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夜里，周懷珩又一次做了噩夢。他夢到了自己連劍都拿不穩，被鐘凱一招將劍挑飛，攔腰一劈，跪倒在了賽道上。

“你太讓我失望了，周懷珩。”鐘凱的聲音清楚且真實，仿佛不是在夢中。

周懷珩猛地驚醒，手在不停地顫抖，不聽使喚。

早上的小組賽，周懷珩的狀態雖然不太好，但還是有驚無險地通過了比賽，晉級到64強。

教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單獨把他喊到了一邊，問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有氣無力的，明明可以反擊怎么就被人擊中了呢？是不是牙痛的影響？”

周懷珩擦了擦額上的汗水，表情嚴肅地說道：“我沒事的，教練。”

教練拍了拍他的肩，嘆了口氣：“好好表現。”

“好！”

相比起周懷珩那邊的緊張氣氛，陶蓁蓁則輕松得多了。

昨晚陶蓁蓁值了夜班，雖然不至于太忙碌，但在休息室跟在自己的床上還是不一樣，完全睡不踏實。

好不容易等到換班的同事來了，陶蓁蓁趕緊換了衣服趕回家補眠了。

醫院附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家甜品店，裝修得很文藝小清新，一眼就吸引住了陶蓁蓁。

陶蓁蓁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自言自語：“先吃個早餐再回家吧。”

現在這個時間段，甜品店里人不多。陶蓁蓁剛推開門，就聽見一聲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沒長眼睛嗎？不知道要給客人讓路？”

緊接著是少女慌張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循聲看去，就見一個魁梧的漢子站在了路中間，兇巴巴地對一個穿侍應服的女生指手畫腳。

女生唯唯諾諾的，仔細一看，還有幾分眼熟。

看情形，好像是女生擋住了大漢的路了。

陶蓁蓁最受不了一點小事就嘰嘰歪歪的男生，喊了一聲穿侍應服的女生：“服務員，麻煩過來一下，我要點餐。”

“好的，稍等。”侍應員應了一聲，朝大漢微微鞠了個躬后，終于可以脫身。

等侍應員走近，陶蓁蓁這才認出了她來：“誒，你不是唐小甜嗎？”

唐小甜愣了一下：“是喬宇同學的表姐啊。”

“叫我蓁蓁姐就行。你在這里打工嗎？”

“嗯，兼職。”唐小甜緊張地咬了咬嘴唇，臉頰微紅，“剛剛謝謝你。”

“舉手之勞而已，”陶蓁蓁翻了翻菜牌，選擇困難，“有什么推薦的嗎？”

唐小甜想了想：“早餐吃三明治和松餅都挺不錯的，可以再配一杯牛奶或者咖啡。”

“那我要一份蜂蜜松餅和牛奶吧。”

很快，新鮮出爐冒著香氣的早餐就被送到了桌面上。

唐小甜站在一旁，陶蓁蓁舉起叉子，問她：“小甜吃早餐了嗎？要不要來一點？”

唐小甜羞澀地搖了搖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陶蓁蓁愉悅地開始享用她的早餐。

唐小甜偷偷地打量著陶蓁蓁，心里暗暗感嘆道：真是個漂亮的人呢。

注意到唐小甜窺探的目光，陶蓁蓁笑著抬起頭，輕聲問道：“真的不要試試嗎？很好吃哦。”

唐小甜的臉猛地漲紅：“不、不用了……”

過了一會，唐小甜又開了口，小心翼翼地地問陶蓁蓁：“蓁蓁姐，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怎樣才能變得像你一樣成熟好看有女人味呢？”

“咳咳咳……”陶蓁蓁差點嗆到，趕緊喝了口牛奶壓壓驚，“成熟？好看？有女人味？你說的是我嗎？”

唐小甜十分確定地點了點頭。

陶蓁蓁摸了摸臉，嘀咕道：“原來我在外面偽裝得這么好嗎？”居然沒被看出來是個懶得要命的死宅。

唐小甜暗暗地攥緊了拳頭，猶豫了一陣，又開口道：“蓁蓁姐，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才能變得更好，我不想再這樣土里土氣下去了。”

陶蓁蓁噗嗤一笑：“是因為周懷珩？”

唐小甜低下頭，耳朵都通紅了：“嗯。”

愛情真是偉大啊。陶蓁蓁嘖嘖稱贊。

陶蓁蓁回到家就倒頭睡了個昏天暗地，一直到中午被周懷珩的電話吵醒，才恢復了意識。

陶蓁蓁打了個哈欠，問他：“你不是今天比賽嗎？怎么還有閑心給我打電話？智齒怎樣了？疼得厲害嗎？”

“早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周懷珩淡淡的聲線緩緩傳來，嗓音低沉悅耳，“你還在睡覺？”

“嗯，昨晚值班了一晚上，剛被你吵醒了。”陶蓁蓁翻個了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動作，“比賽怎么樣？”

“進了十六強。”

“那很不錯嘛。”陶蓁蓁輕輕笑了一聲。

周懷珩看了看自己的手，目光黯淡。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但是我突然有些害怕……”

“怕什么？怕輸嗎？”陶蓁蓁安慰周懷珩，“勝敗乃兵家常事，平常心平常心。”

“嗯……”周懷珩輕輕哼了一聲，之后再沒有說話。

漫長的沉默。

到處都靜悄悄的，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清淺的、悠長的、均勻的、平和的……

陶蓁蓁的困意又卷土重來了。她的意識有些放空，輕輕地帶著困倦地喃喃了一聲：“周懷珩？”

“陶蓁蓁，”周懷珩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等我回去以后，可以抱抱你嗎？”

“誒？”陶蓁蓁的意識已經完全放空了，困得睜不開眼睛，無意識地哼哼道：“嗯好……”

掛了電話后，周懷珩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有一種溫柔的情愫，在心頭繾綣，內心那種莫名逼近的恐懼感，好像驅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