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教授收起了本子，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不管如何自己落得這幅下場，也算是報應了，就是不知道兩年前的那個小女孩怎樣了。

……

神農貳佰看著眼前的這截斷臂，很明顯的就是五根手指都不見了。他轉身問沫伢道：“斷臂上的手指怎么回事？”

沫伢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從上一個人手里拿到斷臂的時候就沒有手指。我也很好奇，而且依照師傅的話，這截斷臂應該是完整的。只能說……天葵司搞得鬼，我相信他們把持斷臂這么多年，不可能不做出一點文章來。”

神農貳佰自然相信沫伢的判斷，只不過天葵司……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存在。當年六祖為什么要帶著古器逃離神農架，而且為什么族人一旦沒有古器，就走向滅亡。

神農貳佰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神農架這些年的發現的東西。

那來自血脈中的疾病可以通過沮喪鳥的白羽壓制，而沮喪鳥只不過是一種叫聲特殊的鳥。在神農架里群棲而生，雖然數量不是很龐大，卻也不少。但在外地，從來沒有出現過沮喪鳥這種鳥類。當初從一開始，山都木客的祖先選擇在那里繁衍生息就是有目的性的。而且那種神奇的盡頭亡藥水，明顯是已經為未來做好了準備。

父親的筆記中記錄著：凡以危機不可擋時，盡頭無處自有生路。天下之廣，皆是我族生存之地。

而記錄著族中大大小小事件的族錄上，也多次說過有人使用盡頭無的藥。只不過那些人后來的下落，就不得而知。

父親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以自身的死亡，埋葬掉了山都木客的過去，但他不忍心放棄，于是才有了師妹的出現。

這就是沫伢存在的意義，雖然神農貳佰一直否認，可這些年父親的所作所為無不說明著一切。

沫伢從小就被父親灌輸著奪回斷臂的思想，雖然也沒有讓她想著去報仇什么的。但有些東西，一旦種下一顆種子，自然就會生根發芽，成長為參天大樹。

而如今，這顆大樹不但成長，甚至就要結出果實。這讓神農貳佰也無法抉擇，一方面是與身而來的責任，一方面不忍心原本不需要參與這些破事的沫伢。他只會用那冷漠的表情隱藏著自己真實的想法，默默地感受著所有。

現在的任務就是一點一點揭開未知的過去，不過相對比較過去發生過的事情，沫伢的安全更為重要。

在自己還沒有踏出神農架之前，一直還在躊躇中，現在終于走到這步了，自然是要讓這唯一的山都木客來承受。女孩子，當然是需要在家中等候男人的歸來。

神農貳佰早就摘下了墨鏡，紅色的眸子不怒而威，給人一種威懾之感。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凝重的說：“沫伢，把你知道的所以事情告訴我。”

他這是要求，不是請求，一如既往地強硬，不給沫伢任何推辭的機會。

沫伢早就習慣了他這幅樣子，當然知道如果自己不說是什么后果。

故事的開始，就從她離開神農架開始，用語言來總結的話，也只不過用了兩三個小時，可這一行就是實打實的兩年多。

陷入危險也罷，平常度過也好，都已經過去了，而且現在有師兄陪在身邊，沫伢就很高興。

她托著下巴，望著師兄。神農貳佰熟練的過濾茶水，遞給師妹一杯清茶。待沫伢接過，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沫伢，你回神農架吧。”

沫伢愣住了，臉上的小雀躍消失不見，手中的茶杯也跌落在地。

“為什么？”

雖然她知道師兄做出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句為什么。

“其實，這樣俗事和你并沒有什么關系，你也沒有必要一次又一次的不顧安危去做這些。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當初一定不會讓你出山，離開神農架的。你的手……都已經滿是傷痕。”

沫伢站起身來，拋卻所有的笑容。用冷漠的話語說：“不可能，你別想趕走我。如果師兄覺得我會添麻煩，那就自己去解決。”

神農貳佰沉默了，他當然不是這樣想的，只是他的性格讓他沒有辦法開口說出多余的解釋。

“回去神農架，幫我取一樣東西來，還有這斷臂，留在我這里，放在你身邊太危險了。”

沫伢同意了，她有了別的想法，沒有必要和倔驢師兄講一番道理。

白居易和丁傻子在屋外待著，屋里一吵一鬧的，讓白居易心煩的不行。

他問丁傻子道：“你認識沫伢師兄多久了？他一直這樣不緊不慢的模樣嗎？那還不得憋死啊。”

丁傻子沒有理他，扣著自己的手指頭玩。白居易不禁感嘆一句“唉！忘了你也是這樣，兩人能湊一塊恐怕不是緣分。”

“哐”

門被打開，沫伢氣鼓鼓的出來了，還留下一句狠話：“臭師兄，干嘛惹我不開心！！！”

白居易瞪大了眼睛，這副模樣的沫伢他還是頭一次見，難不成見了她師兄，她還能變身。

奇怪的不止是白居易，還有神農貳佰，本來好好的，她突然就又變成就這樣。

沫伢用殺人的眼神看了一眼白居易，恐怖的說：“沒見過我？”

白居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整個人都處于懵逼狀態。

沫伢離開了，剩下了神農貳佰三人，白居易有心跟沫伢去，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就剛才她的表現，現在去找她，指定當做出氣筒。不過和這兩人待在一起，也頗不是滋味。一來是不熟，二來是兩人都是悶罐子，一句話也不說。于是留下了一句我先去忙點事兒，就離開了。

神農貳佰對著桌子上的斷臂發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來自血脈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手中出現一根尖刺，劃破指尖，幾滴血液滴落在斷臂上。斷臂開始散發詭異的香味，神農貳佰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對于異常熟悉藥味的神農貳佰，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這是壓制血脈疾病的那種藥。

他沒有想到，時隔如此之久，那種藥物還能存在斷臂里。他突然抬起頭，抓起斷臂，出了門拽著丁傻子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