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暮微囧:“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不是啊,你看現(xiàn)在婚姻那么不好保障,盛桉長得那么帥,肯定有很多人追他。”她搖頭晃腦道:“可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很長情的人,比如說對你。如果他和其他人一樣,我會很失望的,徹底對這個世界失去信心。”
溫暮微蹙眉:“你為什么總覺得他喜歡我?”
魚丸托著腮:“他看你的時候眼里是有光的。”
溫暮吶吶:“那是因?yàn)樗难劬Ρ旧砭秃芰粒劾锎媪斯猓?dāng)然看誰都有光。”
“溫暮啊…”魚丸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額頭:“你真的是當(dāng)局者迷。”
溫暮呆了很久,才看著她:“你確定嗎?”
魚丸笑著看她:“如果他不喜歡你,我就倒著睡覺。”
溫暮微頓:“倒著怎么睡覺?”
她眨眼:“換個頭睡唄。”
溫暮:“…”
魚丸笑了會兒,拍了拍她:“這都不是重點(diǎn),這樣吧,既然你不認(rèn)為他喜歡你,那退回來說。”
“在你看來,他如果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很久嗎?”
溫暮想到盛桉,幾乎沒有思考的,堅(jiān)定地說:“會。”
“那如果他要和一個女人結(jié)婚,要對她笑得很溫柔,為她事無巨細(xì)。”她看著溫暮:“但那個人不是你。”
溫暮抬眼。
“什么感覺?”
溫暮搖搖頭:“不知道。”
“怎么會不知道呢?”
“因?yàn)槲蚁胂蟛坏健!辈恢罏槭裁矗褪怯蟹N直覺。
盛桉的身邊除了她,好像并沒有其他女人。
“看吧!”魚丸挑眉:“你自己都能意識到,他是不是只有對你才會這么溫柔,你到底為什么不愿意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溫暮蹙眉不語。
“因?yàn)槭㈣裉珒?yōu)秀了?你覺得他不會看上你?”
她點(diǎn)頭。
“我聽說當(dāng)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是自卑的,哪怕自己再優(yōu)秀,她也會認(rèn)為自己配不上。”魚丸拍手:“所以,你是不是喜歡他而不自知?”
溫暮沉默很久,才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對他不排斥,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也不錯,她是有好感的。
但究竟是不是喜歡。
她不知道。
.
昏昏沉沉間,溫暮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了七年前。
盛桉一身潔白襯衫,袖口會規(guī)矩的卷起,露出細(xì)白的手腕,手指纖長,在作畫時就像一件藝術(shù)品。
他在畫別人時,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畫。
“盛桉,今天又畫了什么?”
他抬頭,唇色很淺,臉色發(fā)白,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黑曜石,奪去了周圍一切美色。
“鴿子。”
“你怎么天天畫鴿子啊?”
他眼里有瀲滟的湖色春光,倒映著她露出酒窩的臉孔:“好看。”
溫暮笑嘻嘻地歪頭,眨著眼睛看他:“那我可以看看嗎?”
盛桉握筆的手微緊,下意識遮擋住了那副畫,略含愧疚和糾結(jié)地開口:“抱歉,以后再讓你看,可以嗎?”
他眼里存著小心,像是怕她生氣。
溫暮頗為遺憾地啊了聲,“沒關(guān)系的。”
他又緊張地看她:“是因?yàn)闆]有畫完,我不太喜歡把一半的畫讓別人看。”
“是覺得不完美?”
“…嗯。”他頓了頓,盯著她一動不動:“所以我想畫好了再給你看。”
溫暮點(diǎn)頭,揚(yáng)起笑:“好呀,那我可以看很多嗎?不止這一副。”
盛桉松了口氣,握筆的手也松了,扯著唇角:“當(dāng)然。”
…
溫暮睜著眼睛,緩了會兒又坐起身,拍了拍有些發(fā)蒙的頭。
刷牙時在想。
她好像之后也沒有看了那副畫。
恍然一瞬,又恍惚著想,不知道那副畫還在不在。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很想看看。
…
穿上正裝去大廳集合,根據(jù)安排,不久就到了藝術(shù)展的現(xiàn)場。
溫暮和魚丸分開,她和事先安排好的人在一起,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別人都稱她袁夫人。
藝術(shù)廳很大,存了國際上許多知名人物的著作,也有一些新人獲獎作品,分了好幾個版區(qū)。
從油畫、到素描再到雕塑等等不一而足。
袁夫人是一個收藏家,這些藝術(shù)品對她來說有很強(qiáng)的吸引力。
走在這里時,滿眼都是喜愛。
她突然站在一幅畫前,驚奇道:“這幅畫…很棒。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溫暮看了一眼,印象派油畫。
“像維梅爾的手筆。”
袁夫人恍然點(diǎn)頭:“對!是他。”
“沒想到你對油畫也有研究。”
“不是的。”她淺淺一笑:“我對油畫也只是有些淺顯的了解,我知道維梅爾是因?yàn)椋芮∏傻模液芟矚g他。”
維梅爾,十七世紀(jì)的荷蘭大畫家,最著名的代表作即是《織花邊的少女》(La Dentellière)。
“這么巧,我也很喜歡。他的畫會讓人覺得安詳和寧靜,就像別人所說的——'靜謐的詩意'。”
溫暮點(diǎn)頭:“這個畫家很厲害,雖然不如維梅爾那樣有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感,卻營造出了同樣的氛圍,而且…他將'檸檬黃、淡藍(lán)和珍珠灰的和諧'之美構(gòu)畫的很好。”
這才是像的原因,因?yàn)楫?dāng)初維梅爾在給朋友的信中提到過這種美。
不得不說,她很敬佩,與此同時也產(chǎn)生了欽慕。
兩人在畫前駐足很久,溫暮又轉(zhuǎn)而道:“其實(shí)只是第一眼像,看久了還是能看出很大的區(qū)別。”
應(yīng)該是第一眼都能看出那種安謐的氛圍,可看久了會覺得這幅畫偏柔軟一點(diǎn)。
袁夫人頻頻點(diǎn)頭:“是的,不一樣。”
她湊近了看作者,叫喬木。
“好像是個中國人。”
還沒等溫暮再說些什么,來了一位白人和袁夫人交談,她無意識收回視線,充當(dāng)起自己翻譯官的角色。
袁夫人:“三個月后的法國藝術(shù)展我也會過去,相信在法國會給我不一樣的驚喜。”
溫暮跟著袁夫人開口:“Dans trois mois, je serai à l’exposition d’art fran?ais…”
話說一半,一個身影突然轉(zhuǎn)身,恰好與她四目相對,溫暮微哽,嘴快過腦子把剩下半句話說完,牽強(qiáng)的與面前的白人扯了個笑,在人走后轉(zhuǎn)身裝沒看到。
當(dāng)然,于慎勛可不會裝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