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婉的說道:“現在這么晚了……”
“以前花燈節的時候,我們會玩得更晚。”他輕聲笑著,“可是每一次我都會好好的把你送回家,不是嗎?苒苒,我記得你很喜歡花燈會。”
我很想說這幾年我發現了很多比花燈會更有趣的事情,可是我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兩個佩刀的男人,最終還是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他又說:“村里的孩子們都玩的很高興,我答應了他們,會邀請你一起去玩。”
我不知道他忽然提起那些孩子們究竟是隨口一說,還是具有威脅的意味,對上了他那帶著笑意的目光,我只能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村子里的人向來都是溫飽也有難度,更不會像是京城里的人那樣有閑情雅致辦辦花燈會,別說村子里的孩子們了,就連對于許多大人來說,這都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花燈。
更何況還是這么多的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花燈,以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們,現在全都跑出來看花燈了。
路上有孩子熱情的過來和我打招呼,不過很快就被他們的父母給拉回去了,我身邊走著的男人氣度不凡,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是尋常人,他們還很是忌諱。
他并不介意那些人偷偷投過來的打量的目光,還把手中的那盞兔子花燈遞給了我,“苒苒,這盞燈像不像是小時候我帶你出去玩時,我猜燈謎為你贏來的第一盞燈?”
我看了眼手里的花燈,“兔子都長得差不多,應該像吧。”
很顯然,我根本就不記得小時候的那盞花燈是什么樣了。
我的回答好像并不是他期待中的答案,他唇角的笑意淡了許多,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褪去,他脆弱得像是一陣風吹來,便會支離破碎。
接下來的一段路他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心思探究他在想什么,終于又走到了海邊,我心里想這段路可算是走完了,我應該能回去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忽然又喚了一聲我的名字,“苒苒。”
我帶著點兒茫然的看他,不知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他說:“很久之前,我做了一個夢。”
“哦。”應了一聲后我才發現自己敷衍的好像有些明顯,于是我又說了一句:“是人都會做夢,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笑了笑,似乎有了點兒悲涼,“可是那個夢很真實,讓我不得不信。”
像他們這些心思重的人,哪怕是做個夢都得重視起來,我想我永遠理解不了這種心態。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我的臉上,“在夢里,我經歷了另一種人生。”
接著,我不得不讓自己保持一定的耐心聽他說起了那個夢。
夢里的他和我成了親,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他的身體一直就不太好,是從娘胎里帶來的毒,每一個大夫都說需要前朝皇室的天香果作為藥引才可解毒,但前朝的東西,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也就在他病情越發嚴重時,對皇位有所企圖的安王一脈開始動手了,他被親信出賣,戰敗被俘,成了安王世子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