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習姐,你怎么在這?”陸婳第二天去了一個小沙灘拍視頻封面,遠遠看到了明習習,小跑過去從背后抱住她。
“吹吹風,想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她情緒不高,嗓音微啞,嘴唇泛白,似是染了風寒,病態極盡。
風呼嘯著,拍打在臉上,吹動著衣衫,也吞噬了她的低喘,深吸了一口涼氣。
“習習姐……”
如果說人的一生會遇到一個知己,那陸婳便是明習習的知己,深知她的每一道坎,每一次壓抑的緣由,每一個眼神的深意。
明習習是個很開朗的人,沒什么事能讓她放在心上,她總說自己經歷過大災大難,不懼一樁小事,但人都有例外,她的例外就是米祁森。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也算是回應了陸婳,她的悲傷來自那個男人,她丟掉臉皮窮追不舍的男人,即使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陸婳挽著她的胳膊,兩人赤腳走在沙灘上,金燦燦的光芒拉長了兩道身影,本該歡愉喧囂的沙灘靜謐地詭異,風吹浪打的聲音極其強烈,穿透耳膜一般叫囂著。
……
不放心明習習一個人回去,陸婳打車把她送到酒店門口。
“寶貝,今天不方便,我就不請你上去坐坐了,改天我請你吃飯。”明習習仰頭看著樓上,眼神暗了又暗。
“好,你快上去吧,好好休息休息,別想太多。”她回應著,卻心疼極了那個單薄的身影,抑制著要跑過去抱住她的沖動。
轉身走到旁邊的路牌旁邊,又慢慢走了回去,實在但心,想看著她回了房間再走。
她輕輕的跟在她身后,沒驚擾沉浸在悲憫中的人,只是默默的跟著,跟在她身后……
“去哪了?”一道男聲傳來,陸婳看著明習習打開房門,剛想離開又轉過身,緊接著又聽到男人的質問,“不是說好了今天回去?客戶還在等我,你一大早就不見了身影,下午才回來,你要無理取鬧到什么時候?”
明習習抬起頭解開了襯衣的扣子,拉開了胸扣處的衣服,陸婳捂著臉,這猴急的,也忒分場合啊,不過這股勁,她喜歡,不虧是習習姐,要是她她都做不來。
她的角度看不太清楚兩人的表情,但能聽到明習習倦啞的聲音,“可以了嗎?”
男人明顯有些怔住了,魔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胸口,淡淡的問了一句,“疼嗎?”
“不疼。”明習習緊緊握住他的手,回答的很干脆,眼中閃著淚花卻依舊笑著,“不疼的。”
“洗掉了?何必作踐自己?”米祁森抽出手,將她的襯衣扣子系上。
“米祁森!”明習習指著他的胸口,另一只手食指戳著自己的胸口處,“我有心,你有心嗎?”
“縱使洗掉了,也抹不掉這里曾刻著米祁森三個字,更磨滅不了來自這血肉之下的炙熱執著,你懂嗎?”
男人似是在逃避,只是說道,“女孩子紋身不好。”
“只是你不喜歡”,明習習撩了一把眼淚,“只是米祁森不喜歡,所以明習習把它洗掉了。”
陸婳猛然響起前幾天明習習興高采烈的炫耀著她的紋身,說是把最愛的人戴在了心上,永遠植入了身體。
胸口,低頭便能看見的地方,最隱秘也最赤裸的愛情。
紋身,洗掉了,習習姐……她最怕痛的,可是卻為了這個男人洗掉了紋身,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卻已經勾勒出那頑固不靈不近人情的冷漠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