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開門板,一陣咯吱聲后,便是一道刺眼的陽光迎面而來。白皓瞇起眼睛,腳下發力,將腦袋探了出來,接著是整個身子。
一陣微風吹來,白皓的鼻子聳動兩下,聞到一股獨屬于新鮮草木的清香。而掌墊下的觸感,也是這個時節特有的溫暖和潮濕。他知道,這意味著那些葉子又要長出來了。用族群貓的話來說,就是禿葉季過去,新葉季要來了。
他向前走了兩步,光滑的黑色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呈現出清晰的肌肉線條。雖然他是只血統純正的寵物貓,但并沒有那些大多數寵物貓身上的毛病——肥胖,懶惰,只知道享樂。他為此感到幸運,不過是因為不必為生活操心能夠極大地節省他的時間罷了。
他的步伐漸漸加快,銳利的冰藍色眼睛四處觀望。終于,他發現了自己要找的貓。他猛地剎住步伐,對旁邊的灰色母貓喵叫著打招呼:“藍尾?”
“白皓?好久不見。”藍尾呼嚕道,“瞧你這興奮樣,又不是第一次到這個時候。”
白皓靠近了她一些。令貓有些目眩的陽光將母貓的尾尖照射出一種特殊的藍色,微風送來的芬芳氣息讓他心醉。
“但無論是第幾個,這不都是令貓振奮嗎?”他柔聲喵道。
兩只貓并肩走向湖泊,與往年一樣,準備用新鮮的魚肉來開啟新的一年。途中,白皓轉過頭,看了一眼遠處在云層中若隱若現的山峰。據說那里也生活著一群貓,叫什么部落貓,今年白皓打算拜訪一下山地,見識見識是什么樣的貓才能在那種環境下生存。
很快便到了湖泊,一段時間沒見,它還是一點沒變,仍然在微風下泛著漣漪。白皓安靜地蹲伏下來,雙眼緊緊地盯住水面。和那些以捕魚聞名的冰族貓不同,白皓并沒有什么技巧,也不太愿意下到水里沾濕皮毛,只能守株待兔。
這種方法的成功率自然不盡他意,但他也沒氣餒過。畢竟,只要嘗試的次數足夠,總能捕到魚的。
今天的運氣似乎不錯。才站定一會兒,就有一條魚擺著尾巴游到岸邊。白皓繃緊肌肉,興奮得連毛發都微微蓬起。那條魚悠閑地吐著泡,全然沒有意思到危險就在頭頂上。
就連白皓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揮出了前掌。他的動作是如此干凈利落,甚至在一旁全神貫注觀看的藍尾也只看到了一抹利爪反射出的光。
剎那間,白皓的利爪就已經刺進了魚鱗。一團血霧涌出,染紅一片湖水,那魚垂死掙扎,眼看性命不保。然而就在這時,白皓臉色一變,迅速將前掌抽回到岸上。
“怎么了?”藍尾不解地問。
白皓心有余悸地喘息了一聲,那只剛抽回來的前掌還滴著水。他趕忙將其甩干,才回答道:“水里不對勁,好像有一股力量,檢測到星之力的波動就會發動。好險,要不是我趕緊收掌。恐怕我今天就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星之力?不是說族群貓才會有星之力嗎?”藍尾也曾與族群貓打過交道,對這句話印象很深。
白皓緩緩地搖搖頭:“不。只要是生活在這里的貓,體內或多或少都會有星之力的。據我所知,這里的空氣中也存在著星之力,只要呼吸,就會進入體內。而且獵物也會通過這種方式吸收星之力,被我們吃掉后,它們的星之力便會流入我們體內。不過,相比族群貓,我們體內的星之力確實是弱了很多,而且也沒有屬性,根本沒法發揮。”
說到這里,他又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湖水:“不過,剛剛我在抓魚時,就是算上魚血里的星之力,也是微不足道,竟然還能觸發這么強的力量……而且,我們這里也不在族群領地,那力量能夠蔓延到這里,必定非同小可!”
“不過……它好像已經被觸發過一次了,不然恐怕現在我的腳掌已經沒有知覺了。時間這么早,也不會是冰族的狩獵隊。話說他們可真是好運,這么強的力量,要是被他們動用星之力狩獵的時候碰上……那恐怕冰族的長老就要和武士一樣多了!”
“那究竟是誰,有這么強的能耐?他的目的又會是什么?”藍尾若有所思地問。
白皓依舊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恐怕只會族群就不會有之前那么平靜了。”他抬起頭,看著天上云卷云舒。一絲微風拂過,但白皓隱隱感覺到,有一天,它就會變成足以摧毀任何貓美好生活的狂風暴雨。
黑色公貓長嘆一口氣,目光飄散。不知何時,他不自覺地輕聲自言自語起來:“風要來了。風會吹散烏云。”
風助火勢,星火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