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后。
回到了令人熟悉的地方,許初瑤的心里似乎也沒有那么壓抑,這個房子的格局不大,不會給人孤寂的感覺,許初瑤很喜歡這里,不論是以前亦或是現在,拋開一切,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新年這一天,白天的沈園外面格外的熱鬧,有的孩子會到雪地上推雪人,歡聲笑語,樂此不疲,但是那個戲臺是真真切切的廢了。
許初瑤在那面落地窗前看了許久,抿嘴輕笑。
要是她的孩子保住了,或許她已經大了肚子,又或許寶寶已經出生了也說不定。
沈畔將行李都放置好,看著許初瑤一直在窗前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他邁開腳步,走到跟前,從后面環抱住了女人,下巴抵在對方的頭上,她的身上很香,不是令人煩躁的香水味,而是一股很清新的沐浴乳的香氣。
其實曾經的許初瑤也喜歡往自己身上噴香水,只是后來發生了太多事,她根本就無心去打扮自己。
畢竟女,為悅己者容。
到了晚上,四周靜悄悄的,突然之間連點過年的氛圍都沒有了,以前還能聽到煙花爆竹的聲響,現在卻靜得出奇,幾乎連出來熱鬧的人都沒有了,一個個悶在家里。
也對,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圍著餐桌,或者齊刷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何嘗不是一種過新年的氛圍。
這天,沈畔不放心許初瑤一個人在家,索性把她帶在身邊,一同去采購一些食材。
他不會做飯,許初瑤自然而然承擔起主廚的職責,她坐在高腳椅上,而沈畔,這個向來不進廚房的人,也開始紆尊降貴開始幫忙打下手。
這樣的畫面,在外人看來儼然是一副恩愛夫妻的場景。
他們名義是確實是夫妻,但恩愛,徐寧歡卻不予置評。
有時候沒有沈畔什么事了,他也不愿意離開,而是環住對方的腰肢,將頭抵在許初瑤的肩膀處。
他的胸口總是有不安的情緒在隱隱泛濫,似乎將要發生什么事情一般,令他惴惴不安。
兩個人圍著餐桌吃飯,沈畔總會離得許初瑤稍微近一些,這樣好給她夾菜,許初瑤倒也沒有拒絕,反正明天她就走了,很湊巧,明天是她的生日,同時也是沈畔雙親和徐奶奶的祭日,或許以后也會成為她的。
沈畔有點吃不下,并不是許初瑤做的飯菜不合他胃口,正好相反,能吃到許初瑤親手做的,他早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只是他有些怕,感覺這一切太過虛幻了,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對不起,瑤瑤,真的很對不起。”沈畔徹底坐不住,砰的一聲直接跪在地上,垂眸,不敢看著對方。
許初瑤倒也是有一瞬間的錯愕,但隨即恢復平靜,“沒事了。”她坐在椅子上,伸手去觸碰對方的臉頰,幾滴淚印在她的手上。
他哭了?
這倒讓許初瑤有些意外。
但這終歸沒有任何用處,如果眼淚能夠換來原諒,那他們就不必折騰這么久了。
沈園里的確是禁止放煙花爆竹,但這次卻因為沈畔的緣故,破了一次例。
煙花在空中綻放,轉瞬即逝,好多人都靠在窗戶邊欣賞,或者幾個人跑到陽臺,眼睛一順不順地看著煙花。
煙花在二月的夜空中散開的時候好冷。
彼時正是除夕,剛好看到遠處一點一點的煙花亮起,升起一個彩色的點,然后再一點一點地墜落消滅,像天空中的小魚吐完了彩色的泡泡,轉瞬又游走了。
但是不一會兒另一處又閃出絢爛的光點,如同爆炸的花束,要到它熄滅的時候聲音才遠遠地傳過來。
此起彼伏。
晚上的空氣好冷,即使許初瑤穿了厚厚的羽絨服,里面還套了一件毛衣和另一件夾襖,冷空氣還是從腳上蔓延過來,像冰冷的潮水包圍夜色。
這時候遠處的煙花和燈火成為許初瑤小小的歡喜,像喝到冰鎮咸檸七時微細的幸福。
許初瑤就瞇著眼在那兒站了好久。
夜色燦爛而溫柔。
“好多東西都沒了,就像是遺失在風中的煙花,讓我來不及說聲再見就已經消逝不見。”
正如人往往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擁有時總覺得理所當然。
或許,煙花的消逝,就是在提醒人們,珍惜眼前的絢爛。
你需要思索的,是你此刻擁有什么,而不是,你遺失了什么。
所以,活在當下,懷著吉祥的愿望與美好的憧憬,踏實的過好本該把握住的每一天,幸福終會降臨。
現在倒也終于有點過年的氣氛了,沈畔從后面抱住了在陽臺上欣賞煙火的許初瑤來,過程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裊裊煙火間,第一次,高高在上的
沈畔被拉進凡塵,拉進人間煙火,他
竟然覺得,很溫暖。
這所有的溫暖,都來自于懷里里這個女孩。
這并沒有牽扯到感情,沈畔很懷念那段時間,生命從混沌走向純真明朗的第一份喜歡。
然而它沉默了,也就沉默了,像水消失在水里,沒有軌跡沒有因途,也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