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氣熏天的管道里，袁朗帶隊，其余清道夫緊隨其后。

“袁隊長，前面就是。”負責帶路的武警指著岔路口說道。

“辛苦了。”袁朗點頭，身后清道夫越過兩人，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真的不用我們跟進去？”武警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必了，我不能拿你們的生命冒險！”

每次接觸異常，袁朗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那里面的祭壇！

真要是出現點什么，進去再多人也沒用。

“好，那我和我的人就守在外面。”胡峰敬了個禮，轉身走向來時的路。

“隊長，真就這么看著？”看到胡峰從管道里出來，有人不甘心的說道。

地方是他們先發現的，這些穿西裝的一來，就搶走指揮權。

還把他們都給派到外面站崗，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

“別廢話。”胡峰沉著臉呵斥道：“你的任務就是服從命令，再廢話，滾回去。”

“是。”看頭發火，對方打了個機靈并腿、挺胸、抬頭，目視前方。

“咦！”

“又怎么了？”胡峰眼眉一跳就要發火。

隊員詫異的指著遠方道；“頭，那是什么？”

百米外的果園里，好似瀝青的膏狀物蠕動著爬上果樹，逐漸把樹干包裹起來。

隨后，果樹就像遇到熱量的雪花般笑容，瀝青里冒出白色的蒸汽。

“所有人做戰斗準備。”胡峰厲聲喝道。

那東西分明是某種異常，‘難道是跟著他們到這兒，為了什么？’

胡峰立刻想到里面的祭壇，朗聲道：“成防御陣型，小貓，阿五，跟我來。”

他要帶人上去，看看能不能解決掉那只怪物。

果園里，無影盡最大的能力，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心里滿是委屈，它這是被迫營業。

可一想到主子承諾的，只要好好做，就給它兩枚核心做零食。

無影立刻打起精神。

張牙舞爪的撕扯著身體，讓自己看起來更恐怖些。

‘啊~吼~’

看到不遠處謹慎前行，靠近自己的人類。

無影凝聚出一只手，食指伸長，隨后朝著自己蜷縮。

“你過來呀！”

異常的動作，讓胡峰像是聽到語音提示。

“TM的，這狗東西還敢講騷話？”兩頰各涂著三道斜杠，像貓須的小貓氣樂了。

“狗日的，嘲諷老子！”

阿五可沒那么好的脾氣，端起手里的半自動扣響扳機。

槍聲響起，管道前警戒的武警變得緊張起來，目光鎖定在異常身上。

誰也沒有注意到，空氣里仿佛有淡淡波紋消失在入口處。

留下無影吸引火力，張合已經站在岔路口前。

空氣里的污染，濃郁的像是有人開了鯡魚罐頭。

張合連眼都不用睜，都能知道接下來怎么走。

綜合管溝內預留的操控室里，堆積拼砌成的祭壇已經被損壞。

袁朗蹲在石板旁，神色凝重的呢喃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祭壇被損毀了。

可先前胡峰隊長才說，里面的祭壇是完好的。

也就是說，在他出去又回來的這幾分鐘里，有什么東西進來過。

或者……

是有什么東西出來了？

袁朗自然不會知道，自己身邊這會就站著個隱形人。

說是陰影也不對，張合只是用意念，讓他們的大腦忽視自己的存在。

明明就站在面前，視覺神經卻受到阻礙和暗示，對他視而不見。

事實正像袁朗猜測的那樣，有東西從祭壇里出來了。

張合正在尋找那是什么。

可污染源過于分散，像是刻意被打散用來迷惑追蹤者。

又像是某種強大的存在，無意間泄露的一絲氣息。

要是后者的話，現世要有大麻煩了。

包括張合在內，沒人注意到房間外的污染槽里。

一只造型怪異，身體兩側長著長短不一的三只骨刺的幼小的八爪魚沉入水底。

悄無聲息的隨著水流的沖擊向外飄去。

離開岔路口后，八爪魚緩慢的游向管道身處，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雙睜開的豆丁大的眼眸里，是冷酷到極致的殘忍與漠視。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袛，沒有什么能夠引起它的關注。

“拍照取證，把所有石板裝箱帶走。”袁朗起身說道。

清道夫們開始拍照，結束后打開手里提著的鐵皮箱。

箱子上方卡著各種工具，下面是空的。

帶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石板收納入箱鎖好。

兩名清道夫拿出密封袋和小毛刷，跪趴在地上。

把臉貼在地面上，用小毛刷細致的收集著表面的粉塵和碎屑。

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是清道夫的行事準則。

袁朗則不停的打量著整個房間，想要確保自己沒有任何的遺漏。

……

返回家屬院，張合手里提著20顆茶葉蛋。

想讓格里娜幫忙，也得適當表現出誠意不是。

珍貴的茶葉蛋，20顆管飽！

“還在看書？”回到房間，發現格里娜正蹲坐在靠背椅里，蜷縮著身體認真看書。

格里娜抬起頭，用茫然的目光看著他，臉上帶著幾分呆滯。

這孩子不會是讓書給看傻了吧？

“你回來了。”片刻后，格里娜像是回過神來。

幽怨的小眼神驟然暴躁，抓起書狠狠的向他砸去。

“喂，干什么……別動手，臥槽！”

哐！

窗戶撞碎，張合身體倒飛著摔在院子里。

格里娜一個飛躍落在面前，舉起拳頭再次沖上來。

伸手向空氣一抓，冷月落入手中，刀刃徑直向前劈砍。

側身躲過，格里娜矮身前沖，纖纖粉拳正中張合小腹。

瞳孔外突，手腕轉動間刀刃向下刺去。

格里娜扭腰轉身，飛快從他身旁掠過，還是慢了一步。

右臂被鋒刃劃出一道5公分的刀口，陰冷的侵蝕像蟲子一樣的往體內鉆。

表情陰冷的‘切’了聲，再次沖上來。

“夠了。”張合冷厲說道。

可格里娜根本不聽，宛若憤怒的獵豹，快若疾風的環繞奔跑。

不時攻向張合，尋找著機會。

血晶閃爍，正處于虛弱的冷月品嘗到鮮血，更感受到格里娜體內的力量。

那股被她的力量壓制到精純的污染源，讓它不能自已。

兩人的動作快到出現殘影，不時有悶哼聲從中傳來。

等身影再次出現。

冷月刺穿格里娜的小腹，刀柄被張合左手合握著。

而他的右肩明顯向下垮掉一截，右臂無力的垂在身邊。

肩頭被格里娜右手捏著，左手抓著他的右手腕。

只需一用力，整條右臂就會被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