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就看著蘇燃吐出一口鮮血，明明滿身狼狽，卻還是像個高傲的帝王，輕蔑地嘲笑周圍的螻蟻。

那一刻，方可想站在蘇燃的身邊，和她并肩作戰(zhàn)，他是大祭司，保護鮫人王，是他的責任。

但他不能，海族還在王宮里，還有蘇燃的命令，妖族有難……

方可使勁兒眨了下眼睛，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蘇燃不得不承認，人類的戰(zhàn)艦越來越堅硬了，在黑羽的攻擊下，雖然搖搖欲墜，但還是保護住了里面的人類。

蘇燃干脆變回了人類的形態(tài)，因為能量的波動，蘇燃的衣擺被完全蕩開，露出了還流著血的雙腿。

以前研究所的妖都說，蘇燃最可怕的地方，是蘇燃在很認真地拼命。

即使在最瘋狂的時候，蘇燃都會留一份清醒給自己。

見僅靠黑羽的力量無法破開戰(zhàn)艦的金屬殼，蘇燃立刻雙手結印，將體內(nèi)死神的力量連同自己的妖力都注入到還在飄舞著的黑色羽毛里。

纖白的手指還染著血，快速的在蘇燃胸前飛舞，黑紅色的神力，潔白的妖力，和黑色的羽毛一起飛舞。

黑羽切割金屬的時間更大了些。

咔咔聲里，混合著人類驚慌的喊叫聲。

戰(zhàn)艦不停地向蘇燃攻擊，但蘇燃已經(jīng)完全放棄的防守，只靠鮫人強大的防御力硬抗。

鮮血，不斷地流下來，染紅了蘇燃身邊的海水。

蘇燃甚至能嗅到海水里的鐵銹味。

這時候的蘇燃還是美的。

蘇燃身上的衣袍沒有半點損壞，依舊罩在蘇燃的身上，除了雙腿，和因為結印而露出的半截藕臂沾染著鮮血，整個人還是高傲而完美。

咔咔聲不斷響起，終于，戰(zhàn)艦一架架被摧毀。

許多人來不及逃出來，直接被戰(zhàn)艦給埋了。

少數(shù)人逃了出來，穿著抗壓的潛水服，拼命向上游去。

蘇燃的手指在海水里輕柔地舞動，像是在用鋼琴彈奏著樂曲。

黑色的羽毛像是接受到了指令，繞著圈向那些往海面上游的人圍過去。

黑羽帶起的氣流讓蘇燃的頭發(fā)向上散開，露出了蘇燃完整的容顏。

右眼漫開瘋狂的殺意，左眼卻是清晰的冷靜。

蘇燃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妖艷的不可思議。

“在海底呆了這么久，就留下來吧。”

要悄無聲息地讓大批的戰(zhàn)艦隱藏在海底，叢林，等妖族生活的地方，也不知道這群人花了多少時間，又為了一個時機等了多久。

既然這么愛這里，倒不如直接留下來。

黑色的羽毛很快將海底所有的人類絞殺。

這一方海水，竟就這樣變成了血紅色。

耳邊是人類的慘叫聲，呼吸里全是鮮血的鐵銹味。

蘇燃猛的吐出一口血來。

蘇燃的左眼原本清晰的銀色瞳孔微微有點渙散，眼角也泛起了紅。

因為體力不支，蘇燃半跪在地上，雙手撐地，才穩(wěn)住了身形。

蘇燃握緊雙拳，卻只抓到了一把海沙。

茫茫大海，仿佛就只剩下她一個活物。

蘇燃覺得自己很累，似乎從來就沒有怎么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