己老婆開始流淚，已經大概猜到昨天的檢查應該是有問題的。說完師圣杰心事重重地發著呆，師師母親則在坐在旁邊抽泣了一會之后也安靜了下來，兩人就這么呆呆坐著等結果。

下午結果出來了，師圣杰執意要一起去聽醫生說結果，師師母親拗不過，只好陪著師圣杰一起找到醫生。

醫生看到師圣杰也來，倒有些吃驚。拿過師師母親遞上來的檢查結果之后看了看，然后什么話也沒說，就又出去了。不一會，又和上午的老醫生一起回來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腦梗。”老醫生進來后直接說道。師師母親聽到結果后有種兩眼一黑的感覺，整個人感覺快要陷進去了。師圣杰則是一臉茫然，自己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醫生，我怎么會是腦梗？”師圣杰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對于這種不好的消息，還是主動面對。

“造成腦梗的原因有很多，但這些都不是你現在要關心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住院治療。”老醫生態度嚴肅地說著。

“這能治好嘛？”師圣杰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個我不能保證，你的治療方案我們還要討論，但我們會盡力。”老醫生嚴謹地答道。

“好的，謝謝你，醫生。”師圣杰禮貌性地彎腰致謝后，牽著師師母親走回了病房，這一路上兩個人就像被別人拉著往前走一樣。

“素梅，你把老陳叫過來吧，公司的一些事我要和他交待一下。”兩人在病房沉默發呆良久，師圣杰突然說道。

“叫老陳來干嘛……”師師母親帶著哭腔說道。

“我這段時間肯定得一直在醫院治療，公司那邊需要老陳一個人顧著，我必須和他交待一下。”師圣杰頭腦清醒地說道。

“那我把他叫來……”師師母親說著起身準備往外走，“這件事，要告訴師師嘛。”師師母親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問道。

“先不說吧，等我手術完再說。”師圣杰沉吟了一會后說道，師師母親也沒再說什么，出門打電話去了。

過了小半會，老陳出現在了病房。

“圣杰，怎么樣了，素梅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檢查結果怎么樣了。”老陳剛邁進病房就有些焦急地關切道。

“沒事，老陳，這段時間我可能一直都會在醫院，過幾天還要做手術，把你叫來就是和你說一下公司的事。”師圣杰倒沒表現出憔悴和低落。

“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幫你處理好的。”老陳急切地說道。

“什么幫我處理，公司是我們共同創立的，現在公司又養著這么多人，你這不是幫我，是幫我們大家。”師圣杰微笑著說道。

“是，幫我們大家，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了，你就告訴我到底是什么病，怎么還要做手術。”老陳仍舊急切地問道。

“沒什么，就是個小手術。”師圣杰仍舊不想說出自己的病。

“圣杰，我們這關系，你還要瞞著我嘛！”老陳有些不悅地說道。

師圣杰神情有些低落，不言語。

“是腦梗……”背后師師母親悠悠地說道。

“腦梗！？怎么會是腦梗呢？”老陳聽到師師母親的話后，一陣莫名其妙，“你身體不是一直都挺好嘛，怎么會突然得腦梗了。”

“這也許就是命吧，本來還想著把公司做上市，沒想到…..”師圣杰神情有些落寞，“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先把公司的事說下吧。”師圣潔不愧是以工作為重心的人，落寞一會之后便恢復了，于是和老陳說著公司的事。

“你放心吧，這些我都會處理好的。”兩人說了好一會之后，終于把該說的都說完了，老陳聽完師圣杰的交待后應允道。

“那師師，你們告訴她了沒？”老陳突然問道。

“沒有，暫時先不告訴她，等我做完手術再說吧。”師圣杰表情凝重地說道。

“那素梅就一直陪在醫院嘛？要是不告訴師師的話，素梅要回家吧，我反正也沒什么事，我在醫院陪著你吧。”老陳看著兩人說道。

“不用不用，你回去就行，這邊我們自己會處理。”師圣杰拒絕了老陳的建議，“師師那邊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操心，你這兩天辛苦點，公司就交給你了。”

“看你說得什么話，你剛才都說了這是我們的公司，我辛苦點不是應該的嘛。”老陳笑道，“放心吧，你肯定會沒事的，南方市場才剛剛起步，還等著你回去拓展呢。”

“沒事的，不用擔心。那你也先回去吧，這里有素梅就可以了。”師圣杰強顏歡笑道。

“行，那我先回去了，素梅你就辛苦點了。”老陳扭頭看向師師母親說道。

“應該的，你慢走啊。”師師母親禮貌性地回笑道，老陳打完招呼后便出門了。

“師師那邊你要怎么和她說。”師師母親隨口說道。

“你就先和師師說你和我都臨時出差了，你也是公司的人，這次出差你也一起把把關，她應該不會懷疑的。”師圣杰想了一會后說道。

“那她要是不相信呢。”師師母親說著自己內心的擔憂。

“那就看你怎么和她說了，我相信你會說清楚的。”師圣杰也沒明說，只是把問題拋給了師師母親。

“好吧，那我和師師說一下。”師師母親說完走出病房打電話去了。

手術做完后，醫生單獨將師師母親叫到門診室說了下手術的情況，手術并不理想，而且師圣杰的癥狀還比較特殊，屬于腦栓塞，目前還不知道后期會是什么情況，嚴重的話可能會出現突發性死亡，就算是輕緩一點，也是會逐漸造成腦細胞壞死。師師母親聽到這個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下直擊自己腦袋，頓時腦中一片混沌，醫生后面說了什么也聽不進了，渾渾噩噩地游蕩回了病房，看著還沒有蘇醒過來的師圣杰，眼淚不住地滴落。

師圣杰醒來后，在一直的逼問下，也知道了自己的狀況，除了死一般的寂靜之物，病房內唯一能聽到的，就是兩人的心跳了。

“素梅，你再把老陳叫過來，我有點事想讓他幫忙。”第二天，躺在床上發呆的師圣杰突然說道。

“什么事？”師師母親好奇地問道。

“你把他叫來，這件事對我目前的情況來說，有可能有轉機。”師圣杰眼中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己老婆。

“好吧，我把老陳叫過來。”師師母親看著師圣杰炙熱的目光，也只能答應叫老陳來醫院。

老陳到了病房后，也知道了師圣杰的情況，但他也不清楚師圣杰叫自己來所謂的轉機到底是什么。

“老陳，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去南城，老劉說到的一件事。”師圣杰對著站在自己床邊的了老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