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楚修遠的親事
- 相門嫡女盛世寵
- 安展顏
- 3387字
- 2020-09-13 06:29:02
翌日一大早,長孫長卿倒是并未讓門外的小丫鬟等太久,早早兒便起身了。
難得她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和顏悅色的與小丫鬟說起了話兒,吩咐她們備了熱水沐浴凈身,又吩咐小丫鬟給她洗漱妝扮一番。
“小姐真好看!”
望著銅鏡中長孫長卿嬌美的模樣,小丫鬟忍不住開口贊嘆道。
長孫長卿望著癡癡盯著自己瞧的小丫頭,忍不住笑了。這小丫頭還真是不懂得掩藏,得虧這太子府也沒個什么正經的女主子,若是日后有了女主子,她這不懂遮掩的脾性,怕是早被罰了不知多少次了。
庭院深深,這深宅大院中,最不缺的便是曲意逢迎的人。只不過有的人,懂得遮掩鋒芒,有的人……譬如這小丫頭這般,喜怒形于色,單就她盯著主子癡癡瞧了半天這舉動,怕是明著暗著不知得受多少欺負。
“咳咳,去備早膳吧!我餓了。”
長孫長卿虛咳兩聲,將那小丫鬟從癡迷神態中給拉了回來。
見長孫長卿終于肯主動開口用膳,那小丫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匆忙擱下手中的梳子,急急朝屋外跑去。
“奴婢這就給小姐端早膳去!”
長孫長卿無奈,這小丫頭給她梳頭才梳了一半,這就跑了?楚修遠怎的給她找來了這么個糊涂丫鬟。
簡單用了些早膳,長孫長卿難得的心情不錯,讓丫鬟選了幾套衣裳,不慌不忙的一套套試著。總算一套桃粉色的衣裙入了她的眼,面料上乘,淡淡的桃粉色,清新淡雅,倒是與當下這季節極為相襯的。穿在長孫長卿身上,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嬌媚之氣,卻又不失少女的活潑俏麗之感,真真兒是人比桃花嬌,面賽桃花顏。
吃飽喝足,又換了身好看的衣裙,長孫長卿便覺著自個兒越發精神了起來,一改之前的萎靡之氣,眉眼間盡是歡顏。
其實頹廢了兩日,長孫長卿自個兒也想通透了。如今這境況,無論楚修遠母子到底在算計什么,都不重要了。而今她孑然一身,身無牽絆,心無牽掛的,左右不過賤命一條,若他們想取,拿去便罷了!這么一想,長孫長卿心境便開闊了不少。
楚修遠這邊,聽聞玄武回稟,得知長孫長卿好似心情不錯,主動開口進食,又是沐浴凈身,又是挑選衣裳的,楚修遠還是有些驚訝的,昨日還惜字如金的小女子,今日怎的像是換了個性子?那是不是表示,長孫長卿原諒他了?
很顯然,沒過多久,楚修遠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兒,便被掐滅了。
楚修遠匆匆趕到院中,抬眼便瞧見滿臉笑意,正溫柔地與丫鬟們說著話兒的長孫長卿。楚修遠腳步微頓,愣住了,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畫面一般:眼前這個溫柔的、展笑歡顏的女子,還是昨日那個對自己不理不睬、冷若冰霜的長孫長卿嗎?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長孫長卿抬了頭,在她眼神觸及到楚修遠的剎那間,她立即將臉上的笑意斂去,恢復了之前淡漠的模樣。楚修遠心中暗嘆:哎,她果然還是只對他冷若冰霜啊,如今在她眼里,他怕是都沒有眼前這幾個小丫鬟可親。
發覺長孫長卿面色有變,正在嬉笑的小丫鬟們頓時愣住了,隨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便瞧見了站在院中的楚修遠,丫鬟們一個個頓時嚇的噤若寒蟬,趕忙兒戰戰兢兢地轉身朝楚修遠行禮。原本熱鬧的小院兒,頓時沉靜了下來,連花草間的蟲鳴聲都顯得越發地刺耳了起來。
楚修遠瞧著登時安靜下來的院子,無語的很,他有那么可怕嗎?
小丫鬟們暗自腹誹:你當然可怕!你全家都可怕!
楚修遠無奈揮手,將幾個丫鬟直接打發了出去。但見那幾個丫鬟溜的特別快,沒一會兒工夫便跑沒影兒了,她們個個可是巴不得離這位冷面冷心的太子殿下越遠越好!
望著空蕩蕩的院子,長孫長卿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怎么個個跟見了鬼似的?她抬頭瞥了眼楚修遠,一副懶得與他多言語的樣子。既然昨日楚修遠答應了會帶她入宮,那他定會信守諾言的,這點她還是對楚修遠有信心的,楚修遠這個人,若是他開口應下的,必定會做到。既然她想要的目的達到了,還與他多費唇舌做甚?
見長孫長卿起身欲離開,楚修遠趕忙兒跨步上前,唯恐她又關門落閂,將他拒之門外。
“長卿……今兒早上,母后宮內來人回話兒了,午后我們便可入宮覲見。”
“好。”
長孫長卿應的倒是利落的很。
“那屋子的門,可修好了?若好了,我便搬回去罷!總不好讓你一直睡書房。”
許是瞧見楚修遠有些無措的模樣,長孫長卿難得的主動開了口,說了這幾日,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楚修遠見長孫長卿主動開了口,心下又歡喜了起來,暗想著,她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
“快修好了,待我們從宮內回來后,應是可以搬了。”
長孫長卿淡淡應了聲,不再開口。
見她不欲多言,楚修遠也不好多作打擾,免得又惹她不痛快了。轉身喚了遠處故作忙碌的幾個小丫鬟,囑咐她們一番,便離開了。
晌午的時候,長孫長卿早早用完午膳,便有些焦急地在屋內踱步。雖說,對于見阮青莞一事,她是迫切的,她迫切的想知道關于自己母親的一切,但是同時,她又是有些慌亂的,因為她不清楚阮青莞是否肯與她說實話,又或者,阮青莞所言,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從長孫長卿記事起,相府內,對于她生母的一切,皆是諱莫如深。上到長孫空青,下到府內伺候多年的老媽媽,無人肯開口與長孫長卿提起辛若夷的事。故而碰到個能熟識她母親之人,她的心情除了激動,更多的是有些惶惶不安,這種不安究竟來自何處,長孫長卿也說不出。
如若母親真的如阮青莞說的那般神通廣大,那她又是如何算出這一切?她到底有何異能?又來自何處?她與楚修遠這一家子到底有何種千絲萬縷的關系?她逝去這么些年,別說墳墓,就連個衣冠冢都沒有,整個相府甚至連她一張畫像都沒有!如此神秘,她身上到底藏著何種秘密?
就在長孫長卿焦灼不安之時,楚修遠來了。望著忐忑不安的長孫長卿,楚修遠心中一滯: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但愿這次入宮,她不會失望吧!
雖說已是第二次去這東溟的內宮,但長孫長卿心里總是莫名有些忐忑。一路上,她都緊緊攥著手里的帕子,手心的汗,濕了半塊帕子。
春末夏初的鳳鳴宮,入眼便是萬紫千紅,百花競放的美景。幾個小宮女,手執金剪,正悉心地修剪著多余的花枝,將一團團,一簇簇的花兒,修剪的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倒是像極了這規行矩步的威嚴中宮。
見是太子殿下到來,門口的小宮女,福了福身,便匆匆跑去主殿內稟報。不多時,那小宮女又匆匆出來回稟,隨后便引著長孫長卿和楚修遠往殿內走去。
剛剛挪步到殿外,便聽到殿內似有幾道人聲,細聽之下,還有男聲。長孫長卿蹙眉,與楚修遠相對而視,二人眼中皆是疑惑。
“是修遠來了?”
阮青莞抬頭,瞧見殿外舉步不前的二人,輕笑著出聲喚楚修遠。卻對他身旁地長孫長卿,置之不理。
楚修遠抬眼瞧了瞧殿內的人之后,亦是眉頭緊皺。今日一大早,楚修遠便遣人遞了話兒給阮青莞的,按理說她應該知道事有緩急,怎的這個時候又將阮南煙和阮青恒喚了來?這阮青恒便是阮青莞嫡親的哥哥,楚修遠嫡親的舅舅,阮南煙的父親。楚修遠心中隱隱閃過一絲不安。
“還不過來見見你舅舅和你南煙妹妹?”
阮青莞見楚修遠立在殿外,面有遲疑,忙朝他招手,喚他進殿。
楚修遠稍稍躊躇了一下,便伸手將長孫長卿的小手握在手心。楚修遠掌心的溫暖,瞬間將長孫長卿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給安了下來。
楚修遠牽著長孫長卿進了殿內,殿內幾人見此,皆是面色一變。
“這位是……”
一旁的阮青恒開口問道。
“瞧本宮這眼力見兒,都沒瞧見長孫姑娘來了!”
阮青莞裝作剛看到長孫長卿的樣子,開口說道。
長孫長卿心中冷笑,這皇后娘娘還真是個擅長變臉的,之前還長卿長,長卿短的,如今開口卻成了“長孫姑娘”,這一前一后的稱呼,旁人不知,長孫長卿倒是心中清明的很。
“見過皇后娘娘!”
長孫長卿恭順行禮。
“父親,我與你提過的,這位便是……長孫姑娘!”
一旁的阮南煙見楚修遠手中牽著長孫長卿,一副偏袒的模樣,心中嫉妒的很。
見狀,阮青恒一副了然的模樣,不再開口。
事已至此,長孫長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瞧阮青莞這架勢,根本不像是要與她談論辛若夷之事。
“遠兒啊,今日母后喚你進宮來,是想與你舅舅商議一下,你與煙兒的婚事的!”
阮青莞笑著上前,拉住楚修遠的手,將他與長孫長卿握在一起的手,生生拽的分離開來。隨即又轉身去拉阮南煙的手,將他們二人的手疊放在一起,然后輕輕拍了拍。
“什么?!”
楚修遠大驚,一把將阮南煙的手甩開,轉頭去看身后的長孫長卿,雖見她面色如常,但楚修遠心中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驚慌感。
長孫長卿雖心中震驚,面上卻未曾露出什么情緒來。此情此景,她勿需動腦子,便能想的明白。阮青莞喚他們入宮,事先卻又未有任何透露,任由楚修遠將長孫長卿帶了來,想來這一出,明擺著是要給她瞧的。長孫長卿不急也不惱,只淡定地瞧著眼前的幾人。
見長孫長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阮青莞倒是有些驚訝了,按說,以這丫頭之前的性子,定是不能容忍的,如今怎的倒如此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