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紅樓之邢夫人當(dāng)家
- 樹之魚
- 3021字
- 2020-09-13 04:45:10
且說邢夫人高興,遂拿了新打的首飾給怡春們,又拿了一匣子珠花打賞給跟著自己、怡春、迎春、黛玉、賈琮的丫頭們,丫頭們喜笑顏開。
一旁侍立的小丫頭曦兒艷羨不已,邢夫人見她眼巴巴的看著,遂叫了荷香散給她一把銅錢,叫她自去頑。曦兒接了錢,笑嘻嘻的出去找小丫頭子們了。
打發(fā)了丫鬟們出去,邢夫人見怡春正細(xì)細(xì)瞧著匣子里的首飾,笑道:“怡兒,可還喜歡,你只管拿,娘還有呢,你再挑與玉兒、迎兒就是。”
怡春拿了一支鑲了指頭大珍珠的白玉簪子抬頭笑道:“娘,許是常常與林妹妹頑,或也沾著了她的仙氣也未可知,如今,女兒竟也覺得這些不用金子打造的首飾好看起來。”
邢夫人大笑,伸了手指頭向怡春頭上一點,道:“我的兒,咱們娘兩個喜好仿佛,娘也覺這物什好看呢,不看旁的,只在這指頭大的珠子上。”
怡春也笑起來,道:“我說呢,這珠子順眼的很,最妙的它是粉紅的,若是白的,未免太雅,只好送與林妹妹去,如今,我只自己留用了。”
遂又隨手撿了一對足金鑲嵌紅寶藍(lán)寶的沉甸甸的金鐲子,道:“還是這金子打的俗物可愛。”
又為黛玉撿了兩支珠光瑩瑩、玉質(zhì)潤潤的步搖,為迎春撿了兩支紅藍(lán)寶石攢花鏤金小鳳釵。
邢夫人將匣子收起來,道:“如今在園子中住著可還習(xí)慣?那園中人多口雜,是非也多,不若搬回來,不止你,我還想著如何把玉兒、迎春都挪出來呢。”
怡春道:“娘可是也聽得那些閑言碎語了?那起子小人無事還要掀起三尺浪來,還架得住二嬸子的‘有意’和薛姨媽的‘無意'了?只可憐了林妹妹,依我看來,連寶姐姐心里頭也未必愿意呢,她只礙著薛姨媽罷了。”
邢夫人道:“原本那園子建成時,貴妃娘娘讓你們和寶玉進(jìn)去住,我這心里就不大愿意,你和迎兒她們還罷了,畢竟與寶玉是親的姐弟妹,玉兒可如何是好呢,這一二年,你們漸大了,也該避避嫌疑。若老太太不能將玉兒聘給寶玉,豈不害了玉兒?誰知薛姨媽竟也將個寶釵送進(jìn)來,要我說,竟也害了寶釵這丫頭。”
怡春點頭嘆道:“這一二年,我也勸著林妹妹,只寶玉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情投義順,坐臥不避人的,如今怎又撕落的開呢。老太太若真的疼林妹妹,何不將她二人定下,縱二嬸子不甘愿,又能如何呢。”
母女二人這一番話,也算的上驚世駭俗。只邢夫人本是個無所忌諱的現(xiàn)代人穿越過來,怡春又是從小在她身邊耳熏目染的,怡春在這個大家族中,旁的且罷了,只這早熟時常讓邢夫人也驚訝,不過一想起襲人與寶玉九歲時就能共試夫妻敦倫之事,也就不詫異了。
邢夫人見女兒如此說,道:“老太太固然是久經(jīng)世情的,若能直接做主,早就做主了,或也恐定下來了,倒不好在一處住著,亦或想到,縱定下了,婆婆不喜,玉兒這個媳婦日后可如何呢。怡兒,若你是玉兒,你怎么樣呢?”
怡春笑道:“我再不像林妹妹的,倘或我是她,自是向老太太先要了自家的銀子回來才是,要回了銀子,再不怕它,憑嫁到誰家,誰家不敬著呢。”
邢夫人撐不住笑了,道:“怡兒,你張口閉口的銀子,但憑你說的這話,再不象你林妹妹。”
又嘆道:“玉兒這孩子可憐著呢,憑她的出身,若父母俱在,怎會任這起子小人搓磨。那年她父親沒了,璉兒跟了去,多半把林家大半家私俱都運了回來,修大觀園花的那流水也似的銀子只怕有大半是她家的呢。如今,府里又到哪里找銀子去還給她!幸虧,那年她父親將十萬兩銀票交與我,日后待她出嫁,給她壓了箱底就是。”
怡春喜道:“林姑父竟有這一后手,幸虧還有娘您替林妹妹打算,待回了園子,我必細(xì)細(xì)告知與她。”
邢夫人道:“你只悄悄的與她說,萬萬不可被旁人聽去,就說我必與她做主,只勸著她保重身子以圖將來才是。”
又道:“說了這半晌,你倒是出來不出來呢?”
怡春笑嘻嘻道:“娘,若是林妹妹出來,我也出來,若不能,我就陪著她在里面頑,況園子里比咱們家里好多了,唯有一點不好,只是不能日日給您請安。”
邢夫人笑道:“行了,你既愿意在那園子里呆著,只管去,待我琢磨個法子。你如今與玉兒雖好,終究你要在她前面出了門子,若她不聘到外邊,你們或可常常見著,若她聘到了外邊,相見之時也少,且好好頑吧。縱急,也不在眼前這幾日。”
賈琮晚上放學(xué)回來,長隨們將他送至儀門外自行散去,早有小廝們接了他進(jìn)去,到了倚竹院,紅芽、綠芽業(yè)已候在那里,見了賈琮,紅芽笑道:“三爺今兒回來的晚,是去外面書鋪子里逛去了?”綠芽打發(fā)了小廝們自去。紅芽將賈琮的披風(fēng)脫下來,綠芽接了過去放到柜子里。賈琮見她們都喜滋滋的,遂道:“環(huán)兒說西邊書鋪子里進(jìn)了好些新書,我跟了去瞧,瞧完了,又聽他啰嗦了半日才回來,所以晚了。今兒我瞧著你和綠芽姐姐高興,可有什么喜事,也說與我聽聽?”
紅芽聽了,將手伸向頭上扶了一下,笑道:“并沒什么特別的,你竟沒看到?”綠芽沖賈琮打了個眼色,指了紅芽頭上,笑道:“你只看她頭上就是。今兒太太高興,給了姑娘們好些首飾,也賞了我們這些跟著姑娘小爺們的丫頭珠花戴,紅芽平日里穩(wěn)重,這回當(dāng)著三爺,可露出了本性了,太太才給了,她就巴巴的戴上了。”
賈琮望向紅芽頭上,果然她在鬢邊戴著一朵櫻桃紅的珠花,花瓣用金銀絲勾勒出深淺脈絡(luò),花x芯是一顆小小的白色滾珠,滾珠旁一圈一樣長短的金絲伸出來托著這滾珠做蕊。這珠花華美精致,與紅芽的桃腮交相輝映,倒把紅芽的六七分人才襯成了十分。
賈琮笑道:“真真是好精貴東西,且戴著吧。”紅珠又拿出一個長方四角鑲鏤金包邊的紅木匣子,道:“這是荷葉姐姐送了來,說是前兒太太收的舅老爺?shù)亩Y,里面有這個,太太說她不愛這個,且是男子用的,只琮哥兒用得著,給他就是了,今兒得空就送了過來。”
賈琮接過打開一瞧,見是一匣子折扇,清香撲鼻,是十二只檀香木做骨拉花的素面蘇扇。奶娘這時端著茶杯進(jìn)來,笑道:“我這老婆子還得著了兩對寶藍(lán)和竹青的珠花,太太對三爺忒用心,親娘也不過如此,三爺明兒見了太太要好生謝謝太太。”
原來,珠花本沒有賈琮奶娘的,是荷香想到賈琮的奶娘,遂又回了邢夫人,給了她兩對。邢夫人忘了賞她有個緣故。怡春當(dāng)初吃的邢夫人的奶x水,后面不夠吃了才用了一個奶媽子,待怡春大了不吃奶了,邢夫人就放了奶媽子出去,故而怡春沒有奶娘。迎春的奶娘邢夫人恨不得一時攆了她出去,也沒想著賞她,就一時忘了賈琮的奶娘,虧得荷香說了,才想起她來,也賞了她兩對珠花。
且說賈環(huán)與賈琮分手,自行回去。因賈琮出了內(nèi)院自住,賈環(huán)艷羨,與趙姨娘說了幾次,趙姨娘只為賈環(huán)是自己一生之指望,如何肯讓他離了眼前,只不肯點頭。賈環(huán)自小跟著趙姨娘住,賈政一味嚴(yán)苛,趙姨娘自身才識有限,教的賈環(huán)猥瑣畏縮,雖有眾人看著王夫人故意詆毀他的意思,賈環(huán)不學(xué)無術(shù)亦是事實。
只這二年,因年紀(jì)相當(dāng),賈環(huán)與賈琮、賈蘭時時在一起或念書或頑笑,李紈時常拘著賈蘭不與賈環(huán)玩耍,賈環(huán)多與賈琮一起。賈琮常說些仕途經(jīng)濟的話,賈環(huán)亦漸漸開竅,也肯埋頭讀書,只王夫人時常命他抄寫佛法經(jīng)書,倒沒大時間去念書,趙姨娘見了暗恨不已,方才有了前頭與寶玉干娘馬道婆一起謀劃,搞封建迷信之扎小人活動害寶玉與鳳姐的舉動。雖未遂意,亦覺出了惡氣。
賈環(huán)回來,見趙姨娘正坐在涼榻上等他,見賈環(huán)進(jìn)來,趙姨娘道:“今兒怎么才回來?又出去逛了?”見他臉紅紅的,又聞到了酒氣,忙讓丫頭去要醒酒湯,賈環(huán)止住道:“去要什么?何苦討那個臊,拿碗茶來我喝罷。”又問趙姨娘道:“這個時辰,姨娘不去伺候老爺,怎么到了我這里。”趙姨娘一撇嘴悄悄的道:“太太請了老爺去,今兒不用我伺候。白日里有太監(jiān)來府里,想是你那貴妃姐姐,又伸手要銀子了。沒見生個龍種出來,只花的銀子想是能照著樣打出幾個來了。”賈環(huán)道:“何曾是我的姐姐呢,她只是寶玉的姐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