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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查無此人

世界在悄然的發生變化。因為每天都發生著大新聞,所以臺灣一個五線明星的死亡消息,就短短幾行字的藏在中間。可是看到名字,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氣。仿佛昨天在重溫某綜藝節目的時候,還見她談笑風生,搖曳生姿,今天的消息讓我不禁感嘆,她的人生是真實存在過嗎?我們的人生是真實存在過嗎?

如何證明她的人生真實存在過?是從電視上知道這個人開始嗎?是在綜藝節目中,那些人對她的評價嗎?還是在新聞中,記者對他的描述?還是評論里討論激烈的網友文字?好像很多人都記得她,講起她都頭頭是道,講起她的事情好似自己經歷了一樣。評論她的價值觀,穿衣風格,說話風格。評說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一個個標簽牢牢的打在她的身上。各種正面負面的的說詞,大家言之鑿鑿,有沒有村東口七大姑八大姨,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看似一切的討論,標簽,言之鑿鑿,不過都是我們自己的臆想。看似一切的熱度,不過是我們強加在別人身上,自己的投射。死亡不過是最后一只興奮劑,猶如煙花最后的璀璨,只聽砰地一聲,煙霧散去。誰還關心這個世界是否有一個你來過。

怎么證明我們的人生真實的存在過?從出生,你就有戶口本,出生證等各種證明材料,你來到這個世界了。生長在各種關系之中,讓你幼小的生命得以生存下來。你的生命因此被烙上各種印記。每個認識我們的人也都可以對你評頭論足。從成績,樣貌,性格,父母職位,考到什么大學,將來什么工作,到工資多少,娶的是誰,買沒買房,有沒有車......

我們不是公眾人物,可是我們并沒有隱私。一百人的嘴里,就有一百個版本的你。可是別人嘴里的我們,從來都不是真實的我們。

在我的概念里,離職跟死亡一樣,當你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就查無此人。

周一剛走進辦公室,氛圍似乎就跟往常不一樣。Daniel像往常一樣,滿臉的美式微笑,陽光而真誠。可是今天似乎有著別樣的興奮。坐到座位,開啟電腦,換上拖鞋,滿腦子都是今天早上特地排隊買的糯米油條,桂花米糊,正準備飽餐一頓。只見公司副總,帶著司機徑直走向采購部主管Nancy的的辦公室,十分鐘后,搬著主機轉身進入到自己的辦公室。此時早上8:30分。

直覺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可是相對于美味的早餐來說,一切都沒有那么重要了。

早啊!Nancy一進辦公室就先給我打招呼,我驚詫的回應著,你早!一個老板娘身邊的紅人,是不會跟一個職場菜鳥主動跟我們下屬打招呼的。果然,一分鐘后,Nancy就從自己的辦公室驚慌失措的走了出來,徑直走向老板娘的辦公室。

“Daniel,發生什么事了?” Daniel神秘一笑,壓低聲音說“她被Fire了”。

帶著驚訝回到座位上,還不到一分鐘,就只見Nancy快速的從老板娘那里走出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收拾東西,逃跑式的離開公司。看看手機,從她踏進公司到離開公司,整個過程不到20分鐘。公司還如往常一樣,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卡位上噠噠噠的敲打著鍵盤。中午吃飯的時候,各種消息層出不窮,有說是跟工廠利益輸送的,有說是跟同行信息泄漏的。相反是曾經跟她親如姐妹的公司女性高管,一直跪舔她的公司女同事,顯得格外的平靜,說著不咸不淡的話,吃飯,聊衣服,卻絕不參與Nancy的話題。

緊接著有更多的人相繼離開,sourcing跟采購來了一次大換血。

sourcing的安娜,阿ken走后,最大的手機項目采購都是她跟Nancy完成的

采購部的John,具體的產品進出庫,采購單審核都是要經過這個部門的

財務部的Shelly,公司的手機采購大單支付,都是由他來操作的

這個場景讓我想到了阿ken那個空空蕩蕩的辦公桌,那個再也沒有回來的早上。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就相互牽引著。阿ken是我在這個公司看到的第一個被離職的人,Nancy卻不是最后一個。

在服務公司兩年三個月之后,我接到了獵頭公司的電話。跳槽到另外一家美資公司,跟我一起過去的,還有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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