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可以辦到的許掌柜,你也幫別人做到了不是嗎?你就幫幫我也沒有什么關系吧?”即使是已經焦急到了這種地步,這個蒙著臉的女人語氣中依舊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最后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并不是很好,她又軟了聲音,
“許掌柜,求求你救救我。”
“我只是個普通的賣胭脂的人,我能幫你什么?”許嬌嬌瞇起了眼睛,笑得像極了一只偷腥的貓,只是配上他這妖嬈的面容動作,并不覺著好看,只覺得是滿滿的違和和可怖。
那女子一下子僵住了聲音,就仿佛是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鴨子。
“許掌柜,你以為我來找你,什么都不知道嗎?”
大概過了有一會兒,那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血胭脂。”
“原來是知道的人啊......早說嘛,貴客臨門,皆請入內。”許嬌嬌高興地瞇起了眼睛,他說話的聲音都帶了些興奮的意為,“不過,貴客既然知道血胭脂,也知道血胭脂想要買到得要什么條件吧?若是講不出來,我也是不賣的。”
“血胭脂的制作不能看,若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血胭脂就不能再使用。”
“且,生死勿論。”
蒙面的女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股子咬牙切齒的味,
“沒關系,什么我都可以答應,只要你幫我幫仇!”
“那么,請進吧?”許嬌嬌手上的扇子一合,在手心上輕輕一敲,一直禁閉的后院門就直接打了開了,他引著女人進入后院,將一張奇怪的卷軸推到了女人的面前,摸起來手感奇怪,總感覺很像是皮一樣的觸感。
“讓我看看你的臉。”
女人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伸手拉下了那塊布,露出一張非常可怕的臉來——被火燒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來原來該有的樣貌,半個眼球都因為眼瞼消失而露在了外面,布滿了血絲,簡直是人鬼難視,連女人自己都想捂住,最后還是遲疑地放下手。
許嬌嬌看了一眼,沒有露出害怕或者什么別的神情,最后只是無所謂地點點頭。
“好了,按章吧。”
女人毫不猶豫地按上了指印。
一陣光閃過,她一下子暈倒在了地上,許嬌嬌收起了桌上的人皮契,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也不知道這一個,最后還會不會堅持下去。”
他婀娜著身子走開了。
......
京城的人都知道,張太傅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大女兒是嫡長女,一個小女兒是庶三女,因為她二人的母親本來就是姊妹,這兩個女兒也因此長得有些許相似,都有一副好樣貌。官家子女多互相聯姻,尤其是嫡長女,更是如此,也因此從小到大,嫡長女張梳意就受到了很多的關照。
只是張梳意性格跋扈囂張,嬌縱不已,向來覺著自己身份高貴,就連父親找來的教習嬤嬤,也每每都被張梳意用各種方式打發走,久而久之,除了那張臉以外,張梳意只落得一個草包美人的稱號,只是她自傲,不愿意相信。
張梳意的庶妹張梳安與她不同。
張梳安雖然與張梳意長得頗像,只是比起張梳意臉上消不掉的跋扈所消弭掉的美麗,張梳安長得更加柔和,讓人看一眼都覺得這個女子好相處,只是庶女,卻知進退,懂禮貌,也學了不少該學的東西。
張太傅家不是一個蹉跎庶女的家族,張梳意雖然跋扈,卻也不隨意欺負人,只是愛端著自己的性子,這樣一來,張梳安將來必定能嫁的一個好人家。只是意外突生,當今圣上突然開了選秀,適齡無婚約女子全部要送進宮中選秀——這件事情成了張梳意和張梳安噩夢的開始,進入宮里隨時都可能因為失禮而喪命,不得不在進宮選秀前,給張梳意緊急培養一下禮儀。
張梳意不愛聽禮儀嬤嬤的話,而張梳安又知書達理,這件事情落到了張梳安頭上。
張梳安很尊重這個大姐,自然也答應了,張梳意難得靜下了心好好學了學。
后來入宮,張梳意因為自己的美貌被圣上看中,又加之緊急培訓的禮儀卻有幾分好樣子,太后也點了頭,張梳意因而作為新任秀女入了宮,封了份位。
只是幾個月后,張梳意卻出現在張梳安的房間里,她用一塊厚布蒙住自己的臉,聲音嘶啞,就像是被什么割了喉嚨,說話說不清楚,有種毛骨悚然,
“三妹。”
張梳安嚇得退了一步。
“三妹,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張梳意,你的嫡姐啊。”
看到張梳安往后退,她聲音一下子尖了不少,往前逼了幾步,直到將張梳安都逼進了房間的角落里,一下子撤下了臉上蒙著的布,露出了一張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來,張梳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想要尖叫,但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聲張,只能捂住自己的嘴。
咽下滿腔震驚。
“嫡姐,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怎么從皇宮出來了?”
被這樣一問,張梳意笑起來。
這笑聲聽起來非常可怕,透著一股讓人絕望的氣息,是張梳安從來沒有在這個驕傲的姐姐身上感受到的一種情感:“三妹,我好恨啊——憑什么她要寵愛,就要用我的一切來奪?!三妹,你不要入宮,不要入宮,那個宮里是會吃人的,沒人在意輸了的人。”
張梳安不理解張梳意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因為她馬上就要定親了,皇上也不可能要一個庶女當他的妃子。
“姐姐?你要我的幫忙嗎?”
“梳安,跑,不要回來,你不能和我一樣被拖進那個地方。”
“梳安,警惕德妃,她所有的東西,你都不能親自碰!”
張梳意似乎想拖走張梳安,但動靜還是鬧大了一些,她不得不離開,憑借這自己熟知太傅府的地形,張梳意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張梳安有些茫然地回憶著張梳意那如同泣血般的聲音。
直到第二日,宮里來了一紙詔書,直接將張梳安接進了宮里。
張梳意站在人群里看著,她蒙著臉,眼睛是滿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