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衍微微偏頭,像是真的在思考。
齊光眼中漫出無限寵溺,笑著道:“放心,哥一定讓你娶妻生子,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十日后,宣州都城
“報——”
宣州軍營,一兵將疾步沖進主帳內。
“王爺,齊王已經攻破豐京,新鄭,東源等各郡,明日便能抵達都城了!”
元楚月抬起頭,面上并無驚慌之色,稍稍思考后吩咐道:“備戰,迎敵。”
“是!”
將備戰事宜吩咐好后,元楚月欲往城樓去,出了大帳耳邊卻傳來一些閑言碎語。
“誒,你發現沒,最近這些天咱都城上空總是有成群的烏鴉飛過,還總是落在房檐上,趕都趕不走。”
“怎么沒發現,還有啊,我聽祭祀臺那便站崗的兄弟說,這兩天老是有成群的黑貓出沒,一到晚上叫個不停,嘖嘖,那叫一個滲人。”
元楚月站在不遠處靜靜聽著兩個兵將談論,只見其中一個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便又壓低了聲音道:“聽說自從王爺反了后,整個宣州都是這樣,各種異相,但是...”
那人說著停頓了下,越發謹慎:“我是聽說啊,你別到處宣揚,有人說那些被齊王攻下來的郡縣,便不曾出現這些詭異之事了,百姓們都傳,是王爺造反謀逆,違背天意,惹怒了老天,這些異相就是老天爺在警告,而齊王,就是老天派來懲罰王爺的。”
“這也太玄乎了,怕不是訛傳吧?”另一人有些懷疑問道。
“那你怎么解釋都城發生的異相?”
“這...”
“不管齊王是不是老天派來的,這些天發生的詭異之事卻是真的!我看,這次有點懸。”
另一人聞言趕緊呸呸呸三聲:“你還盼著王爺敗不成?王爺若敗了倒霉的不還是我們!”
二人的對話盡收元楚月耳中,他并沒有懲罰那二人,只當沒聽見繼續朝城樓去了。
是夜,宣州都城外,齊光坐于馬上,看著遠處那座城池,身側齊垂文齊景龍還有數名將士站在一側。
“王爺,都準備好了。”齊景龍道。
“都城必定防守嚴密,你們要小心。”齊光道。
“是,王爺放心!”
說罷幾人便朝都城潛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晚很快被初升的太陽照耀,天剛擦亮,城中一處人家傳來一聲驚恐的喊叫。
這一聲叫喊將左鄰右舍驚動,都紛紛起床,可當他們睜開雙眼看清眼前情況竟都紛紛驚叫出聲。
不多時滿街滿巷都站滿了官兵,只因街道上竟躺了許多死老鼠,連百姓家中也都隨處可見老鼠的尸體。
一只兩只倒也還好,可這數十只尸體齊齊躺在地上,屬實叫人害怕。
“這一定是老天的警示!老天爺要降下懲罰了!怎么辦吶!”
“不該反吶,不該反吶!”
一時間城中民怨載道,哀聲連天,軍心搖散。
不肖多時,齊光便帶兵陳兵城門。
城中雖軍心不穩,可到底勝在兵力足夠,倒是也防御充足,沒有亂了陣腳。
元楚月在城樓上看向城樓下的齊光:“果然是你來。”
齊光也抬頭望去:“是我,如今城內人心大亂,楚王還要負隅頑抗嗎?”
元楚月笑了笑:“本王既知道是你,便不會怕。”
見元楚月似乎沒有投降的意思齊光也不再多說微微抬手,身后的大軍便想起如雷般的鼓聲。
人數并不多的軍隊在戰鼓的激勵聲下,竟也顯得氣勢恢宏。
隨著元楚月大手一揮,城門大開,數不盡的兵將沖出,似乎是想以數量取勝。
霎時短兵相接,刀劍聲四起,元楚月也出城殺敵。
齊光見元楚月出現便如破竹之勢,將阻擋之人一刀斃命,直沖元楚月而去。
二人交手,一時間竟不相上下勢均力敵。
元楚月刀風凌冽,招招直指命門,劍刃帶著風沙破空而來,齊光將劍舉過頭頂奮力揮下,格擋下帶著寒光的劍刃,旋即轉身躲開元楚月接下的一招,順勢抬手,瞬息之間,劍刃已經架在元楚月的脖頸。
元楚月手中之劍停滯,隨即緩緩放下:“齊王好功夫,倒是頗有幾分二哥的風采,想來是受過二哥指導?”
身側廝殺不停,二人直視著對方的雙眼,似乎在無聲的對決。
突然,元楚月提劍沖來,齊光揮刃抵擋,登時火花飛濺,可元楚月卻沒有繼續攻擊,只低聲道:“今晚子時,阿府山頂。”
隨即便抽身離去,對身邊宣州兵將道:“收兵。”
齊光了然也揮了揮手:“撤。”
沒一會兒,城門又恢復寂靜,宣州將士將地上零星散落的尸體拖回城內,天上又飛過飛鳥,便像從未發生過什么。
當夜子時,齊光暗示前往元楚月所說之處。
宣州草原居多,并沒有高山,只有一座稱為阿府的丘陵。
登頂后,果見元楚月的身影。
元楚月聞聲微微偏頭:“齊王竟真敢單刀赴會嗎?”
齊光走到元楚月身旁,淡淡道:“自然,我與楚王殿下的目的并不沖突。”
元楚月注視著不遠處的城池:“來過宣州嗎?宣州的繁華并不比京城差吧。”
“是,地廣人稠,交通阡陌,所以。”齊光看向元楚月:“你我不該是敵人。”
“子非魚,你怎么知你我不是敵人。”元楚月言語冷淡,并不順著齊光的話。
聞言齊光抬起嘴角笑了笑:“楚王殿下,江山和美人,你只能選一個。”
“山河廣闊,我齊澤衍卻不愿辜負她,楚王可要想清楚,別到了最后,兩手空空,劃不來。”
齊光話畢,二人無言,元楚月握緊拳頭,似乎握緊什么不愿放開。
良久,發白的手還是漸漸松開,元楚月轉身面向齊光:“說吧,你想怎么做。”
山下不遠處,齊垂文齊景龍二人正等著齊光。
齊景龍來回踱步,頗有些焦急,而一旁齊垂文只是靠在樹旁望著頭頂星空:“這邊疆的夜空好像的確比京城的好看。”
齊景龍聞言豎起眉毛:“你不擔心王爺啊,還看什么星星!唉,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看著齊景龍望眼欲穿的模樣,齊垂文笑了笑:“咱們這位王爺啊雖然年輕,但心中有成算,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兒,放心吧你。”
“萬一呢?我,誒,我實在放心不下,元家沒一個好東西。”說著齊景龍一拍大腿:“我去找王爺去!”
齊垂文見狀忙起身拉住齊景龍:“誒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算過了,此戰,必贏。”
齊景龍聞言挑起眉毛,有些驚訝道:“你不是,從不肯輕易算卦嗎?”
“這不是此行危險嘛,臨走前我便算了一卦。”齊垂文拉著齊景龍坐下:“王爺大計必成,你我只需為王爺助陣,無需擔心。”
齊景龍似乎還是有些懷疑:“你這,準嗎?”
“難道你還不信王爺嗎?”
“我自然信!”
二人又等了片刻,沒一會兒便看見齊光的身影,忙迎上前:“王爺沒受傷吧?”
齊光見齊景龍擔憂的樣子笑了笑:“放心,我沒事。”
隨即便上馬:“回營吧。”
看著齊光離去的背影,齊垂文拍了拍齊景龍的肩膀:“看我說吧,走吧,回營嘍。”
見二人都已經縱馬離開,齊景龍也忙上馬,邊拽著韁繩邊嘟囔著:“嘿,我還成多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