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翻看了，老婆婆的脊柱骨被砍斷，刀口平滑，使用的是特別鋒利鋼口的兇器。”

可能是我在尸體上摸索，讓站在旁邊的小護士煩了，語氣中微微透著一絲不耐煩。

“鋼口？”

“對啊，能一刀將人體骨頭切斷，刀刃還不會受到任何磨損，這絕對是上好鋼口打造的刀刃。”

“嗯，你覺得在這個城市里面，能得到這種刀的地方，在哪里？”我點點頭，整個小護士說的不錯，有必要跟她聊聊。

“我們這邊有個裁紙廠，聽說里面的刀口都非常不錯。”

“裁紙廠？我知道，謝謝你。”

我將裹尸布重新包好，從車上跳下來，將手套摘去扔在黑皮車上的垃圾桶，最后才將眼睛還給人家。

揮手跟這個小護士告別之后，我就叫上李昱，兩個人一起趕往裁紙廠。

兇手使用如此鋒利的兇器，反而很容易將自己暴露。

整個陸縣只有裁紙廠才能找到這種鋼口的刀刃，這樣一來范圍就縮小了很多。

我們在路上的時候，木槿一個電話讓我們嚇壞了，有人前往醫院襲擊了她和周隊。

昏迷中的周隊被砍一刀，木槿也被砍了一刀，要不是醫生護士來的快，估計他們兩個就死在醫院。

雖然沒有致命傷，昏迷中的周隊還是差一點就死亡。

他沒有任何意識，被一刀砍在胸口，胸骨都露出來，兇手以為周隊死定了，就沒有再出手，反而砍了木槿兩刀。

我跟李昱對視了一眼，都被這個兇徒的窮兇極惡嚇到了。

周隊跟木槿除了前期調查了一些案件之外，自從周隊昏迷之后，一直都沒有再出現，兇手怎么會盯上他們？

“要不要回去看看？”李昱將車停在路邊，跟我討了一根煙抽起來。

平時他是不抽煙的，這件事看樣子給他的打擊很大。

“不是一哥他們已經回去了嗎？這種情況，咱們回去作用反而不大，要是想保護周隊跟木槿，咱們這邊必須要加快速度。”

“你的意思是？”

“不能讓兇手在動手，咱們要在這兩天之內抓住他。因為只需要兩天，兇手肯定就知道周隊沒有死，就以他現在這個瘋狂程度，他還會襲擊周隊他們的，敵在暗我在明，就算有一哥他們保護，也不能做到完全周密。”

“咱們現在就去裁紙廠，我催促一下警局那邊，讓他們無論如何要今天將皮小翠那邊的社會關系網拿過來，至于后來要怎么辦，就完全靠你了。”

“嗯，放心吧，咱們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勸慰完李昱，咱們再一次開車去裁紙廠。

我們來到裁紙廠，直接找到廠長，裝成要購買裁紙刀的人，詢問了有關裁紙刀的事情。

廠長是一個小眼睛微胖的人，他剛開始還挺高興的介紹這種裁紙刀，尤其是關于這種刀的鋒利程度。

說實話，廠長的回答讓我們心涼半截，這種刀購買的人很多，而且還沒有買賣記錄。

也就是說，就算是兇手在這里購買的裁紙刀，我們一樣也無法找到對方。

“那么我們想知道，你們廠子里的職工有沒有可能接觸這個東西呢？”

其實我想說偷來著，后來覺得偷字不太好，就換了另一個詞，這個廠長也是一個比較通透的人，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個，你們是來買裁紙刀的，還是來調查的？”廠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瞇著小眼，盯視著我問道。

“這種裁紙刀是不允許買賣的，這點我們都知道，我們不想找你的麻煩，未來會有人請你喝茶，不過不是我們。我現在想問的是，除了來購買裁紙刀的人，你們廠子里面的職工，是不是也能帶走裁紙刀？”

“你算老幾啊，你問我就得……警，警察？”

廠長一句話沒有說完，臉色瞬間變的有些蒼白。

“那個警察先生，我真的沒有買賣裁紙刀，我只是……”

“我說了，你有沒有買賣，未來會有人調查，我們現在要了解的，是你廠子里面的職工，能不能帶走裁紙刀？”

“這個，這個我，我不是太清楚啊。”

他不是一個很會掩飾的人，他嘴里說著不知道，眼神卻閃爍著。

“我們需要檢查你的廠房，順便跟你的工人聊聊。”既然你不說實話，那我就只好去尋找能說實話的人。

“那個警察先生，你們有搜查令嗎？”微胖的廠長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真可惜我沒有，要不我讓其他同事帶過來，順便請你回去喝點茶？”我沒時間跟他墨跡，我現在只想盡快找到那個罪大惡極的兇手。

現在他已經殺了至少五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在這么肆無忌憚的殺下去，我一定要抓住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就帶你們去廠房。”廠長立刻就變了臉色，說著話就帶著我們去廠房。

在廠房，我見到了那個上好鋼口打造的裁紙刀，足足有近兩米后的紙張，被這種刀一下子切成兩塊。

果然是鋒利無比，這么厚的紙都可以切開。

“這就是我們廠里的裁紙刀，這里一般都是幾天才會換，裁紙這可是一個很細膩的活，要是稍微有些不注意，一刀下去，可能就會損壞幾噸紙。”

廠長看我們比較注意旁邊換下來的裁紙刀，就拿起旁邊的刀片跟我們解釋。

我看了一下這些廢棄的裁紙刀，刀刃刀片都極薄，就如同是一張紙一般，刀刃極為鋒利，雖然帶著一些細小的缺口，還是隱約散發著冰冷寒光。

“能不能叫你這里的工人，我們一起聊聊。”

“管理這種刀具的人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我們的倉庫保管員褚建，另外兩位就是我們這里的老師傅，他們三個都能接觸到刀具。”

“嗯，都叫過來吧。”

廠長走了不久，我蹲下翻看地上的裁紙刀，真是應了那句話，越薄越鋒利。

這么薄的刀片，是如何做到將骨頭都輕易砍斷的？

要知道，就算是好鋼口，如此薄的情況下，就會變得非常脆，很輕易就會折斷。

我微微一用力，咔啪，手上鋒刃整個都斷裂，手上只剩下了兩片破碎的刀片。

“警察先生，這是我們這里的兩位老師傅。”

過了幾分鐘，廠長帶著兩位老師傅過來，看起來都是那種老實人，也可能是第一次跟我們警察見面，有些膽怯。

“剛才不是說三個人嗎？”李昱歪了歪腦袋，覺得很是奇怪，怎么才來了兩個人。

“還有一個褚建，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沒有見到他。”廠長也覺得很奇怪，轉頭看著身邊兩人問道“你們兩個最近幾天見到他了嗎？”

“前幾天褚建好像說自己得到了一大筆錢，把鑰匙扔給我，說自己去享受，讓我全權負責。”其中一個年齡看起來有些大的老師傅，率先開口道。

“前幾天？能不能具體一些呢？”我皺了皺眉頭，前幾天，大概就是白瑾被殺的時候吧。

“四五天的時候，具體時間只能這樣了，我們每天都上班，不太記得住時間。”

“這個保管員，他有沒有私自出售刀片？”

“應該，應該沒有吧，具體我們也不太清楚。”

“褚建這小伙我比較了解，比較忠厚老實，以前查過庫房，沒見少過刀片，要不然我怎么敢放手庫房交給一個外人呢。”廠長也跟著開口，聲音微微帶著一絲疑惑。

大概他也是在疑惑，為什么我們會專門詢問這個褚建吧。

“你們在一起工作這么久，難道就沒有聽他說過，為什么會突然發財了呢？這個問題很嚴肅，我希望你們不要有所隱瞞”我繼續詢問，眼神變的嚴肅起來，這個問題我可不希望他們再隱瞞。

“你聽說過嗎？”

“我好像有聽他嘀咕過，說什么要發大財了，好像還說終于可以不干這倒霉的工作。”

兩個老師傅相互詢問，然后告訴了我們一個可能存在的情況。

“你們知道他家的地址嗎？我們想親自拜訪一趟。”我微微瞇了一下眼睛，轉頭看著墻壁懸掛著的一塊刀片。

“這個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曾經去過他家里一趟，我可以帶你們去。”

“我們借用這個師傅半個小時，你覺得可以嗎？”我轉頭看著廠長，看似是跟他商量，其實只是在通知他。

廠長被我直接嚇唬住了，現在臉色都還有些發白，怎么敢不同意。

我們跟知道路的老師傅一起走出車間，臨出車間的時候，我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轉身問道“這些廢棄的刀片，你們都是處理給誰？”

“這些東西一直都有廠家回收的，只是廠家給的回收費用比較低，還需要我們給送回去，所以我們大部分都是送到旁邊的廢品回收站。”

廢品回收站嗎？

我抿了抿嘴唇，雖然這些都是被廢棄的刀片，但這些都是好鋼口，只是鋒刃崩壞了一部分，只要是稍微打造一下，還是一件鋒利的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