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放我下去吧,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嗎。”
紀瑜抓著把手,蠢蠢欲動。
“先做了檢查,到時候要怎么樣由著你。”
對于陳滿來說,紀瑜不僅是學校里的小學妹,更是老朋友唯一重視的手足。
既然答應了紀瑾會幫著照顧紀瑜,那他就得承擔起這份責任。
“隨便你。”
見說不動不了他,紀瑜便自暴自棄,反正怎么著自己都不虧。
到了醫院門口,剛一停好車紀瑜便拉開門沖了出去。
陳滿幾步緊跟上去。
紀瑜在他的陪同下去掛了號,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等在屋里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醫生,年紀不大頭發卻沒剩多少。
他在簡單詢問幾句病情后便要紀瑜伸出手幫她把脈。
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側著臉,神色沉凝。
他收回手,拿起桌上的電話叫來了一個護士,讓紀瑜跟著她去做一個檢查。
紀瑜起身,陳滿本也想跟去,可卻被醫生叫住了。
“你是她的家屬嗎?”
陳滿摸著椅背坐回凳子上。
“我是她朋友。”
“哦~”
醫生拿著資料表看了下紀瑜年紀,獨自念叨。
“還挺年輕的。”
陳滿伸長了脖子,就差沒勾到醫生面前了。
“不好意思,她的身體是有什么問題嗎?”
醫生放下手中的資料,揮了揮手。
“沒什么,現在看來是有點貧血,等檢查出來可以得到進一步的結果。”
陳滿松了口氣坐回凳子上,連連說著。
“好。”
大約一個小時過后,陳滿收到了紀瑜打來的電話。
慌慌張張像是犯了什么錯事,她要陳滿趕快出來帶她回報社。
可當陳滿問起結果如何時她卻閉口不談,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掛斷了電話。
不明真相的陳滿收起手機出了醫院就開車往報社趕。
待他的車影消失在視線后,一直躲在柱子后面窺視一切的紀瑜才緩緩現身。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路小跑到拿單子的窗口。
如果不是目睹了剛才她的奇特行徑,倒是要以為一切順理成章。
方斯帶著付屹回到醫院的時候,正巧看見了站在打印機前的紀瑜。
“那是不是紀瑜。”
方斯看著她的背影詢問身邊的付屹。
付屹的臉色瞬間陰沉幾度,在看到紀瑜那一秒便被駭人的冷漠給取代。
“不知道。”
方斯無視他的低落,走上前去拍了拍紀瑜的肩膀。
“怎么來醫院了也不告訴我。”
被嚇了一跳的紀瑜轉過頭來看見了眉目和善的方斯以及郁郁寡歡的付屹,下意識的就把泛著熱的檢驗單往身后藏。
“我來陪我朋友。”
“是嗎,你朋友在哪兒?”
方斯看了一眼四周,怎么找都還是只有她一個。
“她回去了,讓我幫她拿個結果。”
紀瑜說話磕磕巴巴,讓人一眼便能夠瞧出是在撒謊。
立于一旁的付屹黑著個臉嘲笑她的演技拙劣。
方斯像是知道紀瑜在有心隱瞞,也不同她說笑了。
兩人之間的談話內容一時變得警覺起來。
“給我看看單子。”
她伸出手,帶有的嚴肅不容人拒絕。
“這是人家的隱私。”
“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
“這不太好。”
紀瑜不給,方斯考慮到種種因素便動手去搶。
她的敏捷令紀瑜無力招架,幾經戰斗卻還是敗下陣來。
本來搶到檢驗單的方斯一臉雀躍,可看到診斷結果時她卻傻了眼。
“你懷孕了?”
聽見懷孕兩個字,付屹猛地一驚,手機也不玩了,上前走了幾步以便聽的更仔細些。
紀瑜不說話,垂頭看地。
付屹斜睨一眼,看了眼檢驗單上的名字——‘紀瑜’。
這兩字一錘定音,敲定他脫不了干系。
方斯像是不相信,來回將化驗單看了幾遍。
回過神后先是拍了一張檢驗單的照片,然后拿著手機往安靜的地方走,也不知道是在跟誰打電話。
付屹瞟了眼已經漸遠的身影,沉聲詢問。
“你在這兒堵我呢?”
他這話并不像是在尋求一個答案,更像是表述一種感嘆。
雖然答案已經再明顯不過,可該走的過場紀瑜還是一個不落。
“話不能這樣說,你我在這里都能相遇,那是命中注定,逃不掉。”
她暗自慶幸的得以表情像極了偷吃得手的小狐貍,狡黠中透露著不諳世事的純真。
付屹聞言看了眼她平平癟癟的肚子,抬眼問了句。
“真是我的?”
嘴毒的紀瑜不滿咒了句。
“我倒是想讓你幫別人養孩子。”
付屹滿頭黑線,伸手探向她的瞬間紀瑜捂著肚子連忙倒退幾步。
表現出來的緊張倒像是護犢親生的老母親。
只不過,付屹瞅著卻是說不出的漏洞百出。
“怎么?我的孩子你還不讓我碰了?”
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令紀瑜心中發虛,懷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破綻。
七扯八扯,最后她說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胡扯。
“我得保證委托人的安危。”
付屹冷嗤。
“賣弄玄虛。”
方斯去問了流程是否出現問題回來后,正對的就是橫眉冷眼的兩人。
各自的臉上都訴說著不同常人的悲傷。
“我給你哥打電話,他讓我先給你說把那個男人帶回家討論一下后續。”
說這話時方斯有意無意的瞟了幾眼付屹,明擺了的就是說給他聽。
當時他給紀瑾打電話,在旁邊你儂我儂的方斯是聽的清清楚楚。
得知經過后她還在震驚付屹的手段之高明,白撿一個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
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階段,倒不如公開表明,這樣也好大家幫著出謀劃策。
“知道了。”
付屹出聲應道。
因為方斯醫院里面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不能夠跟著他們一同回家。
而紀瑾也是放棄了休息時間回來處理麻煩。
開車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回到報社找不到人的陳滿打來了電話,紀瑜簡單交代幾句后車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氣氛剛一歸于平靜,付屹便找死問了句。
“下一個接盤俠?”
紀瑜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
“他要是接盤俠,你就是綠毛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