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姐，你們孩子的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初步斷定應該是腦膜炎，你們也知道，腦膜炎嚴重的話以我們現在這樣的醫療條件要治愈還是有一定的難，不過省城對這種病還是有把握，我和我爸也對這方面有所研究，這樣，我先給你們開些西藥和中藥搭配著吃，先緩解孩子的疼痛，在開些開胃的藥，人要吃得進飯身體才有抵抗力，對病患治愈更有幫助。看這孩子瘦的，應該多給她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也多吃點青菜粥之內的，小孩解手通了也會有食欲?！?

聽何醫生這樣一說，更確定了在鎮醫院的話，燕兒是腦膜炎無疑了。要徹底治好還得去省城，勇泉香草互換一下眼神，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開好藥，先讓燕兒吃一頓西藥，何醫生看他們大老遠過來，要留他們吃了飯在走，勇泉連聲說不了不了，我們帶的有饃，不麻煩您了。何醫生看他們心意也定也不勉強，給他們瓶子裝滿開水帶路上喝。道過謝，勇泉蹲下身讓燕趴他背上，香草提著藥和水瓶，匆匆又往家趕。何醫生送他們出門，看他們走到轉角處，嘆息一氣口，她知道孩子的病拖太久了，也到了晚期，可憐那么可愛的一個故娘，像年畫似的，她真不忍心告訴他們實情，也怕萬一孩子的病忽然起死回生好了，說太嚴重也會影響孩子的心情，對治病不利，但愿奇跡出現，就算不出現也希望自己的藥讓孩子減輕些痛苦。

許是吃了藥所原故，在回來的路上燕睡的很安穩。勇泉和香草換著背看她，到了大橋鎮，天暗了下來，開往家里的車已經走了。一九八二年，很多鄉村小鎮一天只有兩趟車，下午五點頭過后基本上就不會有車在跑。鎮上兩三個飯店，除了趕集，基本都沒不會賣飯。一路走來，兩人都汗濕了衣裳，肚子也餓的人腿腳無力。找了一個石條坐下來，香草焦慮的說：“眼看天黑了，燕兒就早上吃了點稀飯，饃又不能吃，大人沒什么，燕咋辦呢？現在又沒有人賣飯?！庇氯丝跉獾溃骸澳銇矸鲋鄡海胰ハ胂朕k法?！闭f完向街邊人家走去，到了一家開著門的人家，往里喊道：“有人嗎？打擾你們一下?！蔽堇镱^坐著一位老人，正剝著青蠶豆，他問到：“你有什么事嗎？”勇泉說：“我帶女兒來你們這邊看病，孩子病重，吃不了硬東西，我想看看你們家有沒有中午剩下來的稀飯，討一囗給孩子吃。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壞人，也不是專門出來討飯的，你可以出來看一下我老婆女兒都在這?！?

老人家沒有作聲，起身到門口張望，他看到香草往這邊看過來，眼里帶著乞求。

“把孩子帶過來吧！剛好中午剩了一碗蠶豆稀飯，不過只夠一個人吃，我給你們熱熱，你先坐坐?！庇氯老膊灰堰B聲道謝，“夠了夠了，孩子夠吃就行！我們自己帶了饃，孩子吃不了硬的，麻煩您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