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柔錦目前還沒見過聲名在外的謝老夫人，可謝老夫人的這些騷操作她是看清楚了。

一個比自己還風情萬種的陪嫁丫鬟……

呵呵，她的日子凄慘啊。

謝柔錦接過藥碗一口悶，月季貼心地遞上了蜜餞。

“之前，我一直昏迷，身邊怎么沒人伺候？”謝柔錦故意問道。

月季收碗的動作都沒頓一下，流暢地說道：“小姐，之前你受傷昏迷，老夫人怕人多吵著你，只留了我一人在你身邊伺候。后來，我估摸著藥差不多熬好了，就到廚房端藥去了。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這話……

平起平坐的語氣啊，連稱呼都不遮掩一下。

語氣中的底氣，再加上謝柔錦的記憶，自然明白月季的自信來自她長久以來的放縱。

莫慌。

有的是時間。

“沒什么不妥，就是覺得奇怪，你在我身邊伺候，平日里也盡心，怎么我受傷昏迷，你就不在了。明白的，知道你手里有很多活兒，不明白的，還以為你趁著我昏迷，自己躲到一邊偷懶去了。”

面對謝柔錦的“控訴”，月季臉上的笑紋都不曾變一下，“小姐可是誤會我了，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要盡心伺候的。”

“這我當然知道，”謝柔錦點頭，“就是瑜錦和薇錦過來，沒人通報，沒人跟著，我怕兩人以為我身邊的丫鬟都是偷奸耍滑的。”

月季聞言，笑得更加有底氣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姐就更不用擔心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斷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誤會小姐。”

甚至誤會她的。

“為什么？”

謝柔錦的突然發問，讓月季一愣。

為什么？

這還需要說嘛？

眼底的諷刺一閃而過，月季臉上的笑卻是愈加燦爛，“都是好姐妹，怎么會因為這件事就誤會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也知道小姐病著呢，身邊的人肯定有很多事要做，所以……”

“哦，都有什么事？”

月季收斂了笑容，認真打量起謝柔錦。

再反應遲鈍，也看出來，這是謝柔錦故意刁難。

謝柔錦臉上的任性不加掩飾。

月季頓時就釋然了。

不過是個蠢鈍的主子，平日里擺譜慣了，醒來見身邊沒人伺候，自認為被兩個堂妹看輕了，所以遷怒到她頭上了。

“小姐，你向來不喜歡身邊伺候的人太多，就喜歡我親力親為照顧你。哪怕你受傷了，我也不敢違背你的意思。再加上，你在床上躺著，一時半會也不需要人，所以我才讓她們退到了外邊，我一人守著你。暫時離開，也是到廚房拿藥，你要是因為這個就遷怒我，那我可就冤枉了。”

半開玩笑的話，不僅推卸了自己的責任，還暗暗諷刺謝柔錦的小題大做和不分青紅皂白的遷怒。

是個對手！

謝柔錦暗戳戳的捻了捻手指。

“萬幸的是，小姐現在醒了，我到‘松鶴院’告訴老夫人一聲。小姐在床上躺了兩日，老夫人每天都讓嬤嬤來問小姐的情況，現在小姐醒了，老夫人肯定高興。對了，小姐身邊可要加派別的人伺候？”說完，月季認真地看向謝柔錦。

有點想打人。

謝柔錦躺在床上，環視了一眼。

普通的臥房，說不上精致，該有的家具物件都置辦了。

沒有未出閣女子香閨的溫婉，也沒有商賈世家的氣派。

被月季叫進來的薔薇，規矩站在一邊。

比起月季的囂張，薔薇就顯得畏手畏腳了。

畢竟是王氏給謝柔錦的人，性子也隨了王氏。

再加上謝柔錦重用月季，同是一等丫鬟的薔薇處處被排擠，在謝柔錦跟前沒有露臉的機會，所以難免小家子氣了些。

因為謝老夫人不為人知的心思，所以謝柔錦身邊的大小事務都是月季在操持，比她這個未來的當家主母還有持家能力。

當然，這個院子里能用的人，也基本上都是謝老夫人的人，她這個主子……

根本就是個傀儡。

雖然不了解自己受傷過程中更深層次的東西，可一點也不影響謝柔錦分析自身和長房的情況。

就好比現在。

誰知道月季的擅離職守是真的去給她拿藥了，還是給那兩姐妹騰出時間殺到她房間為所欲為。

摸了摸前額。

厚重的紗布，不用看也知道血淋淋的，相當嚇人。

所以，大家都巴不得她死吧。

畢竟，長房最礙眼的就是她了。

昏迷了兩天，謝大爺下葬的時候她都沒有去，在外人看來是何其不孝。

相信在她那兩個好妹妹的刻意渲染下，錦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因為憤怒而躺在了床上，與悲傷無關。

謝府，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