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貳佰對白居易正色的說:“謝謝!這兩年來對沫伢的幫助,我會還回去的。”
他不善言語表達,說話直白。一點也沒有考慮別人的看法,白居易尷尬的把手停在空中,無力的笑了笑。他口齒不清的說:“啊!這……”
沫伢了解師兄,讓他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奇跡。因為以師兄的性子,從來不需要說一些多余且無謂的話,她背在身后的小手竊喜的相互碰撞著。
“師兄大可不必說這些話,我白居易的命好歹也是沫伢救來的。”
神農貳佰點了點頭,扭頭對著沫伢說:“你現在想要做什么?”
沫伢翹起嘴角低眉柔聲說道:“換個地方說話吧,對了師兄!你們來的時候沒有留下尾巴吧。”
神農貳佰搖了搖頭,就算有尾巴跟著,他也不會輕易地讓追隨行蹤。
四人剛要離開,變故突生。
點子站在一行人面前,她穿著素雅,一頭秀發垂與腰間,手中握著一把扇子,模樣尤是好看。
三人相視而望一眼,他們以為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跟上,但面前的人又怎會出現在這里,那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很強。
“嗯~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先自我介紹一下,送得快跑腿送餐員海燕,也沒事啥事,就是過來打個招呼。離得實在太近了。”
“喂!你兩不要畏畏縮縮的蹲著了好嗎?”
海燕眉毛橫挑,一種無力吐槽的表情。她的兩句話讓所有人吃驚,還有兩個,這所謂的送得快跑腿真不簡單。
淵北吸溜一聲,念念叨叨對著海燕說:“你這是干哈啊!干哈啊!人家聚會呢,都給人家打擾到了。真的就是不長心眼。”
海燕聽完皺眉遞上一個藐視的眼神,淵北立馬做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還把身子往樹后面躲了躲。
海子揉著腦袋,對兩人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說了句:“你們別鬧了,先辦正事。”
他扭過頭一臉正色說道:“怎么說呢,山都木客,原本以為只是傳說,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見到,不過吧……”
“不過和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樣,甚至有點失望。”淵北插了一嘴,說了句不討喜的話。
海子一腳踢在淵北屁股上,憤憤道:“就你會說話!”而后對著四人繼續說道:“不過來就來了,我呢!負責這片兒的安全,所以不要給我搞出點事情就行,整天就給這群人擦屁股,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遲早有一天我給全部關到小黑屋里。”
他說完看了一眼淵北,又看了一眼海燕,思考一番補充道:“我還要說什么來著?”
淵北點了點頭說:“留個聯系方式,給個微信也成!”
海子瞇起眼睛,海燕有了行動,起躍之下,瞬間移動到了四人身邊,還拍了拍沫伢的肩膀。
“小妹妹,給我你微信唄!”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海子三人的出現就是來搞笑的。盡管如此沫伢注意力保持著高度集中,但仍然沒有盯住海燕的行動。
她沉默著掏出手機,打開了二維碼,讓海燕掃碼加微信。
神農貳佰一如既往地沉默,一直到海燕離開回望一眼時他才有了動作。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這個女人所釋放的壓抑,就如同自己幼時和父親站在一起感覺般,那種已經溶于身體的場域覆蓋所給予的感觸深不可測。
“嗯……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么,請記住不可以傷害普通人,雖然天地大,但送的快外賣,遲早到你們的手里。”
海子威脅一番,海燕很是理解的撐開場域,頓時風起,樹葉順風而舞,毫無規律的飄散,下一秒葉片疾馳而去,插在了神農貳佰腳下的青磚上。
四人愣神,沫伢奇怪的看了一眼師兄,總覺得怪怪的。就算她來了兩年,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雖然從別人嘴里聽說過這個組織,但親自見也是第一次。
海子三人來的快,去的也快,淵北把胳膊搭在海子的肩膀上,嘴里嘰嘰咕咕的說著什么,胳膊卻被海子抖下來。海燕雙手抱在胸前,處于思考狀態。
沫伢拔出地上的樹葉,在她指尖的樹葉輕顫,她抬起頭遞向師兄,問道:“師兄……你認識他們?”
神農貳佰搖了搖頭,隨即又加了一句:“那個女人很恐怖!至少…和當時父親巔峰時期不差上下。”
沫伢扔掉樹葉,拍了拍手,故作輕松的說:“和我們并沒有關系,只是魚餌都被吃光了,魚也該上鉤了。師兄,我只是希望,知道最后的結果,你不要太難過了。”
神農貳佰又一次的沉默了,或許吧!糾纏了一代又一代的族人,到如今這一族僅存一人。未來的路早就斷裂,就算找到當初的原由,又能如何。
父親說自己好好活著就好,安穩度過下半生,平淡無奇也罷,潦草結束也無謂。可自己孤身出山,踏出這萬千繁華,這算是安穩活著嗎?就連父親也早就結束了那些縹緲虛妄的念頭,那自己又在做什么?
沒有人理解神農貳佰,原本他以為師妹是最了解自己的,現在看來,似乎兩年的時間,已經讓兩個人面目全非了。就算她站在自己的身邊,物是人非。
山都木客一族淪落至此,只能說這就是它的命運,隨著時間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中,至此成為過去。在時間的車轍下,萬物方平等,赤裸來,赤裸去,化為塵土。
而此刻白云藍天,太陽高高掛起,秦嶺腳下樹木叢生,不知名的鳥兒啼鳴著。人類也只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卻控制著大多數生物的生死存亡,在人類的認知中,飛禽走獸皆為畜,而衡量其價值的只是對人類所需要的程度而已。
不管是山都木客一族,還是已經滅絕的生物,沒有什么是無法解釋的。
但仇恨一旦深入骨髓,附進靈魂,那就成一種痛苦。沫伢此刻,就是這般了。為了師兄,已經失去理智,眼中只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