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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繁忙的早上

臺風的影響尚未過去,經過了一周的風雨,清晨的天空隱隱有了一絲光亮。在與烏云抗爭了幾個回合下來,天空濛濛的下起細雨。光亮漸漸渾濁。本應屬于南方夏天的藍天白云,艷陽,在滾滾而至的烏云的驅趕下,變的陰沉壓抑。幸好,窗外泥土的清香,微涼的細風,讓氣息變的輕松起來。沒有陽光烈日也好,在南方夏季的清晨來一杯溫熱的水果茶,幾片夾著草莓果醬的吐司,生活也是極好的。

八月果然是個很好的開始。朋友介紹的公司,通過幾輪視頻面試,昨天終于下通知了。多虧積累了幾年的工作經驗,很快的就有了結果。美美的吃完早餐,就可以光鮮亮麗的穿著夏天漂亮的裙子去新公司報到了。這個南方城市是沒有春天和秋天的。但是有的是機會和平臺,只要你愿意努力,只要你有創意,你就可以創造奇跡。

我正在暢想進入這家公司的美好未來,很快就被樓上叮叮當當的聲音打破。李太太,我家樓上鄰居,正宗的南方當地人。每天早上孩子上學,老公上班,早上成為了她最繁忙的時刻。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左手牽著一個,右手抱著一個,身后還拉著一個。樸素的衣著下,有著堅定精明的眼神,不論孩子們如何哭鬧打架,一聲厲呵,夾雜著我聽不懂的南方方言,或罵或打,好不熱鬧。可能這樣的次數多了,孩子們相反沒有害怕之心。哭鬧的,扯媽媽衣服的,奔跑的,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所到之處,樓道的寧靜瞬間被打破。在如今的鋼筋混泥土的小區建筑里,李太太倒是一個人就把自己的生活過成了一個小區。現代社會很有意思的是,人們擠在一個三面墻都共用的空間里,愿意付出高昂的房價,住在狹小的空間,丟棄了老家寬敞的大屋,丟棄了孩子們奔跑的田園,內心的滿足隨著房價的上漲而自我催眠。我們的內心想無拘無束的生活,我們的生活卻在鋼筋混凝土之間。很快,樓上李太太遭人投訴了,說她把門口的消防通道堆滿了自己家的雜物,容易造成安全隱患。說她過度的嘈雜,讓同層的鄰居苦不堪言。實在躲不過去的時候,李太太會用尖利的嗓音呵斥自己的孩子:不要跑,鄰居都投訴了。這樣一次兩次,投訴的鄰居也覺得無味,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到后來干脆不見。

滴滴----汽車的鳴笛穿破蘊氳的空氣,打亂了我的思緒。窗外,天空中再也見不到一絲亮光,看來今天的臺風天氣也不容小覷。遠望去,剛剛修好的八車道擁堵著密密麻麻的機動車排隊等過紅燈。看看手機,不到七點而已。

七點在南方城市,是一天生活的開啟。上班,上學的車輛匯集在一起。大家焦急又有序的等待著通行。十分鐘過去了,乘坐的公交車再稍微往前走一走。機會好像來了,哎呀,紅燈,公交車正好卡在斑馬線一點點。又是十分鐘的等待。不停閃動的紅燈,預示著有機會通行了。只見綠燈亮了的那一瞬間,司機一個轉向燈,油門,轉盤,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完美的開過等待有半個小時的紅綠燈口,疾馳而行。

提前四十分鐘到了公司,經過人事的安排,很快就辦理好了入職手續。領了工牌,紙筆之類的,在人事的帶領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卡位。期待又緊張的一天開始了。

“你怎么又遲到了”門口大廳傳來了訓斥聲。只見一個女孩子,長長的頭發烏黑茂密,左手拿著早餐,右手拿著包,低著頭。看不清楚人,訓斥的領導一頭短發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剛入職,我的領導是誰,今天做什么,我一無所知。攥著手里的筆,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空白的電腦屏幕。緊張,還是緊張。訓斥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讓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保佑我的領導千萬不要是那個正在訓斥的黑框。十分鐘過去了,耳邊的訓斥沒有了,

只聽啪地一聲,聽到有人把包扔在桌子上“本來時間剛剛好,21樓來了一家新公司,人一下子多了好多,大家樓下等電梯的排長隊,哎,真倒霉---”后來,人事帶著我們新人一起到各個部門打招呼的時候,我才知道前臺的這個長發女孩子叫小麗。

小麗沒有找借口。在這個城市,上班就是一場戰役。從我們睜開眼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是在跟時間賽跑。自己開車的,要面臨著堵車的風險,交通事故堵,下雨堵,早高峰必堵;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要面臨著公交車出現故障,地鐵出現故障,人太多,擠不上車等一大堆的問題。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來到了公司樓下,看著排著長隊坐電梯的人群,又要來一輪新的廝殺。從大堂大門排隊到電梯口,浩浩蕩蕩。終于排到門口,哎呀,電梯滿了。小心翼翼的試著擠上去,紅燈立馬亮起,不好意思,超載了。電梯間里一聲聲怨聲載道的“也不看看自己多重”,“耽誤大家時間”.....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還要滿口道歉的灰溜溜的走出電梯等待著下一班電梯下來。這回排第一個,不怕擠不上電梯了吧。剛想悠然的大步跨進去,后面的人流早就把你沖擊的站都站不穩。幸好只有不到幾十秒鐘時間,至少到公司了。

“怨不得歌詞里都唱,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給自己打個氣。”吃完早餐抹抹嘴,小麗終于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開始了她一天的忙碌。似乎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不是沒有發生,是天天都在發生,我們習以為常罷了。

細細的雨絲越來越大顆,隨著風,豆大的雨滴從窗子往房子里落。打在了公司新發的筆記本上。在關窗子的瞬間,對面窗沿下,一只小鳥在躲雨。她時而探頭,感知雨的大小。想飛出去覓食,可惜,天氣不允許。只能在窗沿的庇護下,來回的踱腳。幸虧她沒有領導,沒有打卡機,沒有計時器。天空就是她的主場,自然就是她的家園。

第一天上班的早上,慌亂而繁忙。不過還好,有著靠窗的卡位,不時的望向窗外偷偷懶,發發呆也不錯,瞬間心情好了很多。這時,只見窗外剛剛躲雨的小鳥像有靈性一般,嘰嘰喳喳的像是在跟我說話一樣。我嗎?哈哈哈,很高心認識你,我是依來,你可以叫我來來。看你一身灰色的羽毛,我就叫你小灰灰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進入公司的第一個朋友了。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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