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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喪

我們古代是有六經的,分別是《詩經》,《書經》,《禮經》,《易經》,《樂經》,《春秋》,但隨著時間的洗禮,《樂經》沒了,失傳了,而最為大家熟知的,也就是《詩經》和《易經》。

先說說《易經》,一般人以為《易經》就是算卦的,周易八卦嗎?其實不然,中國其實很少有系統的邏輯,但是中國有統計分析,所以很多事,比如農業播種,家庭生活,風水建筑,醫卜星象,都是總結前人經驗,最終得出結論的,但其中內在的聯系,我們其實是不研究的。

舉例子說:民間諺語,“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我們其實當時是不知道也不具備天氣預報的能力的,所以只能靠其他事物來判斷,通過很多人的總結,最終有了這句話。

再比如:蓋房子,一般都是坐北朝南,為什么?現在肯定很多科學解釋,但是早期,就是正房要坐北朝南就完了。

最后再說:做人要做好事,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其實這個報應呢,是根本不存在,但為什么很多人信呢?因為真的那個人后面就不好了。其實簡單的解釋,就是:得罪的人多了,算計你的必然也多了,處于眾矢之的,怎能全身而退?

白迪雖然沒做什么缺德事,但現在他也是眾矢之的。

事情回到幾個小時前的醫院,白迪很快就見到了特別科的科長,雖說叫科長,但實際上,即使是部級,國級高官,也不敢得罪他,白迪能見到這個人,實在是因為這次事故太大了,要不然,他一輩子也見不到這個人。

來人竟然不是白迪想想中的一臉嚴肅,而是一張天生笑臉,身材也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進到屋里,他就開門見山的自我介紹:“我叫馬成軍,特別科科長,聽說你要見我,什么事?”

白迪看到這個科長,竟然有些不寒而栗,原來笑臉相迎和你說話,也可能是一種壓迫。

白迪不去看馬成軍的眼睛,側過頭說:“我要說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因為這是秘密,事關我的好朋友,如果你答應我能保密,我就告訴你,否則,無可奉告!”

馬成軍笑著說:“你是第一個敢和我講條件的,平時能見到我的,都是問啥說啥,看來你需要一個過程呀!”

白迪頭一扭,正視著馬成軍說:“我心里其實是很怕你的,但我現在,無所畏懼!”

馬成軍有些驚訝的說:“我倒是想聽聽,你的底氣在哪里?”

白迪深吸了一口氣,竟然笑了一下,馬成軍明顯感覺自己的氣勢,竟然壓不住白迪了!這在他十幾年的特別科生涯中,極其少見,特別是被一個普通人壓制,這是第一次。

白迪嘴角一撇,露出一絲譏笑道:“那好,我告訴你我的底氣在哪里?我先告訴你,這次事故原因,你可以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這次事故不是人為的,是巧合,聯合大學的教學樓沒有建筑問題,之所以會倒塌,是地殼的深層運動,恰逢出事的那個地鐵經過,三者產生共振,最終造成教學樓倒塌,地鐵通道倒塌,壓住正在運行的地鐵,然后形成后面的連鎖反應。”

馬成軍聽白迪如此肯定的說出事故原因,十分驚訝,他可以確認白迪昏迷后沒有離開過醫院,所以他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更為重要的是,這次事故的原因現在還沒有查出來,他是怎么知道的?

馬成軍快步走出去,給外面打了幾個電話后,就在外面頻繁踱步,大約十分鐘,馬成軍的電話響起,他飛快的接了電話,幾分鐘后,馬成軍重新走進了病房。

“你是怎么知道的?”馬成軍沒有廢話,直接問,因為剛剛他給事故調查組去了電話,那邊飛快的聯系了地質專家,經過分析討論,這個結論是最符合當前情況的,但需要收集證據來證明。雖然現在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但馬成軍已經相信了,一個人能無緣無故的阻攔地鐵,還能說出這次事故的原因,如果他不是瘋子,那他肯定就不是一般人。

白迪沒有理會,繼續說到:“你可以再去查一查,幾天前有個君瀾賓館燃氣爆炸事件,里面入住的應該有我。”

馬成軍這次直接在病房就打了電話,幾分鐘后,他就確認了白迪的話。

白迪有些蒼涼的一笑:“那次我應該是死了的,是我一個朋友救了我,對了,就是那個你們要找的打電話的人,好了,你不是問我有什么底氣嗎?我的底氣就是:那次事故,我就應該死的,可是我被人救了,但那個人告訴我,該死的人,沒人能活過七天!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也就是說,我隨時會死,你覺得,對于我這樣一個半只腳踏入鬼門關的人,我會怕什么?”

馬成軍愣了很久,他在吸收信息,白迪說的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幾分鐘后,馬成軍疑惑的問:“既然你是將死之人,你后面做的又是為什么?我實在想不明白!”

白迪竟然開始笑,而且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到最后,他又開始哭泣起來,他大聲的喊到:“老子沒那么好心,臨死了還要做好人,我他媽就想看看,我能不能改變歷史,如果能改變,我就不一定死,所以我才玩命的阻攔那班地鐵,可事實最終告訴我,該死的,就他媽一定會死!”

白迪終于崩潰了,沒人面對生死能一笑了之,他拼命了,他拼命的就是要爭那一線生機,可他命也拼了,發現改變不了任何事實,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馬成軍繼續問道:“既然你無所畏懼,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的秘密,還讓我保守。”

白迪穩定了一會兒情緒,才緩緩開口:“我要見我那個朋友,他一會就要走,我想見他最后一面,可是如果我不說出事情的緣由,你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秘密,但你要保守!”

馬成軍想了想,鄭重的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必須向上級匯報,我會保證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會超過十個人。”

白迪說:“可以!”

……

馬成軍很懷疑白迪口中的話,可是這么多事實在這放著,他又不能不相信,最終他派了十二個特別科的人“保護”白迪,和那個叫小寶的最后告別,他偷偷的和其中的頭說了,有機會能抓住小寶,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他!

這個頭就是躲在遠處,拿著大狙的人,他叫吳迪,吳迪就是無敵,他是這屆的兵王,此時,他正和馬成軍匯報著:“馬科,除了白迪和那個小寶外,還有一個光頭大漢,那個光頭大漢手上不知道拿著什么武器,正指著小寶,我要怎么辦?……是,馬上營救小寶。……不好了,那個光頭大漢不是人呀,咱們六個人都折在他手上!刀槍都對他造成不了傷害!……光頭在追殺我們的人,小寶攔住了那個人,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好像都是刀槍不入,……,不好,那個人轉身好像要找什么,啊,他要找我剛剛打飛的武器,武器被白迪拿到了,那個武器發出一個藍光,光頭動不了了,那個武器又發出一道白光,光頭消失了!小寶抱了一下白迪,他也消失了,……,攔不住,是消失,憑空就沒了,他們是什么人啊?”

……

白迪再次見到了馬成軍,身邊是垂頭喪氣的特別科眾人,他們直到現在都不相信,有人能瞬間殺了他們六個人,而且他們還被人追殺,最后是靠一個小青年和一個他們要“保護”的人保護了他們,真是沒臉見人!

馬成軍走上前去,拍了拍眾人的肩膀說:“辛苦了,這件事是s級機密,你們出了這里,誰都不許說一句。”

“是!”眾人答應一聲。

馬成軍一擺手,除了白迪,其他人都出去了,他矛盾的看著白迪,就是眼前這個人,給自己帶來了這么大的沖擊。

“我想問一下,他們還會來嗎?”

白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寶應該會回來看看我的墓碑吧,其他的人,即使來了,你們也發現不了,這次的是意外,按照他們那里的規則,他們無論去哪里,都只能觀察,不能做其他事,所以以前來過很多人,你們都不知道,這次要不是小寶非要包容我的一意孤行,你們同樣發現不了他!”

馬成軍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失望的是,他還想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欣喜的是,這些人原來不能為所欲為,如果他們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那這個世界,怎么對抗?

馬成軍的心事放下了,轉而皺起眉頭,看了看白迪,“你后面……,想怎么做?”

白迪笑了笑:“等死唄,放心,我不會報復社會的!”

馬成軍也笑了笑,可是他不信!

……

白迪回到租房后,想給最親的人打個電話,但他父母早就沒了,他想給自己最好的哥們打電話,但是他沒有,她想起了他的初戀,可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喜歡她,這偌大的世界,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告別的人,真他媽的悲哀!

突然間,電話想起,白迪一看,是趙總的電話,這不能不接了,當電話接通后,還沒等白迪說話,聽筒中就傳來趙昊的吼聲:“你死哪去,我他媽找你兩天了,要不是企劃部說你沒有到位,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沒來上班,我把路給你鋪好了,結果你跑路了,你他媽不給我一個解釋,我抓到你就活活打死!”

白迪低聲嘆了口氣:“趙總,對不起啊,不用你打死我,我馬上就要死了!”

趙昊一愣,然后又罵道:“你小子別跟我來這套,裝死也沒用,明天上班來我辦公室,看我不削死你!”

白迪苦笑道:“趙總,我真的要死了,癌癥晚期,已經擴散到汗毛根了,醫生說最多活三天,所以班我就不上了,要不然死在單位,還得算工傷!你看,我要死的人,還為公司考慮,那一萬我就不還了,我的計劃書發您郵箱了,你找有能力的執行吧!謝謝趙總的栽培,再見!”

“喂,喂!”趙昊這才意識到,白迪真的攤上事了,“滴”,趙昊的郵箱果然收到一個計劃書。

當趙昊再次撥打電話時,手機中傳出“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白迪遠遠的把電話卡扔出去,手機他還是舍不得的,因為這是小寶留給他的。

晚上,他用卡里的錢,吃了頓好的,據說那叫米其林餐廳,味道確實不錯,就是量太少了,以至于白迪后面又找補了一碗刀削面,才感覺肚子飽了。

接著他去了超市,買了很多零食,什么薯片,餅干,瓜子,辣條,干脆面,牛肉粒,然后又買了幾大瓶水,十幾個面包,帶著這些東西,白迪騎上一輛共享單車,往城外蹬去。

“警告,請勿將本車騎離指定區域!”

現在的共享單車厲害呀,還有指定區域,老子都快死的人,我還管你指定區域?!

白迪不管不顧的騎著車,夜晚也沒人,一個人拿著一堆吃的,慢慢悠悠騎著吱哇亂叫還閃著紅燈的共享單車,獨自行走在城外的野路上!

大約一個小時,白迪真是累了,找了個地方,把車支好,隨便往地上一躺,看著天上的星星,月亮,心情果然好了一些!當然,如果沒有共享單車的警報,這一切會更美好!

遠處,兩個人影閃動,其中一個低聲的說著:“報告,白迪就是騎車出了城,此時。正躺在地上,沒有任何過激行為!”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白迪就醒了,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看來這房子還真是很重要的,有個破窩,怎么也比露宿強!

又過了一天,還活著,白迪很知足,繼續騎上已經沒電報警的共享單車,雖然昨天有些煩,但今天突然少了這個音,還有些不習慣!人是真他媽賤呀!

白迪其實是沒有目的地的,就是隨便看看,自己學旅游的,竟然一直沒有旅游過,他上學時就是打工和學習,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靠自己的成績來找個好工作,改變現狀,他幾乎成功了!

天亮了,路上終于有人了,也不乏騎友,一般人都是呼嘯過去,個別有好奇心的人還回頭看看這個路上寂寞的單車漢。

又一個摩托呼嘯的從白迪身邊駛過,但車子開出不到200米,又兜了一圈,回來了。

車子停在白迪面前,騎手摘下帽子,原來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騎手,在緊身衣的加持下,騎手的身材十分火辣,長得也是80分以上,要是以前,白迪肯定不會放過的,絕對會玩命搭訕的,可是現在,沒心情!

正當白迪要騎著共享單車繞過女騎手時,女騎手一把拉住車把說:“嗨,小哥哥這是干嘛去?要不要我送你?”

白迪看了看對方的250,又看看自己的小26,搖了搖頭說:“用不著,我這樣挺好!”

女騎手頓時來了興趣,之前她繞回來是覺得白迪的樣子和狀態帶著一股喪氣的氣場,他想看看,所以就隨意搭訕了一下,可是竟然被拒絕了,這怎么忍?按他的條件,以前哪里用她搭訕,周圍的男人就像蚊子一樣,趕都趕不走,現在倒好,自己上趕著竟然被嫌棄了!

白迪繼續騎著車,慢慢悠悠走在路上,后面女騎手頭盔掛在反光鏡上,竟然慢慢的開著摩托追上白迪,并排一起走著,一邊走著,一邊還搭訕道:“小哥哥,你怎么了?失戀了?還是被炒魷魚了?”

白迪根本就不理她,繼續蹬著共享單車,女騎手則是在旁邊喋喋不休起來:“小哥哥,小哥哥,這人生啊,就像一場戲,對他何必太在意,愛與恨,什么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看我,多瀟灑,騎個摩托闖天涯,哪怕風吹和雨打,小哥哥你要堅持,否極泰來總有時,無論時間多坎坷,瀟灑快樂才叫值……”

前面說了,白迪是最能解尷尬的,“我其實很想和你說話的,但是我有艾滋病,是我前女友亂搞傳給我的,我不想害人,所以……”

突突突!還沒等白迪說完,女騎手揚長而去!

白迪搖頭笑了笑,耳根終于清凈了!

“警告,請勿將本車騎離指定區域!”

共享單車的警報聲適時的想起來,白迪估計是騎行給電池充上電了,所以這一路,又不寂寞了。

白迪一邊騎著車,一邊欣賞周圍的美景,他正騎行在一個上下起伏很大山路上,好不容易他才蹬上這個高坡,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四周的山上,有很多綠色植被,山腳下,種滿了黃色的油菜花,抬眼望去,藍天白云下,是青山與油菜花組成的風水畫,再看另外一側,下面是很深的山谷,一條小河為山谷提供著勃勃生機,山谷一看就是人跡罕至,大樹參天,最高的樹,甚至已經超過公路的地面了。

白迪騎上車,這次是下坡了,終于可以輕松一些了,“啊~”,白迪一邊喊著,一邊像個傻子一樣沖下去。突然,一只兔子竄出,白迪被嚇了一跳,車把一偏直接沖向山谷。

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就驚慌失措了,白迪發現自己沖向山谷,竟然很高興,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他不知道的是,遠處盯著“保護”他的人,正在給上級匯報:“不好了,白迪掉到山谷里了,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是死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們不知道的是,白迪的身體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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