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水,常年生活在AH亳州,為人十分圓滑。某天回家的時候,家門口圍了一群人。有警察、城管、居委會、物業、老婆孩子老丈人、鄰居一家。烏泱泱的二十幾個,為的是拆鄰居占用通道的那個鞋柜。新搬來的鄰居才一個多月,表現的不是那么和睦。在樓道中安置了一個鞋柜,另加了一道門,這原本是屬于住戶的公攤面積,按物權法他是無權這樣做的。
陳長水個子矮,見不到里面的情形,好不容易擠進去。里面吵的比聽上去厲害,陳長水嘴上的本事不大厲害,就看著。
鄰居是個中年男人,滿臉橫肉,很兇。一個人面對一群人的攻擊毫無懼色,普通話、方言夾雜,嘴里噴著臭口水,讓一眾人束手無策。這是一位典型的惡鄰。
陳長水的走位有些失誤,離的太近了,甩頭不停躲避這口臭攻擊。在惡鄰的攻擊范圍內,閃避如果不高,很容易被擊中。就在他躲避的過程中,惡鄰那邊一個女的笑了一下,但是隨后又面無表情。陳長水一個晃神,就盯著她看,老太婆臉,五官端正,馬尾歪了,年紀30不到,個子比他高些。她見陳長水盯著她,她又笑了一下,一閃而逝。這下陳長水確定了,她笑的時候真是特別好看。
惡鄰沒有拆了違建,有執法權的沒有強拆,大家不歡而散。
過了幾天,物業說要走法律程序,擔心陳長水會因為這個不交物業費。陳長水也確實是想不交。物業的阿姨拿了一份文件讓陳長水簽字,他沒有當場簽,帶著去了公司,故意把它落在公司的抽屜里。
陳長水覺得他沒有義務簽。
事情慢慢淡去,和天上的太陽一樣,褪去了金煌,每天慘淡的掛著,模仿著月亮。
某天,陳長水開車走在上班的路上,在修路的路段,又碰見了那個惡鄰的女兒。她的身份是陳長水老婆告訴他的,她曾經來找過陳長水老婆,讓陳長水老婆不要再舉報了,希望私下和陳長水一家和解。陳長水老婆沒同意。
再說眼前,女惡鄰的車打著雙跳,面色焦急的在四處張望。陳長水鬼使神差的停下車,也打了雙跳,下車。女惡鄰看見陳長水戴著線手套走近她有些吃驚,陳長水就說道,怎么了?
女惡鄰說,輪胎沒氣了。
陳長水看了輪胎上的大鐵釘,告訴她,這個描述不是特別準確,是輪胎被扎破,漏氣了。
女惡鄰癟了一下嘴,好像對陳長水的笑話不是特別喜歡。陳長水也沒再多嘴,幫她換了輪胎。
陳長水脫下手套扔在路邊,拿出手機,說道,加個微信吧,我修車在行。他想加女惡鄰的微信。女惡鄰猶豫了一下,答應了。陳長水繼續開車上班,到了公司,還有5分鐘才打鈴,他有些佩服自己修車的本事越來越好了。
下午了,女惡鄰發微信給陳長水,是一個微信紅包,22塊錢,一包煙錢。他收了,發回了18給她,讓她買杯奶茶喝,天冷了。
然后他們就聊起了天。
陳長水這才知道,她的車是剛買的,大眾凌度,當成小寶貝。陳長水懂各式各樣的車,女惡鄰就問陳長水關于用車的注意事項,陳長水就翻著百度教她,女惡鄰連說陳長水懂得真多。
晚上她就撞車了。
在回家的路上,女惡鄰的車打著雙跳,人站在路邊無助的張望,陳長水正好經過。他停好車,打了雙跳。女惡鄰看見陳長水,笑了一下。又差點把陳長水晃了神。
這是一起追尾事件,損失很小,前面的大姐被磕掉一點車漆,女惡鄰的車牌變形了。商量了一會,賠了大姐幾百塊錢。回家的時候,陳長水和女惡鄰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一起坐著電梯到了家門口。開門的時候,陳長水下意識的看了女惡鄰一眼,她也回身看了陳長水一眼。
有些一眼之交的意思。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長水正要出門,看見女惡鄰帶著個小女孩,看小女孩的校服,上了小學了。陳長水有點好奇,就問,你女兒這么大了?
女惡鄰就笑,笑的好看,笑的身上的長款羽絨服都竄出來鴨毛。小女孩說,叔叔,我是她妹妹,也住你們隔壁啊。
這陳長水倒是沒有注意,違法犯罪的事情他不干。
晚上女惡鄰就發微信罵陳長水眼睛有問題,陳長水眼睛確實有問題,不然也不會戴眼鏡。
斗了一會兒嘴,女惡鄰問陳長水是做什么的,陳長水回答女惡鄰他是騷客,寫東西的。
女惡鄰就說,看你留著胡子不洗頭就知道你是個搞文藝的。
陳長水忙問她文藝是誰,胸大不大。
女惡鄰就罵陳長水下流。
陳長水就說,我們搞創作的人,字典里沒有下流。
女惡鄰說你們搞創作的只說自己風流。
陳長水大膽的告訴她,我們一般人流。
女惡鄰像是有點怕了,就沒回話。
等到了晚上10點多,陳長水的老婆催他睡覺,大數據說1人1年要過89次性生活,陳長水的老婆去年就過了9次,今年得抓點緊了。
陳長水剛想要去洗手,女惡鄰又發了微信過來,說,有沒有小說可以給她看。
陳長水平時也有點積累,就發了10幾萬字的黃書給她,她沒回微信。
過了11點了,陳長水和老婆也完事了,躺在被窩里打啵,女惡鄰又發微信過來。陳長水一看,直接起來撥了一個微信電話過去,接通了,陳長水說,曹總,我在。
曹總是陳長水的老板,40來歲,那時候晨長水給她寫論文。曹總白天沒空,晚上看,看到不對的也不批注,會直接告訴陳長水。陳長水睡著的時候,他的老婆也接到過曹總的電話,知道曹總更年期很嚴重。于是,轉了個身,睡覺去了。
陳長水出了房門,站在房門門口。
電話里傳來女惡鄰酥麻的聲音,她說,你太假了。
陳長水壓著聲音說,曹總,對哪個部分有問題,我現在可以改。
女惡鄰就說,你還裝。
陳長水就說,對,我在開電腦了。
等陳長水走到書房,也不關門,又說,曹總你現在可以說了,我已經在電腦前了,對,論文也打開了。
電話里,傳來女惡鄰嬌憨的聲音,你太壞了,發這種東西給我看。
陳長水說,曹總,我這個版本是最新的,今天修改的,我一寫好就馬上發給你了。
女惡鄰壓低聲音,像是在陳長水耳朵旁說。
陳長水感到很意外,說,曹總,不可能有水分,都是我手寫的,是摘要都是有標注的,不可能有那么多水分。
陳長水的情緒也很激動,曹總,你別生氣,你最近血壓不大好,我聽您聲音都喘了。我自我批評,明天上午來你辦公室跟您匯報。
女惡鄰柔媚的說,上午要開會呢。
陳長水只好考慮領導的日程安排,說,好的,曹總,那就明天下午,我明天問下總助,您的時間安排。
女惡鄰就說,下午三點,在新天地。
陳長水答應下來,道別說,曹總,那你早點休息,手頭的事情明天交給我,晚安。
陳長水掛了電話,噼里啪啦在鍵盤上打起來,打到12點。回去睡覺。
剛要睡著了,突然想起來,哎呀,那條微信沒有刪。