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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疾風(fēng)方才知勁草 歲月無端催人老

  • 殘陽九變
  • 青龍儒陽
  • 5067字
  • 2020-09-12 22:52:35

墨清華拿著‘柳葉令’,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她心中非常清楚,丈夫這是在交代后事,做最壞的打算!

墨玄山和墨老夫人不忍看見女兒女婿這般模樣,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進茅草屋內(nèi),生人作死別,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這個女子在短暫的時間內(nèi)經(jīng)歷了兩次,她的心已經(jīng)有些麻木,但是大仇還未報,害她一家四分五裂的兇手還沒有死絕,她不能倒下。

此刻,只見墨清華擦了擦眼淚,強作歡笑的說道:“問天,你放心去吧!柳葉只屬于柳家,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也是。”

柳問天痛苦的點了點頭,輕輕地在妻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沖著茅草屋的方向跪了下來:“爹、娘,問天不孝,今日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還望二老保重身體!”

語畢,柳問天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然后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妻子,笑了笑,轉(zhuǎn)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竹海之中!

茅草屋內(nèi),墨老夫人看著女婿離開的方向淚流滿面,大儒墨玄山一聲長嘆,無盡的愁緒從心底升起,他是當(dāng)世大儒,但他同樣是人。

墨玄山此生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墨夢蝶天賦倒還可以,但不論是修文還是習(xí)武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大女婿楊叔常天生一副儒雅氣質(zhì),但無奈家世底蘊有限,從一開始就沒有培養(yǎng)出來,終生的成就極其有限。

獨獨這個小女兒墨清華和小女婿柳問天,他是尤為喜愛小女兒,這個小女兒繼承了他一身儒家精義,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更是位列四大才女榜,小女婿柳問天一身傲骨,與儒道頗有悟性,在武功和儒道之上有相當(dāng)高的造詣,最讓墨玄山開心的是,小女婿的書法字字透骨,頗有古風(fēng)。

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他是真的將柳問天當(dāng)成自家兒子看待的,也是這個原因,使得楊芳烈那個老家伙有點不喜,認為他墨玄山偏心,看不起楊家人。

后來,柳家來了柳殘陽,這個孩子天生陽毒之體,剛出世就遭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墨玄山對這個外孫可謂是愛到了骨子里,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這個外孫雖然一身病態(tài),但從小就非常懂事,從來不讓大人操心,這樣一來,更讓墨玄山痛愛。

雖然他同樣痛愛大女兒家的破軍與靜姝,但那種愛有別于對柳殘陽的愛,因為他知道,若是沒有奇跡,這個孩子活不了多久!

這才多久,不過是十年左右,殘陽生死不明,柳家家破人亡,這一切雖說與墨家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但墨家也脫不了關(guān)系。

若是墨寒池沒有決定前往大青山,若是墨寒池前往楚都支援柳家,或許此刻的柳家依然健在。

但世間沒有如果,墨寒池是他的親弟弟,在知道自己錯了之后,以家主之身陪同他親自前往楚都營救柳家余孤,弟弟的做法讓他滿腔怒火悄然消散。

而今,他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去彌補弟弟錯誤的決定對柳家造成的傷害,余生他會盡力讓柳家再次回到巔峰狀態(tài)。

這一次他對楊家失望透頂,先不說楊家與墨家的關(guān)系,單就是柳青山與楊芳烈之間的關(guān)系而言,楊芳烈竟然對柳家的覆滅毫無作為,反倒前往墨家打探消息,而且最讓人失望的是楊家的‘楊花’竟然跟蹤‘柳葉’和‘墨衛(wèi)’,密切關(guān)注柳家和墨家的動靜。

第一次楊家派人前往墨家之時,直接被墨寒池打發(fā),沒想到這一次楊家竟然派來了自己的女婿楊叔常,這讓他無法拒絕。

不管如何,這個女婿還是不錯的!

楊叔常的到來,讓柳問天無處藏身,或許楊叔常不會多說什么,但楊芳烈那個老狐貍一定會看出端倪,他了解楊芳烈,柳問天等人同樣了解,事實上,柳家柳青山雖然救過楊芳烈的性命,但柳家人并不喜歡楊芳烈本人,包括柳青山,只是柳青山醉心武功兵器,不在意這些小事情罷啦!

所以在墨衛(wèi)前來請示的時候,柳家四兄弟和墨玄山非常有默契的達成了一致,柳問天等人悄然消失。

這一去,自然是天高水長,再見之日遙遙無期!

或許楊叔常本人并沒有意識到他此次前來給柳家四兄弟帶來的麻煩,若是他意識到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所在,怕是打死他他都不會前來的。

墨家墨府,乃是墨都最大的一處院落,占地數(shù)百畝,此間雕梁畫棟,亭臺樓閣數(shù)不勝數(shù),隨處可見黑衣墨衛(wèi)如標槍一般挺立,在看不見的角落里也有墨衛(wèi)巡視。

墨家乃是千年世家,單是這一個宅院之內(nèi)就有將近萬名族人,他們除了居住在墨府之外,平日里都是進駐在墨家后山,墨家后山乃是墨家的核心所在,除了墨家嫡系之外,再也無人能進入其中,其中地形之復(fù)雜神秘,非外人所能知。

此刻,整個墨府之內(nèi)一片靜悄悄的,雖然整個宅院之內(nèi)居住了近萬人,但是卻并不顯得吵鬧擁擠,此時正值初夏,墨府之內(nèi)的花草樹木正是茂盛的時節(jié),墨府的地理位置又靠近山嶺,此時山風(fēng)一吹,樹葉之聲刷刷亂響,將說話的聲音掩蓋的一干二凈,是以,此時的墨府聽起來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人居住一般。

墨家大堂在墨家是相對比較重要的地點,此處通常用來見客,但并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入此地的,此刻,大堂之內(nèi)只有兩人,一老年一青年,老者在主坐,青年人在主坐右手邊的座位上,有丫鬟婢女端來茶水之后,又匆匆離去。

老者乃是墨家當(dāng)代家主,青年人乃是楊家家主楊芳烈的三公子楊叔常,也是當(dāng)代大儒墨玄山的女婿,實際上單以楊叔常的身份地位是沒有資格讓身為墨家家主的墨寒池作陪的。

墨寒池之所以出面作陪,一是阻攔楊叔常前往‘聽濤閣’,二是借機打探楊家現(xiàn)如今的部署,交給別人他不放心。

“賢侄,不知最近楊家生意如何?”墨寒池一邊喝茶,一遍笑著詢問。

楊叔常若謙謙君子,恭敬的說道:“回叔父話,家族生意進來略有下滑。”

“哦,這是什么原因?”墨寒池故作驚訝。

楊叔常也不隱瞞:“叔父,前段時間柳家被滅,世人以為我楊家無處借力,有少數(shù)目光短淺的勢力已經(jīng)解除了和楊家的合作關(guān)系。”

“無妨,解除合約是這群木管短淺之人的損失,楊家楊芳烈的生意頭腦我可是知道的,要不了幾年,這些人就會后悔的,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墨寒池笑著說道。

楊叔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叔父說笑了。”

似乎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楊叔常話鋒一轉(zhuǎn),開口問道:“叔父,不知我岳父岳母大人身在何處?”

墨寒池打了個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向來居住在‘聽濤閣’,一般人也進不去,剛才我已經(jīng)派人前去招呼了。”

楊叔常目光一轉(zhuǎn),笑著說道:“叔父,我又不是別人,不若我自己前去。”

墨寒池搖了搖頭:“賢侄且慢,這段時間因為柳家的事情,你岳父岳母心情不是太好,‘聽濤閣’這段時間已經(jīng)成了禁地,就連我前去都要匯報,所以我勸賢侄還是耐心的等待片刻吧!”

“叔父,不知柳家情況到底如何?”楊叔常急切的問道。

墨寒池苦笑著搖了搖頭:“實不相瞞,我墨家墨衛(wèi)盡出,搜遍整個楚都,都是沒能發(fā)現(xiàn)柳家之人,怕是柳家已經(jīng)遭難啦!”

“啊!”楊叔常一聲驚呼,身體一陣顫抖,雙眸瞬間變得通紅,眼看就要落下淚來。

“賢侄,你沒事吧?”墨寒池急切的問道。

楊叔常半響才回過神來:“叔父所言可是真的?”

墨寒池點了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不過賢侄不要擔(dān)心,據(jù)墨衛(wèi)打探出來的消息稱柳家人有可能被關(guān)押在‘戮星’天牢之中。”

楊叔常猛然站了起來:“什么?戮星天牢?”

墨寒池?zé)o奈的點了點頭。

楊叔常一拳砸在身邊的茶幾上,濺起點點水漬,他心中惱怒,卻又無能為力,若是楊家在他的手中還能幫上一點忙,但現(xiàn)在楊家根本就沒有幫助柳家的打算,自家父親最近的變化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為人子,卻又不能多說什么。

墨寒池微微點了點頭:“賢侄莫惱,墨柳兩家乃是親家,我墨家雖然不大,但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楊叔常聽聞此話,立馬站了起來,對著墨寒池一鞠到底:“叔父,叔常在這里替柳家謝過叔父。”

“賢侄,這些都是我墨家應(yīng)該做的,只是不知賢侄此次前來墨家所為何事?”墨寒池疑惑的問道。

楊叔常有些尷尬的說道:“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岳父岳母,柳家的事情對他們打擊比較大,夢蝶比較擔(dān)心二老的身體,所以讓我前來看看。”

墨寒池笑著點了點:“你有這份心是好事,小蝶她們娘仨怎么沒來呢?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她們了。”

楊叔常撓了撓面頰:“鹽城距離墨都三千里地,路途實在是太過遙遠,而且我此次前來主要是看看二老的身體情況,等過段時間,家族事情稍微閑下來的時候,我再帶她們娘仨回來小住。”

墨寒池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一會你見了我大哥,千萬不要提柳家的事情,這段時間大哥的身子骨越來越差啦!萬萬不能再讓他受到刺激。”

墨寒池剛剛在楊叔常面前稱墨玄山為‘你岳父’,此刻神情一變稱‘我大哥’,可見在他心中墨玄山的地位,哪怕眼前之人是墨玄山的女婿,也不能在他面前讓他大哥傷心難過。

他深深的知道自家大哥為什么這段時間衰退如此之快,這一切都是因為當(dāng)初做出的錯誤,大哥不忍心責(zé)罵他,一力承擔(dān)當(dāng)初前往大青山的錯誤,雖然這只是一部分原因,但看到大哥的衰老,他感到深深的愧疚。

這世間名利財富再重要,也不及自家大哥的身體重要!

楊叔常臉色難看,但一見墨寒池的表情,知道自己若是不答應(yīng),恐怕這次的墨家之行會再次無功而返的,于是他開口說道:“叔父請放心,晚輩絕對不會提及柳家之事的。”

墨寒池對墨玄山的稱謂變了,楊叔常轉(zhuǎn)瞬間就把自己在墨寒池面前的稱謂也變了,眨眼間就從‘叔常’變成了‘晚輩’,這中間的關(guān)系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不管楊叔常有多么的溫文爾雅,但他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楊家的臉面,如果面對墨寒池的威脅無動于衷的話,那么他也沒有資格做一個楊家人。

墨寒池淡淡一笑,自然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

一時間大堂之內(nèi)落針可聞,兩人只是靜靜的品茶,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墨衛(wèi)走進來恭敬的說道:“稟告家主,玄山大人來了。”

墨寒池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楊叔常也站了起來,恭敬的看著門外,玄山大儒身穿洗的發(fā)白的褐色長袍出現(xiàn)在大堂之外。

此刻的墨玄山配上褐色長袍,整個人略顯蕭索,頗有些遲暮之感。

楊叔常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他知道自家岳父是什么人,這才一年多不見,岳父竟然蒼老如斯,原本頭上只是間或有一兩根白發(fā),現(xiàn)在整個頭上大半都是白發(fā),臉色蒼白肌廋,要知道墨玄山乃是當(dāng)世大儒,平日里又不干重活,他今年不過四十八九歲,但是看起來卻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

由此可以想象,這段時間老人心中的煎熬。

原本楊叔常還打算悄悄的和老人提一下柳家的事情,但是此刻見到了老人,他那唯一的一點想法也消失不見。

楊叔常的變化被墨寒池看的一清二楚,楊叔常心中的小九九他太清楚了,但是此刻他的臉上卻露出泰然之色,他知道,即便沒有他的威脅,楊叔常也不會多說的。

“大哥,賢侄,我那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安排家宴,為你接風(fēng)。”墨寒池笑著說道。

墨玄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楊叔常則是恭敬的拱手:“叔常謝過叔父。”

墨寒池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大堂。

“叔常,你跟我來。”

墨玄山也不進大堂,和楊叔常說完話,轉(zhuǎn)身向大堂旁邊的偏廳走去,墨玄山輕車熟路的走進一個古色古香的茶室之中,早有侍女備好茶水點心。

楊叔常則是恭敬的跟在墨玄山的后面,一語不發(fā),這一次前來墨家,岳父竟然沒有讓他進‘聽濤閣’,但是看著老人蒼老遲暮的身影,他又將想說的話生生的咽了進去。

墨玄山坐在一處茶幾旁,身手招呼楊叔常,示意他坐在他的對面。

楊叔常會意,坐在老人的對面,近距離的和老人接觸,楊叔常鼻子再次一酸,老人的蒼老衰敗還要在他想象的程度之上,臉上的幾乎看不到血色,面皮上全是皺紋,頭發(fā)幾乎一片灰白。

墨玄山將楊叔常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叔常啊!莫要擔(dān)憂,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道,誰也躲不過的,只是我的衰老來的早些罷啦!”

“爹,怎么會這樣?”楊叔常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

“人老了,可不就這樣嘛!”墨玄山平淡的笑著。

“爹,我娘呢?”

“你娘她很好,近來清華歸來,心情一直不好,所以你娘一直在陪著清華,之所以安排你在這里見面,也是這個原因。”墨玄山平淡的說道。

楊叔常眉頭一皺,開口問道:“爹,清華她回來了?”

墨玄山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卻是沒有開口說道,眼神望著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楊叔常一見老人的神情,知道自己不宜再多說什么,就直接放棄這次的人物,岔開話題說道:“爹,這次來的匆忙,路途又實在太過遙遠,所以也就沒有讓孩子們過來,等天氣好點的時候,我再帶孩子們過來陪陪你們。”

墨玄山開心的笑著,捋了捋胡須說道:“破軍和靜姝最近可有做學(xué)問啊?”

難得見老人這么開心,楊叔常也是笑著回答:“靜姝挺喜歡做學(xué)問的,破軍就要頑劣一點,總是不喜修文,只愛練武。”

墨玄山點了點頭:“男孩子嘛!頑劣一點也是正常的。”

“是啊!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可是夢蝶一直堅持讓破軍在習(xí)武之余修文。”楊叔常笑著抱怨。

“你小子,就是不知足,修文不僅可以讓頭腦靈活,見識廣闊,還能修身養(yǎng)性,對破軍的未來很重要的。”墨玄山吹著胡子不滿的說道。

楊叔常撓了撓頭:“爹,您說的是。”

“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她們娘仨啦!不知道靜姝現(xiàn)在有多高?破軍是不是吃胖了?小蝶過的好不好?”墨玄山的臉上露出緬懷的神情,好似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時間是世間最為鋒利的武器,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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