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BJ最近的海在河北北戴河,說來也有趣,北戴河不是河,就像后海不是海一樣。大勇開車,不到半日便到了那里。冬日的陽光照在沙灘上,倒有幾分溫暖,這個時節,海邊幾乎沒有什么人。車停在離海邊最近的公路上,大勇剛拉好手剎,青魚便打開車門,沖了出去,一步一步跑向大海,像是一只上岸了太久的魚,再不回到海洋就要干涸而亡!
終于到了海邊,青魚大喊了一句:“大海,我來了!”說完一步一步的往海里走去。楠表姐她們跟在她后面不遠處,看她往海里走去,都嚇壞了。
楠表姐:“這怎么還往里走呢?”重玲:“不會想不開跳海吧?咱們快去攔著她呀。”大勇鎮定的說:“跳什么海,她沒那么完犢子!”楠表姐:“你心咋那么大呢?重玲,快!”楠表姐和重玲跑了幾步趕上了青魚,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拉著青魚的胳膊,青魚看看她們:“干嘛?”
楠表姐:“表妹,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犯不上為了他跳海呀。”重玲:“是啊,小魚,你條件這么好,想找什么樣的都有,不至于為了一個負心的人傷害自己。”
青魚:“啊?誰要跳海,誰要傷害自己啊?我穿著長靴子呢,一點水都沒沾到呢。”
楠表姐和重玲一看,青魚穿著過膝長靴,海水現在還不到她的膝蓋。
青魚:“表姐,你褲子濕了。”
楠表姐:“啊。。。。你這死孩子,我還以為。。。。”
青魚:“以為什么?以為我要殉情自殺啊,表姐,這是冬天,海水多涼啊,我才沒那么傻。再說我要是自殺我還叫你們三個跟著嗎?”
楠表姐:“也是。。。你還說!我腿都。。。哎呦喂。。。涼。。。。”楠表姐邊說邊往外跑,重玲卻還拉著青魚。
青魚看著楠表姐夸張的樣子,大聲笑了起來,然后看著重玲說:“重玲,我沒事,真不會跳海,我就想離海近一點,松開吧。”
重玲:“那你不能使勁往里沖。”重玲還是拉著她不松手。
青魚:“好,我再一步都不往前走了,行嗎?你褲子也濕了,快去車里暖和一下。”重玲還是不松手。青魚無奈,看著重玲:“好,我和你一起出去,咱們去投個店,把褲子換換,行吧?”重玲點頭。兩人也走了出來。
大勇看著青魚回來了說:“何青魚,你如果真想跳海的話,這樣,咱一會兒找一個有浴缸的酒店,你一猛子扎進去,和跳海的感覺一樣一樣的,完了你還不用麻煩人家119來撈你,自己個就能飄上來。”
青魚:“水還是熱的,對吧?”
大勇:“可不是嘛。”
青魚:“主意不錯,走吧,投宿去。”
四個人找了一個離海邊很近的酒店住了下來,安頓好了,幾個人出來在海邊游蕩著,海風推著海浪一遍一遍的拍打著沙灘,冬天的海安靜又深沉,像一個人。大家都裹得很嚴實,慢慢悠悠的走著。
重玲:“我夏天來過這里,那時沙灘上有好多人,怎么冬天一個人都沒有啊。”
大勇姐:“死冷寒天的,誰來。天也不好,陰天呼啦的。”
楠表姐:“這樣更好,人少,這整片江山都是朕的,誰敢來犯?哈!哈!哈!”后半句說的很豪邁。大家笑了起來,一會兒,重玲開口問:“小魚,你在想什么?”
青魚:“你們說這海洋里特別深特別深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的?如果游到那里會怎么樣?會有怪獸還是有神仙?”
楠表姐:“艾瑪,這孩子腦子里都想啥呢?你還想去咋的?”
青魚:“要是有神仙我就去求個指引。”
重玲:“指引什么?”
青魚:“聽說人是魚變的,我現在覺得當人太累了,我想找個神仙把我變回去。”
大勇:“別整那沒有的,還變回去,變回去你這小魚小蝦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啊。”
青魚:“我不想翻起什么風浪,我只想,如果變成魚有一個最大的好處。。。。。。”
重玲:“啥好處?”
青魚:“沒什么。。。。。。”
四人又在海邊漫游了一會兒,回酒店,吃飯睡覺。
夜里,青魚在床上躺著聽著海風吹著海浪的聲音,心里也變得平靜,她慢慢的睡了,然后她進入了一個夢境。
夢的開始,漫天黃沙,她一個人在沙漠里,迷了路,找不到方向,她在沙漠里走了好久好久,終于沙漠的盡頭出現一片海洋。青魚高興壞了,她奔跑著跑進海里,海水好涼好冷,可是青魚顧不了這些了,邊走邊脫自己的外套。隨著她的腳步,海水慢慢的浸沒了她的雙腳,雙腿,屁股,腰,脖子,眼睛,最后一刻,海水漫過頭頂,青魚一下子掉進了海里。突然,她的頭幻化出了角,胳膊和雙手也長出了白色的柔軟的毛,她的腰上長出鱗片,雙腿變成了一條漂亮的魚尾。
青魚害怕了,瞪大眼睛想要掙扎一下,可是她像是被困住了,身體怎么都動不了,一直在下沉。她看了看周圍,世界也掉進了海里,喧囂消失,周圍安靜的不得了,只有藍色的海洋冰冷的包圍著她。青魚的大腦和心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寒冷,連最細小的神經都麻木了,腦子里那些的胡言亂語,那些悲歡離合也像是結了冰。海里沒有光芒,他的身影也不在。
青魚心想,好吧,就這樣,變回原來的樣子,沉到海洋最深的地方,永遠不要再想他。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寒冷和柔軟的海水環繞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慢慢的空氣稀薄,慢慢的就要失去意識。就在這時,一縷陽光忽然穿透海水照進海底,照到自己的身上,溫暖開始滲進她的身體,耳邊,有人在歌唱,聲音那么輕那么美,像是在呼喚。一個瞬間,青魚睜開眼睛,她看到一個穿著裙子白得耀眼的小仙女映著陽光,微笑的對她伸出手來,輕輕的摸著她的頭,她好漂亮,好溫暖,像是在告訴她“別怕,跟著我。”
一滴淚溢出青魚的眼眶,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在這道光芒的籠罩下,青魚開始擺動尾巴,奮力像上游,跟著她,跟著那道光,好久好久,好累好累。。。。。。終于,青魚游到海面。“嘩”的一下,青魚的額頭躍出海平線,緊接是雙眼,鼻翼,嘴唇,她看見光貼著海面,太陽像是馬上就要出海,陽光瞬間籠罩過來。
青魚整個人都游出了海面,仙女卻不見了,她頭上的角消失了,魚尾也不見了,重新幻化成了人的模樣。“好吧,既然你要我這樣。那么。。。。。。”青魚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啊!!!!!!!!!何青魚!對不起!”而這時太陽一下子躍出海面,萬丈光芒照亮了天地,也把整片海洋都照成了金色。剎那間,神的盔甲從天外的摩羯星飛來,前前后后從頭到腳將她護了一個嚴嚴實實。。。。。
映著陽光,青魚踏著冰冷的海水一步一步向岸邊走去,她對自己說:“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把自己的柔軟暴露在外,任人對我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