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不渡她
- 醉今朝
- 孤以北
- 3039字
- 2023-01-13 15:59:16
喬元有些驚疑的看了秦宜歌一眼,要知道以前的時候,秦宜歌可是護流鶯,護的跟個什么似的。
怎么一下子就開竅了呢?
以前的時候,云止也想過找?guī)讉€會武功的侍女跟在秦宜歌的身邊,但因為流鶯,秦宜歌可是全部拒絕了。
“喬元大哥……”秦宜歌慢吞吞的開口,窗外卻突然傳來刀劍相接的聲音。
秦宜歌頓時住了嘴,喬元正渾身一緊,長刀出鞘,提在了手中:“郡主我出去看看,您自個小心些。”
“嗯,你也要注意些。”秦宜歌也頗為警惕的頷首,卻是無人注意她低垂的眉眼間,閃過了幾分笑意。
喬元拎著長刀出了門,就看見了幾個黑衣人在院子中纏斗,他本想呵退,那些黑衣人,卻突然改變了目標(biāo)朝他襲來。
喬元目光泛起了陣陣殺意,也提刀而上。
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已經(jīng)有個黑衣人翻窗順理成章的進了屋。
秦宜歌看著翻窗而進的黑衣人,全身用黑布蒙著,只露出了一雙冷峻的眉眼來。
黑衣人沒有上前,而是靠在了屋內(nèi)的柱子上,將身子縮在陰影中:“姑娘應(yīng)該是大秦的郡主,安樂吧?”
秦宜歌沒有反駁,只是笑著看著黑衣人,目光溫和的緊。
黑衣人的身子倏然一繃:“姑娘竟然是大秦的郡主,不知怎會有我大燕的聯(lián)絡(luò)標(biāo)志。”
“取下面罩在和我說。”秦宜歌丟下這一句話,就轉(zhuǎn)著輪椅,到了書桌前。
黑衣人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摘下了面罩。
他們是大燕安插在大秦的人,除了當(dāng)今的大燕的元和帝外,只有長樂帝姬和顧白將軍,才知道他們的存在,而且剛剛那少女丟下了紙團后留下的小花,也是大燕皇室供奉在宗祠的花。
尋常人,根本不知道。
這一切,都不像是巧合,反而是這個少女的精心布置。
只是他也曾經(jīng)查過這個少女,就是很普通一個閨閣女子,甚至連貴女都算不上,在家人的手心中長大,就是一個嬌嬌女,連半點心機謀略都沒有。
若非那雙腿是為了云止折的,云止又怎么可能在一眾色藝雙絕的女子中選了平淡無奇的秦宜歌。
可是而今所見,這個少女,似乎心中自有錦繡玲瓏,并非尋常女兒家。
第一次,黑衣人有些懷疑自己探的消息真實性。
等黑衣人默默地在心中盤算完,秦宜歌也寫好了一封信,遞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這個,你立馬快馬加鞭送至大秦,顧白的手上。”
“不知姑娘……”
“我的身份如何,你們還是不要探尋的好。”秦宜歌淡淡道,抬頭對上黑衣人有些戒備的眼神,依舊笑的十分愜意,“以后,我要如何和你聯(lián)系?總不可能每次都叫我來寒山寺吧!”
黑衣人想了想,才道:“我會派人跟在姑娘的身邊,以供姑娘使喚。”
“不過,姑娘得先讓我知道,您是什么人?畢竟大燕和大秦,可不是什么和睦友邦。”
“我……”秦宜歌偏頭一笑,日光打進來,染上了她的眉目,光暈中,她展眉一笑,風(fēng)姿初成,傾國傾城,“我與你們的帝姬,曾是生死之交。”
黑衣人的目光一凜。
秦宜歌勾著唇角慢慢的笑了起來,伏在輪椅上的手指也慢慢地收緊:“我可不信云宜的死,會這般簡單。”
“這事你別聲張,將信帶回去,除了顧白,別給其他人知道。”
黑衣人又再次拜下,恭敬地將信接了過去。
秦宜歌睨了門外一眼,喬元已經(jīng)是穩(wěn)穩(wěn)的占了上風(fēng),只是因為想要活捉那幾個黑衣人,一直沒有下重手,“快走吧,他們要撐不住了。”
黑衣人朝秦宜歌一拱手,立馬就跳了出去,吹了一聲口哨,幾個黑衣人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集體轉(zhuǎn)身奔了出去。
本來喬元是想追的,但是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門邊的秦宜歌。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好像已經(jīng)跳出了這紅塵之外,甚至可以平靜坦然的面對死亡。
淡漠著俯瞰世間的一切紛雜。
喬元心中倏然嘆了一口氣,收了刀走了過來:“郡主外面冷,我推你回屋子吧。”
秦宜歌頷首:“他們是誰的人?”
喬元的腳步一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宜歌,“應(yīng)該是主子的仇人吧,或許是大燕的。”
“你也知道,主子這些年在外領(lǐng)兵打仗,許多人都看主子不順眼。”
秦宜歌倒也沒有反駁,只是提了句,“流鶯怎么還沒回來?”
“那我去外面看看。”喬元朝秦宜歌一頷首,剛剛出了屋子,就見著了躲在角落中的流鶯,飯菜灑了一地,瑟瑟發(fā)抖。
喬元有些嫌棄的看了眼,不過還是拎著她的后領(lǐng),到了秦宜歌的面前:“剛剛這個丫頭應(yīng)該看見了,被嚇著了。”
“將她放在屋子中休息會兒吧,喬元大哥可能要麻煩你陪我去拜佛了。”
喬元點頭應(yīng)了聲,推著秦宜歌的輪椅就走了出去。
因著沒有死人,院子中還如來時般,空氣中涌動的是佛檀香的味道。
清香怡人。
不過不同于秦宜歌的毫不在意,喬元倒是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郡主,咱們上完香就早些走吧,這里不太安全。”
秦宜歌也是出人意料的好說話,“嗯。”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并不在乎還能在這里呆多久。
其實說起來,一開始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么快就告訴即墨云倉他們,她還活著的消息的,就怕打草驚蛇。
可是那日那夢過后,她想,縱然前路在如何艱險,她也不愿再叫即墨云倉他們在為她傷心一分。
大燕朝局本就還未完全穩(wěn)定,如果再叫她的事,分了心神,只怕會給一些人可趁之機。
秦宜歌抬頭看著佛像,端坐在蓮花座上,手拈花,笑的是眉目慈祥,似乎真的可以普度眾生一般。
可是,他真的若能普度眾生,何不度她?
喬元將她送回府中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到了黃昏之時。
流鶯依舊縮在馬車中,小小的身子一直都在不停地顫抖。
“郡主,您的侍女該換一個了。”喬元小聲提醒道。
秦宜歌瞥了眼流鶯,“我知道了。”
“可需要我知會主子一聲,給你換個伶俐些的。”
秦宜歌心下微微警惕,“不了,流鶯雖然不怎么上的臺面,但已經(jīng)用順手了,將就吧。”
喬元也只是客氣一下,便應(yīng)了聲,沒有在強求。
晚些的時候,秦宜歌沐浴出來,明月幾人正圍著她給她擦頭發(fā)。
長發(fā)逶迤及地,濕漉漉的,秦宜歌趴在軟塌上,讓綠枝給她捏著肩膀,明月拭發(fā),然后流鶯替她捏著腿。
秦闌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笑著用手握成拳,抵在了唇角邊上:“你倒是越來越會享受了。”
“大哥。”秦宜歌懶洋洋的喚了聲,“你們下去吧,端壺?zé)岵鑱怼!?
“哎,茶就算了,只是聽說今兒你去寒山寺遇刺,所以過來看看你如何,有沒有傷到?”秦闌走近,從綠枝的手中接過了帕子,坐在了綠枝剛剛的位置,替秦宜歌擦著頭發(fā)。
“有喬元大哥在,我怎么會有事。”秦宜歌笑盈盈的,看樣子的確是一點都沒有影響到。
誰知秦闌卻嘆了一口氣:“你這小丫頭啊,真的是一點都不急。”
“哎呀,大哥怎么了?”秦宜歌又豈會聽不懂秦闌話中有話,當(dāng)即便拉著他的手撒嬌道。
“你說怎么了?”秦闌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秦宜歌的額頭,但是也沒有用力,“你不是很喜歡云止嗎?怎么昨兒父親要給你們訂婚期,你要幫著云止反對!”
“這事啊,我只是想在家多陪陪你們嘛!”秦宜歌嬌笑道。
“陪我們!哼!”秦闌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寒山寺剛剛遇刺,賀嫣然就跑到了府中來致歉,活脫脫的將自己當(dāng)成了鎮(zhèn)南王府的人!”
“她本來就是鎮(zhèn)南王府的表小姐,有什么奇怪的。”秦宜歌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秦闌瞪了秦宜歌一眼:“你倒是心寬。”
“大哥,就算賀嫣然再喜歡長風(fēng)哥哥又如何,圣旨已下,賀嫣然就算進了長風(fēng)哥哥的院子,也不過是側(cè)妃,側(cè)妃說得好聽,不過也是個妾,還是得給你妹妹我,晨昏定省,叩拜請安,若她拿喬,我大可以直接告到皇爺爺?shù)拿媲埃羰情L風(fēng)哥哥想要抗旨不尊,那無疑是將鎮(zhèn)南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命去賭。”
“何況,就算沒了我,皇爺爺也不會同意長風(fēng)哥哥娶賀嫣然的,因為鎮(zhèn)南王府太過如日中天,已經(jīng)有了功高蓋主之嫌,不將他們拿捏在手上,皇爺爺恐怕連睡覺都睡不安生吧,沒了我,還有秦婷她們,孰輕孰重,長風(fēng)哥哥心中有數(shù)的。”
“畢竟與其娶一個善妒會鬧騰的,不如娶一個殘廢,在家擺著當(dāng)花瓶,多好啊!”
說到最后,秦宜歌臉上已經(jīng)充滿了不屑:“賀嫣然在如何努力與長風(fēng)哥哥并肩又如何?只要皇爺爺不允,他們永遠(yuǎn)都沒有結(jié)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