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棘是在第十二天發現的不對勁。超大望遠鏡擅長發現脈沖星是不爭的事實，甚長基線甚至發來了合作申請，邀請超大望遠鏡加入觀測陣列，但為已經有了的數據再做觀測毫無意義。站長的意思是可以用這個工作進行校準，做一重保險，理由很充分，也很奇怪。

為保證工作效率，路棘暫時改到了觀測設施工作，他負責數據處理工作，也就是校準工作的負責員工之一。宕平的要求跟他的說法一致，看看結果和以往的結果是否相近，工作非常輕松，算法也都是現成的，調個庫的工作量，所以前十一天都很輕松。

第十一天他跟同事跑到最近的鎮子上聚餐，吃飯時都談起了這個，大家一致認為應該找找脈沖星，說不定能要個命名權，年末的報告能漂亮些，自己的履歷也能加幾筆。所以第十二天他專門去問了問宕平。

宕平認識路棘，數據處理部門一般不在站址工作，來的新嗚會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卻沒有威脅，宕平年輕時負責過數據處理，慣性地認為數據處理部不懂觀測工作，所以沒收起自己的文件。

所有數據都在路棘眼前過了一遍，最起碼有個印象。他瞥見桌上的表格時，震驚使他差些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宕平在看的數據顯然是跟脈沖星有關，每顆星星都有一份圖表，又最終匯總成一份他看不懂的東西，是一條平直的線段。

“有事嗎？”宕平的心情不是很好，結果干凈得像是盛夏中漠的天空。

天文學已經死了，被我掐死的，宕平又想起了老師的話，老師要是在的話，一定會笑話他的。

“那個，部門想問下能不能去找找脈沖星，如果只是觀測，很……”路棘一時找不出不會惹惱上級的詞。

“無聊是嗎？”宕平不在乎地說，“觀測那邊也有嗚來抱怨，我同意了，只要他們能找到濾出信號的辦法，算法可沒有別的單位會給我們。”

又過了些天，所有在超大望遠鏡工作的嗚都回來了，根據先前的通知，接下來的五個月會是封閉期，不過空間戰略部會提供不菲的薪資，加上各種形式的補貼，報酬能抵上路棘三年的薪資，附帶兩個月的帶薪假。

“使命”首次逼近漠烏系是它進入漠烏系前的第三個月，最近的距離會落到1個天文單位內，超大望遠鏡能對其進行首次主動照射，而甚長基線會為他們服務，共同尋找返回的微弱信號。

留給他們的最佳時間只有半個月，10個日夜里，反射的電磁波會在半小時內回來，剩余的強度勉強在接收的閾值線上。

路棘不知道的是，他的哥哥同樣在負責數據處理。倒是路楊知道這些，他的兩個孩子都在做一件他看來很有意思的事。“使命”不會撞擊烏天，這似乎是所有嗚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