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開始不穩(wěn)定了啊！”僚介一邊縫著傷口一邊道。

“我和我的幾個小弟正在酒館喝酒，那些自不量力的家伙進來就打，直接就沖我攻了過來，還好我當時沒醉，我們把他們全干掉了。”壯漢咬著牙說道。

“知道是誰干的嗎？”老頭問。

“當時的情況突然又緊急，我們完全忘了留活口。”一個小弟解釋道。

“啊，是這樣。”壯漢呼吸急促的說道。小鎮(zhèn)條件并不好，基本上沒有麻藥。有也是給必須要用麻藥的人，比如現(xiàn)在正躺在治療室的浩。

井手不放心浩，他打算去治療室守在浩身邊。但被老頭制止了。

“你去哪兒？你過來看著，傷口是怎么縫的。”老頭威嚴的說道。雖然老頭背對著井手，但還是知道井手打算離開。

井手愣了一下，他討厭別人這樣和他說話。但他還是照做了，因為老頭并沒有用燒紅的短刀燙傷口。

“喂，細川！你在里面嗎？”診所外有人在喊。聲音帶著戲謔，井手頭一偏就看能看到一個身材精瘦，二十歲多點兒的年輕人在外面嬉笑。身后還跟了一堆人，大概二十多個在附和著他。

“看啊，那兒有頭母豬在產仔。”一個眼尖的小弟指著細川說道。他發(fā)現(xiàn)了細川肚子上的傷。

“哼！”細川怒哼了一身，不管自己身上的傷有沒有縫完，就要起身。

“別急，是暮木！”醫(yī)生按住了細川，沒讓細川起來。

“聽我說，要是幫你干掉暮木多少錢？”醫(yī)生問細川，也沒管外面的人，他們不敢進來。

小鎮(zhèn)有規(guī)矩，不能在醫(yī)生的地盤上動手。這規(guī)矩關系到小鎮(zhèn)每一個人的性命；尤其是這些幫派混混，有時候受了傷只要救治及時就沒事。

但如果不尊重醫(yī)生，下次來的時候醫(yī)生只要稍微怠慢一下，估計人就救不回來了。這么簡單的道理大部分人都能想通，即使有一兩個想不通的，其他人也會幫他們想通。

所以外面的人只敢在外面叫罵，不敢沖進來。而細川的兩個手下雖然感到氣憤，卻也只敢在診所內待著。他們對現(xiàn)在的形勢再清楚不過了。

“什么意思？”細川被醫(yī)生那莫名其妙的話問愣了。

“就是那個意思。”醫(yī)生平靜的一邊縫著傷口一邊說道。細川身上的傷口挺多。

“我的人已經去招集我的小弟去了，你不要冒險！”細川詫異的說道。

“呵呵，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為了你去冒險。”醫(yī)生抑制不住他的笑意，直接就笑了出來。“你覺得你的人沒了你，能打的過暮木？”

細川沉默；暮木也是個中型幫派的老大，就是他派人去偷襲細川的。其實暮木對這次偷襲也沒抱什希望，但是結果卻意外的好，所以他連忙招集了一些手下到了這里。

他的幫派最近新加入了一個小幫派，是從荒木那邊小鎮(zhèn)過來的。說是不愿意加入荒木，所以來了這邊。但是暮木怎么可能就這樣相信，于是安排了這次偷襲計劃。成了他賺，沒成他沒損失。

細川想不通，暮木為什在這時候動手。這時候他們應該團結起來應對荒木才對，如果他們這邊打起來，荒木一定會乘虛而入的。

但是暮木不這樣認為，他認為這恰巧是個發(fā)展的時機，他們這個小鎮(zhèn)只有七個幫派，都是實力相差不多的中型幫派。他認為荒木不會主動攻過來，畢竟七個幫派聯(lián)盟的話，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而在這個小鎮(zhèn)內，解決一個幫派只要速度夠快，荒木就沒機會攻過來。而且在這時恰巧又來了一伙人，只是就算這伙人不來他也會另尋他法。

“難說，如果你有辦法解決暮木的話，我出三十萬兩。”細川咬著牙說道。

“三十萬兩，聽見了吧，小子？”老頭對井手說道。

“嗯！”井手點了點頭，就沒有動作了。

“唉！你把外面那個叫暮木殺了，他就給你三十萬兩。”老頭給井手解釋道。井手腦子里對錢的概念還不怎么充足。

“嗯！”井手應了一聲就要離開。

“出去后你直接問誰是暮木。”老頭抓住了井手對他說道，“對面一答應你就直接動手，明白嗎？”

“嗯！”

“這是？”細川依舊搞不懂，醫(yī)生是怎么想的，讓一個小鬼去干掉暮木。

“這是你唯一的希望，你現(xiàn)在打不過暮木。只能寄希望于暮木大意，被這小孩兒干掉。”醫(yī)生平淡的說道。他似乎沒想過井手失敗的可能。

“誰是暮木？”井手問。

暮木看一個小孩兒出來，突然問他的名字他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回答了。他在小弟面前不能丟面子，一個小鬼來問姓名，萎縮不應答，不是顯得怕了小鬼嗎？即使小鬼身上掛著兩把刀。

“我！”暮木向前跨了一步，把手放在腰帶上頭一仰，然后他覺得他的腦袋好像仰的有些過了，都能看到天了。而在這時他想起了挑戰(zhàn)荒木的那兩個小鬼，他想說話可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的視線劃出了一個弧度。然后看見了他小弟的腳尖在他的頭頂上，一個像是倒立看人的視角。

碰的一聲悶響，暮木的身體倒在了地上，他完全大意了。小弟們看見這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井手抬頭看著他們，一雙沒有多少感情的眼睛看著他們。

“走。”一個膽小的小弟喊道。一伙人因為老大的死亡，一哄而散。

扶細川來的兩個手下，把剛剛的一幕看的清楚。立刻高興的小跳著去撿暮木留下的信物，走過井手身邊時對井手點頭哈腰繞著走，生怕井手給他也來上一刀。

井手望著那個小弟的行為，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他，他莫名的覺得很舒服。他只看見過別人這樣對荒木和友川，對他們倆點頭哈腰。

“嘿嘿嘿！”小弟提著暮木的信物，滴的到處都是,“老大你看，暮木被解決了，那小哥一瞬間就解決了他。”

“這么厲害？”細川微微起身。

“別動！”醫(yī)生不耐煩的說道。

細川走后，醫(yī)生開始給浩做起了手術。浩的問題耽擱了這么久，也不怕耽擱那幾十分鐘。醫(yī)生先前就給他的傷口消了毒，背上的傷也上了藥。手術一直做到了早上，由于簡陋無影燈什么的是沒有的，靠的只有幾根蠟燭和防風油燈的光，與手術臺上的反光鏡。

手術期間，井手一直賠在手術室里。簡陋的環(huán)境沒有那么講究，什么感染風險。老頭也沒在意那么多，畢竟環(huán)境就是這樣。

手術結束后，浩被留在了手術臺上。老頭累了一晚了，坐在診斷的椅子上休息。井手坐在稍遠的病人排隊的椅子上。

“咕······”井手的肚子叫了。他離開海邊后就沒吃過東西。

“餓了，自己去廚房煮東西,給我做點。”老頭閉著眼睛的說道。

“井手沒動。”依舊坐在那里。

“不餓了？我餓。”老頭睜開一只眼睛說道。

“我不會做飯。”井手其實會煮稀飯，但是他沒把煮稀飯算在做飯里面。他腦子里的做飯是風俗店里的廚師在廚房里干的事情。

“都的快七十歲了，又熬了夜，你想讓我去做？”老頭緩緩的說道，好像很累的樣子。他微合著眼皮打量著井手。

井手沒說話，他的確不會做飯。他在海邊基本都是把海鮮丟水里煮，煮好就吃。有時候也吃生的。

“稀飯會煮嗎？把米和水放鍋里煮就行。”老頭依舊平靜，并沒對井手生氣。

“這個我會。”井手道，浩教過他。

“那就去做，別做太多。”老頭語調依舊平淡。

晚上井手被邀請去了細川的總部，暮木死后細川接收了他的大部分事業(yè)和人，自然要開一場慶功宴。而這次的主角就是井手。

井手帶著食物回到了診所，帶的不少——肉和水果。

“多少錢？”井手問老頭。老頭還是坐在他診斷時的椅子上，這是他最舒服的一把椅子。

“三十萬兩。”老頭一下就要了井手所有的錢。

井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把錢給了老頭——他沒辦法。

“感覺怎么樣？”老頭問井手。

“什么感覺？”井手不懂老頭的意思。

“賺錢的感覺。”

“不知道。”井手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還想再做幾次？”還是老頭老道。

“嗯！”井手沒有隱瞞。

“你還記得你和你老大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嗎？”老頭問，語調平淡緩慢。

“嗯！”

“你覺得和那天一樣再去找荒木一次怎么樣？”

井手猶豫了，他不笨他知道打不過，但是他不服氣。井手沉默，沒有回答老頭的問題。

“你還是打不過，因為你的老大還沒醒。”老頭閉著眼睛仰著頭，“而你再繼續(xù)做昨天的事，做的太多肯定還會有很多人來打你，你打不過的人。”

老頭盡可能的說的簡單些，如果井手真的暴露太多，讓人知道他就是挑戰(zhàn)荒木全身而退的兩個小鬼中的一個，那么他就會被當成威脅，被小鎮(zhèn)幫派的老大們給聯(lián)合做掉。

“他們有沒有問過你，是不是挑戰(zhàn)過荒木的那兩個小鬼中的一個？”老頭繼續(xù)詢問。

“問了。”

“你怎么答的？”

“我說不知道。”井手道。

“嗯，其實你說什么他們也不會相信的。”老頭道，“他們都是看表情，還好你說話時沒什么表情。特別是你在說事實的時候。”

“你不能再做那種活了，今后你打算怎么辦？”老頭問。

“我不知道。”井手搖了搖頭。

“那就先在我這住下，最近可能要忙起來了。你和你的老大來幫忙——管飯。”老頭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