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宿舍門外,林茵夢下車,才走出兩步,后面就響起緊迫的腳步聲,腰間一緊,她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總覺得她現在太過反常,安靜地太過反常,沈括感到一陣濃烈的不安。
回到宿舍,許菲菲正站在陽臺上晾衣服,她見林茵夢回來,并沒有向往常一樣對她刨根問底。
林茵夢今天的心情實在沉重,她看見許菲菲,也只淡淡地問候了一聲,“今天還沒有去圖書館啊?”
“哦!天氣預報說今天會出很大的太陽,所以我打算把被套還有冬天的衣服來個大清洗,不過,最近不是鄰近期末了嘛!自習室的座位不太占得到,所以我打算就在宿舍里學自習了。”許菲菲站在陽臺上說著。
太陽?
很大的太陽?
林茵夢朝陽臺外望,的確是敞亮的太陽,照射在對面宿舍黃土色的瓷磚上也能反射出耀麗的光芒,可是彌漫進她們這宿舍的空氣里卻像金的灰塵,帶著昏昏的顏色。
“在宿舍里自習?”林茵夢把目光收回來,落在許菲菲堆砌如山的書桌上。
“是啊!”許菲菲應著,從陽臺上走過去,斜靠在林茵夢的衣柜上。
林茵夢本來今天也心情不佳,但近距離看見許菲菲目光下射,兩個眉頭也緊緊鎖著,因問道:“你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許菲菲嘆了一口氣道:“本來考研也不是我的想法,是我家里人想,他們覺得現在的本科生在街上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沒有競爭力,所以從高考一結束就給我做各種思想工作。”
林茵夢恍然大悟,“難怪你從開學第一天就立志要考西大的研究生。”
“唉!”許菲菲又嘆了口氣,“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有什么辦法呢!”
林茵夢被她逗笑,“這句話是這么用的嗎?”
許菲菲見林茵夢笑起來,眼珠子一轉,便試探性地開口,“阿茵啊!你有沒有打算想搬去沈括那邊住?”
“我為什么要搬去他那里住?”林茵夢對于許菲菲會說出這樣的話萬分愕然。
許菲菲喏喏地道:“你們是男女朋友啊!”
“誰說男女朋友就需要住在一起的,他又沒有說會娶我。”林茵夢生氣地站了起來。
想起昨晚上的遭遇,她就心痛。
“我覺得他會娶你。”要不然怎么會每天都威脅她一次?
林茵夢狐疑地看向許菲菲,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幫他說話了?我記得你們第一次見面并不愉快。”
許菲菲眼神閃了閃,“我哪有幫他?我只是以為你會搬過去,以為我就可以在宿舍里安靜地自習,所以就問一問而已。”
“你真得想在宿舍里自習?”林茵夢看著她。
許菲菲點了點頭。
見她點頭,林茵夢垂了垂眉梢,扶著椅子又坐了下去,“過幾天我回家里住吧!”
“阿茵......”許菲菲覺得很對不住她,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而付出代價的卻是林茵夢。
林茵夢抬頭微笑道:“沒事,我也很久沒有回去了,就當回去陪陪家人吧!”
陪家人?
她還有家人嗎?
起身預要出去,許菲菲焦急問她要去哪里?
林茵夢轉頭笑道:“出去散散步。”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這是林茵夢第一次拒絕許菲菲,許菲菲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她是不是太過軟弱了,才讓沈括有把柄可抓,也才讓阿茵變得像無家可歸一般。
宿舍大門外,沈括的車子已經離去,看著大樹底下空曠的位置,林茵夢覺得她心口的位置空了一塊。
她喜歡他的,她不否認,要不然怎么會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里又酸又痛?要不然怎么會對他給不給自己承諾那么在意?
可是他不愿意給她她想要的承諾,那么她又何必再去維持這段感情呢?
那個承諾,就算她先失信吧!
走到校門外的一家藥店里和店員說想買一包避孕藥的時候,店員用一種同情嘆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林茵夢無地自容。
走出藥店門,忽然面前紅影一閃,林茵夢抬頭一看,見是徐靜,下意識就想轉身走。
好巧不巧,這兩天是怎么回事?以前一年都見不到一次的人,這兩天是天天能遇到。
“呀!阿茵?好巧啊!”徐靜早已經看到了她,一轉眼,人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徐靜姐。”林茵夢見走不掉,只好開口打招呼,手里提著藥袋子,此刻覺得燙手無比,懊惱剛才出門沒有把書包背出來。
徐靜雙目如電,早已經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喜那幾張照片的威力確實夠大,一天的功夫,就能把一個朝氣四溢的少女變成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女人。
她就是見不得林茵夢明明是一個弱者的身份,卻偏偏表現得像個高傲的公主,每次看到她都不屑于和她說話時的高傲,她就氣不打一出來。
哼!有什么好清高的,她知道她昨晚去了酒吧,失身一次,再清高也只是一塊被人用過的抹布而已,她以為沈括還會接受她?
不管哪方面,她都不允許她有超過她的可能。
“一起吃個午飯吧!”徐靜笑容燦爛地發出邀請。
“我中午有事,沒有時間。”林茵夢不覺得徐靜會好心請她吃飯,上次的午餐就是前車之鑒。
“可是怎么辦呢?媽媽已經定好位子了。”徐靜顯出很為難的樣子。
“媽媽?”林茵夢驚訝地轉頭,“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聰明。”徐靜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所以拒絕不了了哦!你不去,媽媽會生氣的。”
午餐依舊選在明月大酒店,林茵夢討厭這個地方,隔著透明的落地窗朝里看,徐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上一件明黃色的連衣裙像今天燙人的太陽,格外耀眼,也格外刺眼。
三人就坐,徐靜與徐嬌坐在一排,林茵夢坐在她們對面。
等菜的間隙,林茵夢偷眼瞧了一眼面前這位大半年未見的媽媽,消瘦的臉龐上一對三角眼和一對小山眉,皮膚卻是白皙的,四十六歲的年紀,依然喜歡穿這樣飽滿度極高的顏色衣服。
她只隨了媽媽的皮膚,白皙如雪,其余五官都是隨了爸爸,也難怪媽媽會這樣不喜歡她。
“咦......?茵夢你是不是感冒了?這是什么藥啊?”徐靜忽然傾身過來把她身旁的藥袋子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