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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帝王之心(二更)

  • 世人謂我戀長安
  • 蘇小九就是我
  • 2645字
  • 2020-09-12 22:39:30

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帶著這個蘇瑾?

面前,渾身燒的發(fā)燙的少年雙目緊閉,面色緋紅,正蜷在自己腳邊不停發(fā)抖。

嘴硬的蘇小爺經(jīng)過白天的胖揍,到晚上又掉進河里著了涼,再加上她不敢在蕭衍面前脫衣服一直捂著濕氣,導(dǎo)致現(xiàn)在,她開始發(fā)燒了。

伸手探了探蘇瑾的腦門,蕭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命運真是在捉弄他啊。自己這樣的人,為什么就和蘇瑾這樣的人不清不楚的纏在了一起?

嘆息完,蕭衍伸手就去解蘇瑾的衣帶,打算先將她的濕衣服脫下來。

然而手剛解了一個扣,燒的迷迷糊糊的蘇瑾立馬伸出手,將他的手一抓。

“你……趁人之危……”

她渾身都很燙,手卻奇異的冰涼,覆在蕭衍手上時,冰得他都一激。

蘇瑾這病,似乎有點嚴重!

蕭衍手一揮,打開蘇瑾的手,繼續(xù)解她的衣帶,聲音沉靜。

“你現(xiàn)在燒的厲害,必須把濕衣服換下來。”

“不換……”蘇瑾掙扎著推他,“…臭…流氓……”

流氓?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罵他這個詞。

蕭衍眼皮跳了跳,覺得蘇瑾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都是男兒身,你有什么見不得人?”

蕭衍皺著眉,伸手就扯開了蘇瑾的衣襟,又去扒她的里衣。

“別啰嗦!”

蘇瑾又急又氣,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手捂在自己的領(lǐng)口,死活不讓蕭衍去脫。

“住……手……”

然而她的力氣本就沒有蕭衍的大,現(xiàn)在更因著發(fā)燒沒有什么力氣,最終敵不過現(xiàn)實,里衣被一把扯開。

這是什么?

看見蘇瑾胸口纏著的一圈圈抹胸,蕭衍的手一頓,目光震驚。

胸前一涼,蘇瑾頓時一口氣沒上來。

“蕭衍……你等著……做鬼我……也不放過你……”

說完這話,她白眼一翻,暈了。

此刻,這長夜的涼風(fēng)撫著瞬間石化的蕭衍,又卷起了莎莎的樹葉,吹起了大魏皇帝陛下桌案上的文書。

“哎呦。”周玉連忙伸手將那吹得飄在地下的文書撿起,又趕緊去關(guān)了窗子,湊到蕭海身邊。

“夜深了,陛下注意龍體啊。”

“歲月不饒人啊!”

蕭海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朕可記得當(dāng)年,徹夜未眠的批奏折也不曾如此疲憊。”

“陛下您正當(dāng)壯年,何苦這樣說自個兒?”周玉伸手扶住皇帝,扶著他躺下。

“更何況今日勞頓,您覺得疲累也是正常。”

蕭海嘆了一聲,閉了眼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周玉弓著腰后退出了屋子。

多年來,蕭海睡覺從不熄燈,他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睡覺時屋內(nèi)亮如白晝,未知的黑暗太讓他恐懼,而這樣的光線能讓他的睡眠稍微安心一些。

他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偶爾聽得屋外蟲鳴輕吟,然后是若有若無的步伐之聲。

“什么人?”

他翻了個身,卻突然聽得那腳步聲已經(jīng)走至床前,頓時大驚,立馬翻身坐起,手下意識地去摸枕頭下準(zhǔn)備好的匕首。

然而那人卻在他床榻前矮身一跪。

“末將見過陛下!”

蕭海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人一身戎裝,腰間也并未佩戴武器,心下便也放松了幾分,猜想大抵是練兵場上某位不知姓名的將士,不禁眉頭一皺,開口怒罵。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同意你居然敢擅入!”他揚眉沖門外高聲喊道。

“來人!門外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都是死人嗎?”

“陛下切勿動怒。”地下那人一直未曾抬頭,姿態(tài)恭敬的對著他拜了拜,“不干旁人的事,末將要來陛下身邊,他們擋不住。”

“狂妄!”蕭海登時大怒,“爾何人也?竟敢蔑視皇家威嚴!信不信朕立馬將你凌遲處死!”

“凌遲嗎……”那人嗤笑一聲,緩緩抬起頭來,聲音頓時變得凄慘哀怨無比。

“鴆酒我都喝了,到如今都在我的胃里燒的我每一處骨頭都痛,何懼凌遲呢陛下……”

那人抬起頭的一瞬間,燭火“啪”的一聲炸開在燈籠里,震的蕭海瞳孔劇烈收縮,渾身不自覺地發(fā)起抖來。

面前這人,身上仿佛被人砍了無數(shù)刀,露出了森森白骨,臉上皮膚雖然完好,唇角卻不斷地流出汩汩黑紅的血液來。

“你……你竟然是……”蕭海握著匕首,驚聲尖叫,“你沒死?”

那人目光哀怨,紅色的血液從眼角流出,他爬過來,伸手去拉蕭海的腳。

“陛下,我冤枉啊!說好的,您賞我二十刀,我忍著便是釋了您對我的猜疑,那又為何賜我毒酒呢,你好狠啊陛下……”

“別過來!別過來!”蕭海滿臉恐懼,伸著胳膊就拿匕首在他身上胡亂扎。

“蘇黎!你已經(jīng)死了!死了!死了!是你自己在邊疆太得人心,朕不得不防著你!你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活該!”

刀刺進去,蘇黎卻低低地笑出聲,“陛下,您害怕什么呢?您怕我奪您的天下嗎?所以今天恨不得我那唯一的兒子都死在這里?”

“去死!去死!你們?nèi)慷嫉盟溃 笔捄R呀d狂,拿著刀胡亂地刺,“朕的江山,不容他人染指!你軍功太多!百姓居然愛戴你超過了朕!你該死!”

“陛下!陛下!”耳邊有人急切的呼喊,接著胸口一輕,蕭海頓時睜開了眼。

他怔怔的看著頭頂?shù)膽?zhàn)神雕花,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冷汗。

剛剛,那是夢嗎?

“您可是魘住了?”周玉扶他坐起身來,喚了身后的小太監(jiān)端來一碗水,遞在他唇邊。

“陛下喝口水吧。”

蕭海卻沒有接,目光如凍了千年萬年的寒冰,將那小太監(jiān)一掃。

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十分稚嫩。

“這是誰?”

他啞著嗓子開口。

“回陛下,這是奴才的小徒弟,喚小程子的,今年剛凈了身送進來,不過六歲,奴才看著他機靈所以留在身邊了。”

點了點頭,蕭海接過那水,一口飲盡,然后喚道。

“來人。”

“是!”屋外有人應(yīng)聲。

“將他,”手指點了點屋內(nèi)乖巧垂頭站著的小程子,語氣不帶一點波瀾,仿佛在說一句“你吃了嗎”那般輕松。

“立刻處死!”

小程子頓時大驚,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陛下!奴才不知有何處做的不對……陛下饒命啊陛下……”

“拖下去!”蕭海仿佛很是疲倦,揮揮手,“朕不想看見他了。”

“師傅……求師傅救救我吧……”小程子哭喊著向周玉爬去,然而還未爬到,就被侍衛(wèi)拖了下去。

他掙扎著,手指在地下徒勞的摩擦,想抓些什么東西,然而最終劃破了皮,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一直延伸至門檻,戛然而止。

然后從窗口的涼風(fēng)里,周玉模模糊糊地先聽見了小程子的哭聲,然后是一聲被捂住嘴的悶聲尖叫,最后,一切都歸于平靜。

周玉半張著嘴,覺得自己仿佛被人塞進冰窖,涼的他開不了口。

旁人不清楚小程子為什么如此,但是,他清楚。

陛下夢魘,夢中所喊出來的話聽了讓人心驚,自己是陪陛下走來的,那段故事自然清楚,也明白閉口不言的道理。

可這小程子聽了去,就只有丟命的分。

他想要開口,想要辯解,然而也知不過是徒勞。

帝王心術(shù),國之心術(shù),這冰冷磐石,人的陳情熱淚恐怕難以滴穿。

周玉心里有些涼意,只覺得那還是個孩子,何其無辜,如今說殺就殺,他不禁為自己的將來,感到十分憂心。

正想著,周玉突然聽見外面起了些紛亂的聲音,不禁強行定下心神,提著嗓子開口。

“外面何人吵鬧!”

那紛亂聲頓時熄了,不一會兒,柴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陛下,臣有急事要奏!”

“進來。”

柴德立馬推門而進,然后對著蕭海一跪。

“何事?”

“回陛下!”蕭海拱手道,“晉王殿下和蘇大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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