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去給阿杰補課的時候，班上有人開始起哄。“阿杰，你在跟小雨談戀愛嗎？”說完班上哄堂大笑起來。我不是很想理這些幼稚的言論，徑直走到他的座位上。“小雨，謝謝你，不過以后不需要你幫我補課了。”阿杰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怔怔看著面前的男生，“哦，我知道了。”我沒有太生氣，可能只是因為補了六年課，我一下子有點不習慣而已。

可能是老天跟他作對，也有可能是老天在給他機會，下一節的數學課，老師突然要讓人去黑板做題，跟其他同學一樣，我的頭也垂得低低地。“盧明華，陶風悅，嗯........李小杰。”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同學都舒了一口氣，只有我在聽到那個名字后屏住了呼吸。被點到名字的人要么是自信滿滿，要么是垂頭喪氣，顯然阿杰不屬于前者。黑板上是個簡單的集合問題，前兩個學生在老師的點頭下心滿意足地回到座位。只有阿杰捏著粉筆手足無措地站在黑板面前。或許是老師的惡趣味，或許是他有心想試探著什么，他用教棍敲了敲在黑板前磨蹭地阿杰道，“你這肯定做不出來，別浪費時間了，現在給你個機會，你在班上叫一個人上來幫你做，如果他做對了，你們倆就下去，如果他做錯了，那你們倆都站到外面去。”

老師的話給了他一絲希望，他滿懷希望地朝我看來，我偏頭躲開了視線。秋季的教室沒有風扇，濕熱的空氣讓人呼吸不暢。不過這一次的沉默沒有帶給他好運，“你連一個幫忙的人都找不到嗎？”老師的語氣有些嘲諷。他不說話，默默地站到了教室外邊。

老師還在教室里面朗聲道，“有些人啊，學習不行，連做人也不行，這樣的人出了社會也不過是廢物。”那時的我們還不知道社會到底是什么東西，只是知道“廢物”這兩個字是罵人的話。門外的阿杰聽到這兩個字之后呆呆地望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