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人相逢
- 狂女醉風云
- 木子零
- 3135字
- 2020-08-17 16:13:17
你是……什么東西?
聽著這云淡風輕,足夠蔑視的一言,林修不由噗嗤一笑,對于沙畫之前的所作所為也不在乎了,且不說自己這些人也打不過對方,就是勢力,同為三大宗派,也不見得誰怕了誰,還是能退且退,再說了,就沙畫做的這件事,也足夠讓他不計前嫌,甚至不由為沙畫舉起大拇指了。
林修是開心了,鸞靈兒一口銀牙卻是快要咬碎,一直以來,她都自認為天賦超絕,不過十九歲便已經到了武圣巔峰,比之二十歲到武圣巔峰的林修更勝幾分,宗派里各位長老對她更是寵愛,資源由她盡先享用,平日里犯錯也不舍得說她幾句,甚至又有意將她培養成鸞鳳門下一任門主。對于沙畫,在她看來,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城鎮出來的土包子,就算天賦不錯,她也是瞧不起的,
她一直是驕傲,甚至自以為是的。可是此時此刻,自己瞧不起的人居然會一臉不屑的對她說你是什么東西。
這種感覺,比起打她罵她還要讓她憤恨。
“哼,不過是一個小城鎮出來的土包子,真以為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鸞靈兒的瞳孔里映著幾分陰冷,“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掩蓋不了你那卑賤的出身!”
此話一出,云舞微微蹙眉,那飛揚的眉此刻顯示著主人的厭惡,她瞥了眼鸞靈兒便不再看她,只覺得再看一眼恐會被那丑惡的嘴臉傷了眼睛。
“出身?”沙畫也挪開目光,懶得再看一眼鸞靈兒,只輕聲出口,說不出的嘲弄。她只說了兩字,反問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她只反問一句,便不再多言,一雙眼從鸞靈兒轉到了云舞,依舊是陰暗的眸,瞳孔里蘊藏著暗光,可云舞卻突然升起一種熟稔的感覺,未多想,嘴巴已輕輕張開:“冷……”
聲音還堵在口腔,未說出口,只有個口型,林修已出聲打斷了云舞快要沖出口的話。
“三大宗門本為一體,如今來人紛雜,江湖高手不計其數,那些小門派雖比之我輩猶有不及,可說起來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我們還不如放下恩怨,畢竟,讓別人撿了便宜可不好。”
聽此言,云舞心中頓時明了,三大宗門雖說矛盾不斷,可對待有可能威脅自己的小門派,還是會一致對外的。
這個道理并不難懂,如果寶物被三大宗門其中一門奪得,那一宗門江湖地位或許會提升,可對于其余兩大宗門而言,也不過少了寶物。但若是被小門派或者散修奪得,那可就是面子問題。有時候對于這些大門派來說,面子可比寶物重要。
果然,聽到林修的話,鸞靈兒嘴巴動了動,瞳孔陰冷依舊,可再沒有說什么。
沙畫的目光依舊在看云舞,似乎要透過那蝴蝶面具看穿什么。
對于林修的話,她既不表示認同,也沒有再諷刺什么,似乎完全無視一般,眼里只留下云舞一人。
云舞……是你吧?
云舞清晰的看到在她唇角微動那一剎那,對面陰暗的眸子里驟然透出一道明亮的光。她知道那道光是什么,是本來微弱而堅定的,被稱為希望的光。
云舞驟然笑了,那蝴蝶面具下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著紅暈,唇角不可抑制的扯開笑容,越來越明媚,捏著酒葫蘆的手,竟也在微微顫抖,瞳色因為激動,泛著若有似無,難以捕捉的紅色的芒。
“女人……”作為契約獸,對于云舞的心緒的波動,歿一清二楚,感同身受。
她,在激動,無法抑制的激動著,那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波動。
他見過狂妄的她,灑脫的她,淡然的她,錙銖必較的她,嗜酒如命的她,但每一個她都是平靜無波,少有起伏的。他甚至覺得,沒有一個事情會攪亂她的心湖,讓她的心緒出現波動。
可這一刻,歿知道自己錯了。
心緒之所以未曾波動,只是那個契機還不曾出現。
而如今出現了。
舞錦也看見了,但并非多言,只是對沙畫多了注意。
“冷姑娘和沙少主認識?”云舞在林修后面,他自然看不到云舞情緒的波動,可是沙畫的目光還是將他引向了云舞。
“她很像我一個故人。”云舞嘴唇動了動,本來就有些嘶啞的聲音此刻更嘶啞幾分,她習慣云淡風輕,肆意妄為,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控制不住呢。
“也許就是故人也說不定。”林修說道,語氣如常,可是那股子試探還是讓云舞瞇起眼睛。
她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灌了一口酒,看向林修:“吾之故人,在遙遠的遠方,她,只是相像罷了。”
是嗎?
林修打心底里不相信,畢竟沙畫的情緒也不對勁,只是這冷音的目光太過坦然,那眼神純粹干凈,毫無遮掩,所有的情緒盡都一覽無遺,他即便想要從中看出什么,也少有看出的。
沙畫的目光,不止林修看到,鸞靈兒自然也看到了。
武圣巔峰!
她首先看到的是舞錦的實力,不由臉色微變,再看云舞,竟毫無氣勢波動,她分了一股靈力悄然探去,臉色又難看幾分,警惕油然而生。
深不可測!!
這是她唯一的感覺。
對面那個戴著面具,神神秘秘的女人給她的感覺只有這一種,深不可測!
至于歿還是孩子模樣,便被鸞靈兒無視了。
變數!
她心里念了一句,已然有幾分想法,眼珠子轉了轉,招呼不打,不動聲色的離去了,離去時,深深看了眼林修。
沙畫心里雖有猜測,可眼下并非相認的時候,她自然明白,便道:“魔神墓還未找到,你們也不用多費心思,我們先行離開,你們也不如離去。”
她并非話多之人,平素也就離開了,可是想想云舞那家伙并不喜歡白跑一趟,話也就不由出口,待出口,才驚覺自己說了什么,眼神暗暗看了眼林修。
那凌天宗弟子似乎已經察覺到自己和云舞認識,云舞和他們一起,看著又非是朋友,若是對方猜忌傷害云舞……
不如,先解決了。
如此想著,眼里快速閃過一抹嗜血。
云舞一看沙畫,便知道她的想法,心下好笑之余,便是感動。
十多年不見,她依舊是她。毒舌,冷酷,護短。
林修自然不知自己上了沙畫的黑名單,見沙畫這么說,道了一聲謝,便看著沙畫從身旁離開,這一次,她倒是沒再看冷姑娘,只眼神陰暗,唇角無笑。
見沙畫離開,林修問了句云舞的意思,云舞本準備去后山,倒也不只是因為魔神墓,可此時見了故人,也就沒了那意思,也決定回林村了。
而林修一行人還不愿回去,心里多少抱了些許期待。
既然道路不同,云舞等人道了再見,也就離開了。
剛回林村,遠遠便見沙畫一人站在夢卿歸家門口,一襲黑衣,別樣風情,那冷酷的眉眼雖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可那氣質卻是不變。
沙畫不常出谷,平常人也不知沙畫為醫仙谷少谷主,而她又巧妙的遮掩了衣角的標識,倒也沒引來轟動。
“音。”云舞一步步走上前,眼角已有些濡濕。她一把拉過沙畫,便緊緊抱住。
舞錦和歿相視一眼,無聲的離開,進了舞錦的屋里。
“舞。”沙畫聲音也已顫抖,回抱著云舞,這一刻,她不是沙城天才,不是醫仙谷少谷主,而是那個和云舞同生共死的冷音!而是云舞生死相交的同伴!
她,是冷音!
兩人緊緊抱著,良久,已有人指指點點,才松開手臂,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走。”云舞說道,兩人緩步進了夢家門,到了云舞所在的客房。
“解釋解釋吧,怎么會來這里?”她是因為地府逃亡時沒有喝孟婆湯進了輪回,那么冷音呢?
“還是追隨某人的腳步。”冷音冷聲道,慢慢解釋。
原來冷音死了以后也到了地府,聽說了云舞的事跡后,也學著云舞來了一次大逃亡,還被抓住差點扔到了畜牲道,還好她機靈,有驚無險入了輪回。
“我醒來后便到了這個沙畫的身上,當時這沙畫已經一歲,體質太弱便去世了,我到了沙畫身上,代替了沙畫,想著你是不是也來了這里,便努力修煉,想著若是出了名,有了勢力找你應該是好找一些,不過卻始終沒有找到你,不過血舞閣的出現讓我一下子看到了渺茫的希望,又聽聞血舞閣以音殺人,以舞惑人便知道那幕后之人一定是你。只是一直在醫仙谷,眼睛無數,想見你也被擱置了,熟料今日竟以這種樣子見面。”
冷音聲線極冷,敘事時也顯得平淡無趣,說起相逢,更是聽不到什么激動欣喜,可云舞知曉對方此刻一定是喜悅不已,她這人,便總喜歡將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舞,說說你吧。”冷音平淡的說完,至于她幼時還沒有實力時受到的欺凌,在醫藥谷遭到的排擠,一句爬上來的心酸艱難,以及其他或霸道,或冷酷的事跡,她連提也不提,就好像她這一生真就如此平淡無趣,不足道哉。
云舞早已經查過沙畫這一沙城天才的事情,哪能不知道那其中彎彎繞繞,心酸艱難,可冷音既然不說,她也就不問,權當完全不知曉,只是想這世上之事,真也是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