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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 紅樓之邢夫人當家
  • 樹之魚
  • 3264字
  • 2020-09-13 04:45:10

且說那日聽得湘云已有人家相看,邢夫人也著了急。眼看湘云有了人家,湘云與黛玉同樣年紀,比著怡春還小了一歲,較迎春更是小了兩歲有余,邢夫人自忖迎春的親事亦要著緊起來。

此前,邢夫人先操辦了青湖、青海與荷香、荷葉的親事。青湖、青海與荷香、荷葉俱是跟了她經(jīng)年的心腹,若不是十個青死活不肯脫籍,邢夫人早放了他們自由身。青山、青河、青日、青月、青星這些年一徑在南邊莊子上管著田莊、養(yǎng)珠、山林的營生,業(yè)已在當?shù)厝⑵奚印G嘤辍⑶鄤俑Z琮。青渡專管著南邊與京中兩頭跑的事體。

先時,桂香也是邢夫人心腹,與福來成親時節(jié),邢夫人明面上給了桂香五十兩壓箱銀,又賞了些四季衣裳,從私庫里拿出了各色綢緞絹紗細棉布十匹,又私下給了桂香五十兩銀子。如今比從前銀錢豐盛,故雖邢夫人在明面上給的賀禮與先時桂香的一樣。暗地里又填了許多。先在外頭給兩對新人各買了個一進的小院,小院里明暗主側(cè)也有十來間屋子。另給了每對新人一千兩銀子,每人四季衣裳各八套。點了青湖、荷香做自己的內(nèi)外管家。又到郊外另置了兩百畝的地,點了青海做莊頭。四人含淚叩謝。

府中與他們交好的下人們也紛紛前來送禮,去新房子幫著拾掇不提。

邢夫人這日在房中卸妝,外頭人報,老爺回來了。邢夫人起身將賈赦迎進來,見他面上帶著笑,遂亦一邊笑著說道:“老爺回來了,可是有事吩咐?”一邊服侍賈赦寬了外面大衣裳。新提上來的菊香倒了茶來,菊葉服侍邢夫人擦了臉。賈赦瞧了兩個丫鬟一眼,說道:“太太換了新人服侍,可還順手?”邢夫人道:“丫頭小子們年紀漸大了,跟了我這些年,自要給他們些恩典。老爺也聽說了?青湖與荷香、青海與荷葉前兒成親,搬外頭去住了。青湖、荷香平日里仍管著我的事。青海、荷葉到我新置辦的茉花莊管事去了。事先沒有請老爺示下,只因我以為老爺自來懶理這些瑣碎小事。如今老爺是怪我了?”

賈赦說道:“不過是問太太一句,如何竟招了太太這一大篇子話來,我不過白問一句罷了。你的人自憑你處置就是。”邢夫人細瞧了賈赦神色,不似生氣,遂笑道:“如此甚好。”賈赦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又道:“明兒,南安王爺愛寵生辰,請人去吃酒,我?guī)е齼喝?yīng)酬應(yīng)酬,如今他有太太管教,頗能見得人了。”

邢夫人沖他一笑說道:“難道只琮兒頗能見得人?”在燭光映襯下,賈赦難得見邢夫人如此溫婉活潑,遂溫聲道:“前兒我那扇袋、荷包舊了,迎兒、怡兒瞧見,轉(zhuǎn)過天就給我做了新的孝敬了來,這幾個兒女,太太俱都教養(yǎng)的很好,辛苦太太了。”

若是一對恩愛夫妻,夫?qū)ζ弈苷f出這樣的話來,做妻的定要感激涕零,愈加鞠躬盡瘁,以酬知己。只可惜,邢夫人自忖與賈赦不過是相敬如賓的、不知何時就要分開的生活上的隊友罷了,真真辜負了此情此景。然,面上卻感激說道:“有老爺?shù)倪@番話,我死而無憾了。”

邢夫人想到賈赦這時節(jié)高興,遂說道:“老爺,前兒,湘云丫頭來給老太太請安,二太太說她家里已來人相看。迎兒比她還大著兩歲,您在外頭常走動,且替迎兒尋摸尋摸。”賈赦一愣說道:“迎兒都到了這個年紀了?我且記下了。”邢夫人心里嘲笑賈赦幾句話又露出渣爹本色,自己女兒年紀多大都不記得,可還能指望他什么?遂忙說道:“老爺且記著,我也替她尋摸著,有那等好人家,那時再請老爺示下。”賈赦點頭,又低頭瞧了懷表,說道:“天晚了,安置吧。”二人睡下不提。

卻說那日,賈環(huán)、賈琮一起去園子里找賈蘭玩耍。

路過怡紅院,院門半開著,見有丫頭們在院內(nèi)晾曬衣裳紗被等物,里面的芭蕉樹葉被陽光照的亮閃閃的,一溜回廊上吊著各色籠子,倒被衣裳紗被等物擋了大半。賈琮瞧了一眼見有丫頭在院子當中就低頭朝前走,賈環(huán)也瞧了,撇嘴道:“誰家嫡庶也有別,只咱們府里與別家不同,鳳凰蛋一朝掉在花叢里,竟臥在那里不出來了。你竟不知外頭都如何說的,連我這素無體面的人都聽不得呢。”

賈琮心中疑惑亦日久,男女七歲不同席,自來圣賢書中這么樣說。不知為何,寶二哥卻與姐妹們住在一個園子里。從前都年紀小也罷了,如今都十多歲了,尤其薛家姑娘早已及笄,如何還在這里面住著呢。

如今二人俱有親姐在園子中住著,幸而是親的堂姐妹,倒也不妨。只林姑娘與薛姑娘,恐于名聲有礙。

家中長輩許是有聯(lián)姻之意,可兩位姑娘豈能都娶,總要誤了一個。不是林姑娘,就是薛姑娘。賈琮雖如此想來,卻未與賈環(huán)言說。

賈環(huán)嗤笑道:“府里眾人心中明白,只嘴上不說罷了。你是明白人,料也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平日里只說什么世代簪纓,詩禮大族,可做事如此不堪,竟不顧旁人死活。許是我料錯了,自也是兩廂情愿的罷!”

賈琮嘆道:“兩廂情愿?!只恐身不由已還多些。”賈環(huán)道:“可是你知道些內(nèi)幕不成?”賈琮搖頭,說道:“哪里來的內(nèi)幕,不過是我私下里胡亂想的罷了。”又道:“何苦為這個操心,咱們只干咱們的就完了。想來旁人的事長輩們自有主張。”

一時眼瞧著前面就到了稻香村,賈環(huán)說道:“每回到這里,雖外面分畦列畝,佳蔬菜花,漫然無際,內(nèi)有杏花開得蓬勃正盛,但只瞧著那黃泥筑就的矮墻,用稻莖掩護的墻頭,我就厭煩起來。偏在一片錦繡中弄了這么個怪模怪樣的屋舍,實在不解其意。”

賈琮笑道:“當日建此園時,聽聞二叔言此處道,‘固然系人力穿鑿,此時一見,未免勾引起我歸農(nóng)之意。’你且小心,若今日說話傳到二叔耳朵里,且有你好瞧!”賈環(huán)一縮脖,道:“好琮兒,今日你我之言語切勿張揚才好。”賈琮一笑說道:“自當如此。”

已有稻香村的丫頭瞧見了二人,報給了李紈。李紈遂譴了賈蘭來迎,賈蘭先深施一禮,說道:“環(huán)叔、琮叔近來可好?請隨侄兒進去。”賈環(huán)嗤笑:“小書呆,昨兒還在怡紅院見過,我們自然還好。”見賈蘭漲紅了臉,賈琮忙笑對賈蘭說道:“才我與母親瞧了你寶二叔,出了怡紅院,閑來無事,我去瞧你環(huán)叔,見天氣好,相約一起來找你頑。”賈環(huán)賈琮先拜見了李紈,說了幾句話,李紈只說讓他們自己去頑。三人就去了賈蘭書房,見房中窗前的大案正中,一張紙上尚有未干的墨跡,賈琮拿起紙細瞧,點頭道:“你的字比先又好了。”放下紙,坐在椅子上,早有伺候的丫頭上了茶來。賈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是普洱?正合我的口味。”賈環(huán)也喝了一口道:“瞧這湯色是三年往上的陳茶了,若能再往前,味就更好了。”

賈蘭也緩緩啜了幾口,方放下茶杯笑道:“昨兒我的茶喝完了,原本要到母親那里取些,偏服侍的人說,還有上次邢家舅爺爺從南邊帶回來的茶沒動,取出來看時正是普洱,人都說擱的越久味越好,遂今兒給兩位叔叔上來嘗嘗。”

賈琮笑道:“我說呢,舅舅也送了給我,如今還喝著,偏我沒嘗出來。”賈環(huán)也笑,說道:“邢家舅爺原也送了茶給我,因我喜歡普洱,早早喝完了。那時和此時的味自是不同,你辨別不出,此時我亦沒嘗出來。”

說了一會話,三人出來稻香村。因賈琮說起,如今園中姐妹們俱已長大,男子在其中多有不便,不如到外頭去逛逛,三人遂點了小廝隨從,浩浩蕩蕩的去外面逛了。

且說那廂邢姨媽一朝分娩,誕下一位公子。張耀祖大喜,孩兒洗三時大發(fā)請?zhí)P戏蛉藥е骸⑩骸Ⅶ煊袢埜R喜,香菱的娘封氏夫人也去道喜,邢容輝及與張耀祖交好的同僚們俱來賀喜。男客自有張耀祖帶著大兒、二兒陪著。

邢姨媽只管坐月子,好生躺在房中休息。二門里自有嘉馨總攬全局。邢夫人帶著迎春、怡春、黛玉并封氏夫人幫著陪客。來賀喜的夫人太太們,只邢夫人品級最高,故邢夫人陪著吃茶說話,那些夫人太太們只覺受寵若驚,因只說些平常過日子的話,倒也其樂融融。也有帶了小姐姑娘們來的,按著嘉馨的安排,自有怡春帶了去三進院子的待客花廳里去坐,那里早有黛玉、迎春陪著說話。怡春、黛玉、迎春俱是頭一遭待客,幸而三人自忖大家出身,為臉面著想,不落人褒貶,只使出十二分精神,倒也妥當。

嘉馨只在二進花廳坐定,丫頭婆子流水樣的來請示下,她發(fā)號施令,指揮若定,安排的事事妥當。此事過后,迎春、黛玉、怡春等嘖嘖稱奇,沒料到不過一段時日不見,嘉馨竟長進若此了。

怡春、黛玉、迎春只覺好容易熬到午飯時節(jié)。遂陪著眾家小姐姑娘們走到二進正房正廳。那里設(shè)了兩桌,一桌太太夫人們,一桌小姐姑娘們,丫鬟婆子自去別房招待。坐席時,照例讓收生姥姥坐在正座上,作為上賓款待。一時吃完洗三面,由接生姥姥主持“洗三”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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