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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京

第二日一大早,寧遠(yuǎn)將軍的軍隊便浩浩蕩蕩地朝京城開拔,他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起來滿面春風(fēng)。后來,葉景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然變了身份,五六年都未曾改變的職位竟發(fā)生變動,這廝倒是一飛沖天了。

葉景站在城頭,城中一片靜謐,天地間除了寧遠(yuǎn)將軍遠(yuǎn)去的軍隊便只剩她一人。前方是一片荒蕪,身后是一片廢墟,她反身抱膝坐下,覺得有點兒寂寥。這一瞬間,她不知身在何處,亦不知去往何方。她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好孤單,有點兒想念那個每天陪著她的人。

因著寧遠(yuǎn)將軍的離去,窩在自家不敢出來的城民都冒出頭來。一片破敗的運城漸漸有了些煙火氣,葉景聞著空氣中傳來的飯香,起身朝朱其深的醫(yī)館走去。

李秀才正巧從醫(yī)館走出,迎面見到葉景,他招招手,“阿景,隨我前去縣令府查查這些年運城賦稅。”

葉景點點頭,便乖乖跟在他身后,“先生差賦稅作甚?”

“若是上任縣令真的貪墨,想必能從賬上看出端倪。”李秀才淡淡道。

可兩人在縣令府中找尋半天也不見賬目蹤影,連帶著重要的卷宗也都消失不見,總之與前任縣令相關(guān)的一切材料都如同蒸發(fā)了一般,消失不見了。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就好像沒這個人似的。”葉景皺著眉,嘴中喃喃道。

李秀才立在桌前靜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葉景抬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會不會是被那個縣令藏起來了?”

“有可能,今日我便住在府衙,直到新任縣令前來,在之前我便暫代縣令之職。”李秀才說完便朝大堂走去。

“如今,運城首要的是重建,我這便上奏朝廷,請求撥款。”他一面走一面道,“像這種時候,百姓情緒不穩(wěn),應(yīng)當(dāng)謹(jǐn)慎一些。阿景,你可記得了?”

葉景點點頭,“山長,不是說縣令今日便會來嗎?”

“即使今日來了,交接還需一段時間。”

葉景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李秀才似是笑了一下,他摸摸她的腦袋,道:“你且回去將你我將行李收拾一下帶到府衙。”

葉景笑嘻嘻地答應(yīng)了,屁顛屁顛地回到醫(yī)館。

結(jié)果剛進(jìn)醫(yī)館,朱其深便一把拉住她,將一封信塞給她,“剛剛驛站送來的信,說是給你的。”

葉景疑惑地接過信,拆開來看才知道是董靖山送來的。

看著看著葉景眉頭就皺起來,她一拍腦門才想起一件事兒來,趕忙抬頭問道:“師父,今天幾號?”

朱其深頓了一下,道:“初二,怎么了?”

“說來話長,我原是要去參加初十的梁王壽宴的,險些耽擱了。”葉景抿抿唇,有些為難。

朱其深了然地點點頭,“那便回去吧,此件事了,走又不是不可以。”

“可山長還要等著新任縣令,把山長一人留下豈不是太危險。”夜景突然想起那天的冷箭,脊背一陣發(fā)涼。

葉景這樣想著,不等朱其深回話,便一陣風(fēng)似的竄到李秀才房里,胡亂抓了幾件衣服就朝縣令府跑過去。

朱其深張張嘴,最終只長嘆口氣,“哎~這孩子……”

李秀才就待在縣令府書房內(nèi)看著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資料,葉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jìn)去,氣喘吁吁道:“山長,我爹給我寫信了。”

李秀才聞言緩緩抬起頭,“可是喚你回京?”

“嗯。”

李秀才突然站起身走到葉景跟前,他大概至少一米八的樣子,葉景還不到他的胸口。她不得不倒退兩步仰頭看著他,“山長?”

“今日初二。”他低下頭,聲音很輕,“過了年你便十四了,若是還在小河村,也該嫁人了。”

葉景嘴角抽搐,“山長今日怎么瘋言瘋語,這與初二有何關(guān)系?”

李秀才募地笑起來,自袖中摸出一根碧玉的簪子,雕刻成一截竹枝模樣,青翠可人。

還沒等葉景看清楚,他便輕輕綰在她頭上,“今日是你生辰,你可是忘了?”

葉愣了一下,眼睛突然有些酸,她想起她八歲那年的生辰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便是李秀才送給她的。那時候,她每日纏著他,下學(xué)那天,李秀才突然叫住她,給了她一方硯臺,當(dāng)時她不過一個農(nóng)村女娃娃,哪里收到過禮物,為此還高興了好久,可惜后來硯臺在大水中丟失了。

李秀才輕輕擦擦她的臉,輕聲道:“怎么哭了?不高興嗎?”

葉景回過神來,趕緊抹了把臉。她咧開嘴,笑嘻嘻地道:“我今天眼睛有點不舒服,一會兒找我?guī)煾缚纯矗俸佟!?

李秀才還是笑著,也不拆穿她。

“阿琛,你、你……”李秀才張張口,最終還是將后半句話咽到肚子里,“你便先回去吧,待我處理好這邊,便回京。”

葉景定定神,搖搖頭道:“不行,那日刺殺你的人還不是是何方勢力。你一個人豈不是太危險?”

李秀才抬起手,落到葉景肩膀上,拍了拍,“無礙,我自有分寸,你又不會武?留下來作甚?”

葉景聽到這話便不高興了,她一巴掌拍掉李秀才的手,“那天要不是我,今天你還能站在這里嗎?”

“好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李秀才撫著手,輕聲道,“可我是你老師,你總該聽我的話。”

說罷,他自案上拿來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葉景手中,“這些是此次宴會需注意的事項,我都寫下來了,你在路上好生看看,莫要給我丟臉。”

“可……”葉景還欲辯駁,便被李秀才擺手打斷,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樣。

葉景也知道自己留下沒什么用處,只好不情愿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出門。

“阿琛……”李秀才突然喚道。

葉景聞言疑惑地轉(zhuǎn)過頭,卻見李秀才就站在她面前不足兩臂的距離,眸子中似乎有些掙扎,“你……萬事小心,切不可輕信他人。”

葉景嘴唇輕勾,朝他笑了笑,“山長你怎么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待你回京還不是得交我嗎?”

李秀才又恢復(fù)平日波瀾不驚地模樣,“倒是我太過兒女情長了,你先去收拾吧。”

看著葉景離去的背影,李秀才緩緩將門關(guān)上,他突然輕聲笑起來,他最終還是將她推到更危險的境地。方才他其實想對她說,離開京城,越遠(yuǎn)越好;其實想對她說,還是喜歡聽她叫他秀才哥哥。可這又怎么樣呢,他還不是一次次地將她拽入這個泥潭,就像他一樣,再也不能上岸。

這些葉景卻是不知的,她只是覺得李秀才有事情瞞著她,不過現(xiàn)在她也沒工夫想那些。她看到李秀才信上那些繁文縟節(jié)便一個頭兩個大,索性專心收拾東西,決定明日一早便離開運城。

第二日一大早,朱其深不知從哪里弄來一輛馬車,還附帶個車夫,這車?yán)L(fēng)極了,兩匹馬拉著,只是葉景越瞅越覺得其中一匹馬眼熟,仔細(xì)一看,不就是朱其深那只老馬嗎?

天還是蒙蒙亮,城城外一片靜謐。兩人便在城門口與李秀才作別。

“山長,我們就先走了。你快些回京,我還等著上課呢!”葉景還是笑嘻嘻地。

秀才將手中的食盒遞給葉景,對朱其深做了一個揖,“我這學(xué)生便拜托朱大夫多多照顧了。”

朱其深虛扶一把,“你且放心,她是我徒弟,我自會照顧。倒是你,一切小心。”

“對了,”葉景突然自懷中摸出個藥瓶來,“這個迷藥你拿著,防身用。”

李秀才接過藥瓶輕輕揣到懷里,又揉了揉葉景腦袋。

待葉景坐著馬車走遠(yuǎn)了,他又將那瓶藥取出仔細(xì)打量一番,眉眼間不自覺柔和下來,“凈整些歪門邪道,哼~”

此時坐在馬車上的葉景迫不及待地將食盒打開,那食盒就是再普通不過的那種,連雕花都沒有,可隔著木盒子她都問到股香味。

“呀~茯苓糕!”葉景驚叫出聲,卻見盒子里放著一盤賣相不怎么好的糕點,若不是有股子茯苓味,葉景還真認(rèn)不出來。

打開第二層,下面放這些炒瓜子、花生、綠豆糕等小點心,用來打發(fā)時間最好不過。

朱其深湊過身來,撇撇嘴道:“這糕點還真夠丑的。”說完他拈起一塊扔進(jìn)嘴里,“味道還不錯。”

這頭葉景已將腮幫子塞得鼓鼓的,活像個松鼠一般。還是李秀才好,知道她喜歡這個,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弄到的糕點,待他回京城得問問他。可葉景不知道的是,這一次回京,她便再沒能回書院上課。

葉景吃的正歡呢,便見朱其深扔過來本書來,“左右路上無事,你把這本書背下來,不懂便問我。”

葉景好奇地翻開書,原來是本藥典,虧得以前經(jīng)常和花花草草打招呼,記起來倒是沒什么困難。

她點點頭,突然湊到朱其深眼前,低聲問:“師父,你認(rèn)不認(rèn)識武功高強(qiáng)之人。“

朱其深挑挑眉,“你問這個作甚?”

“我想學(xué)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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