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這件事由媽媽跟王楠講清楚以后也就不了了之了。還是跟以往一樣，繼續是聽不到王楠上課講的是什么，繼續望著窗外這四四方方的天。

不一樣的是王楠又有了新的目標。她叫李曉媛，這學期剛剛轉校來我們班的。聽說轉校的原因好像是因為學習不好，在之前的學校里面跟不上大家的學習進度，才會轉到我們學校里。卻沒有選好班級啊，到我們這個看分數下菜碟兒的班里，跟何況王楠還是個挑眼緣的主兒。

“這是我們班這學期剛轉來學生李曉媛，大家以后要好好相處。”隨后王楠手指了指我的方向說：“你就坐在王子涵的旁邊吧。”

李曉媛看上去很內向，膽子也比較小吧，我臉上還有不少起皮的地方，胳膊上也有不少淤青，看著有點惡心也有點可怕。

李曉媛不敢坐但也沒辦法就剩下這一個空位了，把椅子往邊上挪了挪。我沒有表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也把椅子靠墻挪了挪，把袖子拉下來用手捏著擋著臉繼續看著外面的天空。

今天也是奇怪了，王楠突然拿了卷子來說要隨堂考試。試卷發下來粗略的看了一遍，這是上學期期末的考試卷，用這個答有什么用啊，而且沒有分析過題目、也沒有講解過錯題，原來打錯錯還是會錯的。

這會兒我用眼睛瞟了一下李曉媛，發現她貌似是題目太不會，面露難色正用鉛筆戳自己的頭。

“王子涵，你看哪呢？”聽到聲音抬頭，王楠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我趕緊低下頭看自己的試卷，生怕讓王楠再以作弊當做理由懲罰我，我身上好多地方還都是結的伽，還是乖乖地少惹事的好。

“好了，班長起來收卷子吧，下節課音樂課換成我的課，都不用下去了。”我沒敢抬頭、也沒敢吱聲，上次就因為跟著大家附和了一下就被打的像豬頭一樣，這次我可不給她這個機會。

“哎，你叫李曉媛是吧。”旁邊說話的是李玉川，上次溺水以后幾乎沒有見過了，沒想著還在班里沒有轉走。估計他想的跟我一樣吧。

“恩，你好我是李曉媛。你是誰呀？”

“我叫李玉川，你最好離你這個同桌遠點，老師不喜歡她。動不動就會打她出氣。小心連累到你。”

“啊，不會吧。”

“你自己看就知道啦，你看著一身的傷，還不明顯啊。我還是離遠些好。”說完李玉川就跑出去跟朋友玩去了。

李曉媛一臉可憐我的樣子看著我：“你身上的都是老師打的嗎？”

我轉過頭看著她，這個表情真的是像可憐一只受傷的小狗一樣，不想看她扭過頭看著窗外說：“我勸你，離我遠一點不要跟我說話的好。沒看到班上沒有跟我講說的嗎？都怕惹上王楠。”

“我剛來，老師不至于的。”沒見過王楠的手段當然會這么說的。

我沒有再理會李曉媛，趴在桌上頭埋在胳膊里，養足精神等待王楠的到來。

“王子涵，你這次還可以及格了。”我靜靜的站起來，臉上沒有喜悅只是伸手去拿卷子。

“最后都是這次沒有幾個的人，叫到名字的上來站到講臺上。拿著你的卷子蹲著。”

李曉媛這次考試看來是沒有及格，這會兒緊張的搓著手，抬著頭一直看著王楠。

“最后一個李曉媛上來，拿著你的卷子蹲這里。你們自己想想啊，一模一樣的卷子就連王子涵都能及格你們不行！放假回家都干什么吃的。”王楠插著腰，趾高氣昂的看著講臺上蹲著的學生們。

我們幾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是很平靜的王楠說讓干什么就干什么。剛來的李曉媛哪有見過這樣的架勢呀，嚇得在講臺上輕輕抽泣。

本來還好王楠就是出出氣說幾句難聽的話，然后就是讓自己回去把卷子抄上幾遍也就結束了。可李曉媛哪里知道這些啊，抽泣的聲音讓王楠聽到，本來就煩躁的王楠更加上火了！

“來站起來，你們也好意思哭啊！都站起來，把手都伸出來！”說著就在講臺上找米尺。我們那個時候的米尺使用竹子或者是木頭做的，厚實打人沒有什么聲音但是特別疼。

旁邊的人都在小聲的提醒李曉媛，讓她不要哭了，再哭的話就真的要打手板了。這一勸反而還讓李曉媛哭的聲音更大了。

啪~啪~啪

王楠開始一個一個的打過去，一個人兩只手，每一只手都要打五下，要是本能反應躲過去就要重新來過。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是咬著牙含著淚硬硬挨過去的。

到了李曉媛這里了，她遲遲不把手拿出來。王楠生氣使勁拽著她手，拽出來擺好，剛打第一下李曉媛就因為太痛了，趕緊就把手拿回來，雙手藏在身后不愿意在拿出來。用驚恐的眼睛一直看著王楠。

王楠可能知道轉學第一天來教室，不能太明顯了，要慢慢收拾才行。于是嘆了一口說：“你是第一天來，我們班的孩子都不聽話，只能這樣管教。你下去吧，回去把卷子改好，在抄兩遍明天交上來。”

李曉媛捂著被打的手，哭的稀里嘩啦的回到座位上。我是覺得李曉媛挺委屈的，剛來就考試，不及格也正常啊，上來就給個下馬威的。但是我不能表現出來，表現出來是我挨打，到我這里就不會有什么手下留情這一說了。

我在書包里找著紙巾，偷偷的在課桌下面給她遞過去，又寫了個紙條：不要哭了，王楠討厭哭聲。

李曉媛看完紙條立刻轉過頭看著我，鼻涕眼淚都在臉上肆意亂流！這個時候你看就看了，轉過頭看我做什么！我裝作沒有看見，趕緊低著頭看著卷子。

我就知道王楠一定會盯著這邊觀察的。果不其然王楠看著李曉媛說：“李曉媛你不聽課，發什么愣在那里！拿著卷子和筆去后面站著聽。”

李曉媛乖乖的拿著紙筆站在后面，眼睛含著淚花努力聽王楠在講什么。王楠本來就是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但是到正式上課的時候聲音就出奇的小，幾乎只有坐在前排的好學生們才能聽得見。我們后面就只有自學或者放學在補習班里聽課。

“王老師，您可不可以聲音大一點，我在后面聽不到。”李曉媛在后面舉著手突然說到。

全班都集體回頭，想我們這種挨打多的學生紛紛都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曉媛。心里想著新來的你自求多福吧。

“這是一次，希望你認真聽課，不要在打擾其他同學上課。都轉過來。”看的出來，王楠已經在盡力隱忍了，只是警告一聲。

“報告，王老師我還是聽不見。”李曉媛再一次打斷正在給好學生講課的王楠。

明顯看的出來，王楠翻了個白眼把卷子拍在講臺上。

“跟你講不明白嗎？還在擾亂課堂紀律！”王楠走下講臺沖著李曉媛過去了，班上幾乎沒有同學轉過頭看，大家都明白接下來是做什么。

“我真的聽不到。”李曉媛還在極力的為自己辯解著。

“你們說你們能聽見嗎！”這一問誰敢說聽不見，說聽不見就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只能回答能聽到。

“全班同學都能聽到就你聽不見，你耳朵怎么長的！”說著就去擰李曉媛的耳朵。

李曉媛吃痛的捂著耳朵，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泣。

王楠不喜歡聽見哭聲，便拎起李曉媛的胳膊往出拉，拉倒窗口的位置，用手戳著李曉媛的頭又指指講臺的方向說：“來你出去，站在窗外聽課，我看你聽得到不。”

走到我這邊說：“你把窗戶打開讓她聽課！”

我點點頭照做，就當沒有看到她。那個時候我是挺懦弱的，我不敢反抗、也沒有能力飯局、抗，只能一味的聽話，只求王楠別動手打我。

很快就下課了，畢竟大多時間都用來罵人和懲罰上面了。

我站起來看著李曉媛說：“你進來坐著吧，下課王楠就不會來找事，回來坐著吧。”

李曉媛明顯不敢，左看又看的很是為難的樣子。

“真的，進來吧。”

李曉媛坐在座位上不停地用袖子抹這眼淚，還不停的哭著，我是能理解但沒辦法。我想安慰保護她，可是我連自己都沒與辦法保護怎么去保護她。只能拿紙巾遞給她，感覺一張估計不夠，索性一整包都給她吧。自己包里還有呢！都是給自己流眼淚的時候準備的。

作為旁觀者的我很慶幸，挨罰的不是我。但腦子又好像多出一個人，再說這樣是不對的，應給幫幫她。亂！不想了！我還是看看天空吧。今天的天空一片湛藍色，沒有一片云彩。倒是讓我覺得沒有意思。

自從旅游一次回來后，對于看天空的看法不一樣了。原來是看著這四四方方天，什么時候磁能擺脫這樣的子的天空。現在是看著天上的云彩，長得像什么樣子，有的像一頭大象、有的像正在飛翔小鳥。用這樣的方式來打發無聊又壓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